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自己招搖撞騙卻從未遇到過真正的妖孽,現在看見了無心所化的真龍,突然間想要回到自己的小道觀裡潛心修道。
無心並不知道,自己化龍的這一舉動讓多年以後多了一名古道仙風的道長。那道長救死扶傷,治病救人,除魔衛道,成就大功德,受萬家香火,居然在百年以後得道成仙。
雲散、風停、風雨盡散,無心再度化作人形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這一刻,皇室宗親、後宮妃子、朝中大臣全都不約而同地跪伏在地,行大禮。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臉上的神態各不相同,或是貪婪,或是悔恨,更多地是喜極而泣。
無心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身着鳳服的皇后,身上的宮裝已經不再是應國皇宮的后妃制式,而是獨屬於龍族的宮裝。
這一刻,皇后在看見無心高貴且受人敬仰的模樣,再想到自己已經不再年輕,容顏衰老的樣子,不由得自慚形穢。
不久前,自己還高高在上,在得意心頭大患終於被解決,下一刻卻發覺,所謂的心頭大患,從未將自己放在眼裡。
她長生不老,身份尊貴,是享萬人敬仰的龍女。而自己只是皇后,只是凡人……
“你……可有事?”蕭鳳溟走上前去,問無心道。
無心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下一刻,天上驟然出現了變化。
“轟隆隆——”
天上烏雲翻滾,無心擡頭望去,便知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龍女無心,你可恨你眼前的這些凡人?”一道威嚴的聲音在天空響起,不只是在宗廟上空,而是天下,應國、秦國、齊國,三國之中所有百姓都聽得到。
無心想了想,回答道:“恨!”
在場的衆人皆是心驚。
“哦?說說你現在的心情。”那道威嚴的聲音頗具諧謔地問無心。
無心看着皇后回答道:“我恨他們的貪婪跟妒忌,長生真有這麼重要?貪婪地想要得到不屬於自己的一切真的是快樂嗎?在我看來,他們甚至不配我去憐憫他們。他們只是被權利跟榮華富貴遮住眼的可憐蟲,一個蟲子,配我這龍女憐憫嗎?我厭惡這個世界,厭惡這些人高高在上而看不見自己的財富都是從他們底下的人那裡榨取的。”
“你懂喜怒哀樂嗎?懂七情六慾嗎?”那聲音再度問道。
“我不懂,但卻明白。我在知道蕭鳳溟心憂我的時候,我是高興的,我看見皇后如此肆意妄爲,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是以莫須有的事情除掉我的時候,我是憤怒的,我看見百姓受盡苦難還在祈求我來年風調雨順的時候,我是悲哀的,我知道我愛上蕭鳳溟的時候,我想我已經懂得七情六-谷欠了,我甚至想要跟他長相廝守,這恐怕就是我的谷欠唸吧。”
“曰喜怒、曰哀懼,愛惡-谷欠,七情具。恭喜,你已經懂得七情六慾了,你……是真龍了。”
話音剛落,無心感覺自己不受控制一般往天上飛去,再度化作龍形,雲霧之間,無心原本的四爪成爲了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