4、借屍還魂
兩名警察在病房外面看守者,不過他們看起來警惕性並不高,全都是坐在門兩邊的。在病房外面不遠處的座椅上坐着好幾個拿着話筒和攝像機的傢伙,估計當地媒體的人過來採訪的,從他們臉上的掃興表情來看,採訪似乎是被拒絕了。
這對我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我可不想我的臉被全國人民看到。
不過好像類似的電視報道都會給罪犯的臉上打馬賽克,但這好像又會把我的臉跟某些髒東西聯想到一起。
還好,不讓他們來採訪是對的!
在胡亂感嘆一番之後,我和蜂窩男孩也正式開始了尋找喬偉的行動。不過這次行動實在簡單得有些過分了,行動剛剛開始便已經宣告成功,因爲喬偉的病房就在我的隔壁,負責看守的警察已經明確標記出了喬偉的所在。
警察看不到我,沒有任何人可以看得到我,門什麼的也同樣沒辦法阻擋我,我甚至有些懷疑喬偉之前說的那些關於鬼的弱點是不是真的。
進到喬偉的病房我也多少鬆了一口氣,喬偉的臉上並沒有戴氧氣罩,臉色看起來也不錯,最重要的是他躺在病牀上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好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問題。
突然,喬偉的臉猛地轉向了門口,他似乎發現我進來了。
我連忙衝喬偉揮手道:“嘿,能看到我嗎?”
喬偉並沒有回答,他只是一直朝我這邊瞪着眼並沒有做其他動作。他也確實沒辦法做其他什麼動作,因爲他的手腳都被鐐銬固定在了牀上——警方對他的防範措施做得比我那邊明顯要嚴密得多。
“這就是你要找的朋友嗎?”蜂窩男孩問我道。
“嗯。”我點頭應着。
“他好像能看到我們倆啊,挺有意思。”
“他懂陰陽鬼術的,能看到陰氣,不過看現在這樣子他好像沒辦法直接見到鬼的。”我分析道。
“那怎麼辦?”蜂窩男問。
我並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在屋子裡快速掃了一眼。
“有了,用那個!”
在病牀裡側的桌子上放着一個翻開的記事本,旁邊還放着筆,既然他看不到我,那我就寫字讓他用召魂訣,這樣阻礙就沒有了。
我輕輕跳了兩步來到桌子邊,然後深呼吸調整情緒,在我覺得自己已經進入到心如止水的狀態後便試着去拿起那支筆。
但我的手卻一下子抓了個空,倒是手指撞在了桌面上發出了非常輕微的“砰”的一聲。
“誰?!”喬偉低聲問了句,在轉頭看向桌子這邊的同時他也開始念起了召魂訣。
這咒語我已經聽過不下五十次了,但以鬼魂的狀態去聽卻還是頭一次,而且這次的召魂訣明顯跟之前的那些不一樣,喬偉每吐出一個字,我的眼前都會有一道小小的白光閃爍一下,在白光當中我彷彿看到了一條河,隨着召喚訣的繼續,那條河也離我越來越近。
漸漸的,我已經聽不清那咒語了,我的眼睛裡也完全沒有了病房、病牀,我已經完全置身在了那條河當中,並且順着河漂浮着。
突然間,又是一道刺眼的白光迅速地朝我投射過來,並將我的全身包裹住,當白光終於消散之後我眼前的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我依舊站在喬偉病牀的旁邊,牀上的喬偉則用異常驚訝的眼神望着我。
“雷……雷聲?你怎麼……”喬偉顯然已經可以看到了我了。
“我沒死!!”我趕緊把最關鍵的一句話先說出來。
“沒死?可是……可是你……到……到底怎麼回事?”喬偉結巴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辦法說出來了。
我趕緊將我這一天所經歷的一切狀況都跟喬偉詳細說了一遍,喬偉聽後也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沉思當中。
我沒去打擾喬偉的思考,只是在旁邊等着他的回覆。
過了好一會,喬偉終於再次看向我道:“我也覺得你沒死,像這種靈魂出竅的情況也不是沒可能發生,還記得那次去溫泉旅館嗎?魂魄顛倒的那次!”
“記得,酒本美子,那個女鬼!”
“那旅館的老闆叫什麼名我忘了,但是他做的那個獻祭儀式你應該很有印象吧,他把活人的魂魄顛倒獻祭給他的祖宗們!雖然你的情況跟那次肯定是不一樣,但從活人身上把魂帶走,這種事是可以做到的!”
“那現在怎麼辦?你能把我放回去嗎?”我忙問。
喬偉點了點頭,“放回去倒是不難,但問題是這是不是能長久地解決問題。”
“什麼意思?”
“我可以用借屍還魂的方法把你的魂封回到你的身體裡,但這隻能治標不能治本,必須找到讓你靈魂出竅的根本原因才行。”
“借屍還魂?我那邊還沒死呢,不算屍吧?”我道。
“‘屍’只是個說法,只要是沒有靈魂的空殼就都算屍了。”
“等等等等,你說沒有靈魂的空殼?那不……那不就是做木偶的那毛家兩兄弟了嘛?會不會是那許願盒子引起的?”我道。
“不應該啊,你沒把盒子帶過來吧?”喬偉問。
“沒啊,放銀行託管了!”
“那就跟盒子無關。對了,十拳劍呢?那把劍你放哪了?”
“殺了須佐之男之後那劍就消失了,好像霧氣一樣鑽到我手裡了。”
“哦!”喬偉那邊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那就說得通了,十拳劍是跟許願盒子一樣都是諸神用來收集靈魂的容器,如果許願盒子能把你的靈魂置換出來,那十拳劍應該也有同樣的功能。唉,沒準把你的魂封回去你就自動恢復了也說不準,咱先別琢磨這個了,考慮一下怎麼把我放出來纔是關鍵的,現在別說借屍還魂了,我連這牀都下不去!”
說完,喬偉用力動了下兩手兩腳,手銬緊緊地將他固定在牀上,如果不借助外力恐怕他是沒可能從這裡逃掉了。
我試着去碰了下牀邊的手銬,但就跟剛纔我試圖去拿筆寫字時一樣,我的手根本摸不到手銬,倒是可以碰到更大一點的牀。
“怎麼回事?我碰不到小東西,只能碰到大的。”我問。
“這正常,再過一段時間你就什麼都碰不到了。”喬偉回答道。
“啊?我以爲你要說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能熟練了,到時候就什麼都能碰到了呢!”
“你朋友說的沒錯!”一直在旁邊沒出過聲的蜂窩男孩這時也開了口,“你現在還能記得做人時的感覺,但是過一段時間你就會把那個感覺給徹底忘掉,到時候你就會跟我現在一樣。”說完,蜂窩男孩竟漂浮了起來,然後就像電影中經常出現的幽靈那樣從病牀中間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