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見歐陽嶧山和胡靜鴛正摻着歐陽中緩緩行動中,而此時的歐陽中果然是如狐仙所說,他已經是身懷六甲了;他的肚子已經迅速生長起來,好似是小孩子調皮,在長衫之下藏了一個巨大的西瓜,看起來滑稽可笑。
隨之我看見歐陽中白了我和顧方淮一眼,然後顧方淮笑了起來,這危機時刻還是不忘打趣他:“恭喜啊。”
歐陽中沒好氣的回他:“你只怕是皮癢吧?”
“行了。”歐陽嶧山打斷他們兩個,“還有勁在這兒取笑,這肚子之中的東西都不知道改如何是好。”
歐陽嶧山一生捕鬼無數,可就是到了這時刻顯得尤爲手足無措,他也不知道這大男人有了身孕改如何是好,更別說等下歐陽中臨盆時該做些什麼。好在是胡靜鴛在一旁,她已是中年,算是有了些許經驗,我們這些人的希望就都寄託在了她的身上,而與此同時我看見顧方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眼神之中留了些防備,只是沒有戳破。
就在我們愣着的時候我們赫然看見歐陽中的肚子在動!他的肚子突然一下就開始變大,然後裡邊像是有個小東西在轉動,彷彿她在翻身找一個最舒適的位置;在大致過了一刻鐘左右,我們看見歐陽中的肚子安靜了下來,乍一看比之前沒什麼區別,只是稍稍大了一些。
接着胡靜鴛一看就說:“快要臨盆了。”
我們齊刷刷的看着歐陽中。歐陽中也是一頭苦水,他這個大男人要怎麼臨盆?!
“你們別愣着了,看他這肚子的生長速度是非常之快了,現在的肚子已經是有一般孕婦的九個月了,下一次胎動估計就是要生了。”胡靜鴛趕緊把歐陽中趕回房間裡邊,然後讓他躺在一堆稻草裡邊,用一塊布給他輕輕地蓋住了下身,然後她出來了直接問我和顧方淮:“這歐陽中肚子裡邊懷的不是善茬吧?”
聽之顧方淮意味深長的看了胡靜鴛一眼。
胡靜鴛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她知道我和顧方淮已經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她也毫不含糊,直截了當的說:“我知道你們在懷疑我爲何把你們帶進了葵城之中,但是我的意思很是簡單,只是想救回老周。”
我們正在揣摩的時候房間內突然傳出一聲叫喊,接着歐陽嶧山就趕了出來道:“中兒他已經開始腹痛了。”
胡靜鴛趕緊安排我們:“你們去找點乾淨的布條,然後找一尾針與少許棉線過來,我先破開歐陽中的肚子將裡邊的東西給取出來。”說完她進了房間,好像有那麼點匆忙似的,我趕緊跟上她隨她一起進了房間看看歐陽中如何了,然後顧方淮拉住了歐陽嶧山,似乎是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兩個人就達成了共識。
再過了幾分鐘之後所有人都在屋子之中了,顧方淮也找到了乾淨的布條和針線
,接着我便看見胡靜鴛將歐陽中的長衫給一下掀了起來,然後跟普通的接生婆一樣叫他岔開雙腿,我見歐陽中一臉無奈道:“這岔開腿是什麼意思啊!”
胡靜鴛一把打在他的肚子上邊,“叫你岔開就岔開,還想不想活命了,等下那鬼胎就要自己破開你的內臟出來了。”
歐陽中看了我們一眼,默默岔開了雙腿,接着胡靜鴛就用一把銀質小刀在歐陽中的小腹處劃了一個小口子,瞬間他嫩白的皮膚就開始緩緩地冒出鮮血,裡邊就隱約可以看見在移動的不明物體;我和顧方淮都驚奇不已,想要湊上前去看個究竟,就連一旁的歐陽嶧山也是見所未見,然後歐陽中忍着疼痛咬牙切齒的對我們說:“你們倒是動作快點啊。”
說快就快,胡靜鴛一隻手突然插進了歐陽中小腹的那條口子之中,疼的歐陽中大喊起來,然後我們看見她將手在歐陽中的肚子裡邊一陣攪騰,好像是在瞎子摸人似的,玩的可帶勁了,連我們這站在一邊的人都隱隱約約覺着疼痛,更別說當事人的心情了。胡靜鴛在裡邊摸索了半天之後纔將手給拿了出來,當她把手拿出來的時候我們都嚇了一跳,因爲我們赫然看見她手上一片烏黑,還伴隨着幾個細小的牙齒印,好像是被小鬼給留下的。她看了一會兒道:“裡邊的東西比較頑劣。”
接着她又拿起了銀質小刀在歐陽中的肚子上邊又劃了一刀,將那口子劃得更深了,隨之歐陽中實在是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孃的!”
胡靜鴛雙手伸了進去,她在裡邊用力一握,然後就迅速抽出,隨之我們便看見一灘烏黑的血跡流了出來,在那烏黑的血跡之中赫然躺着一個嬰兒;那嬰兒如同一般孩子似的大小,被一層薄膜包裹在其中,透過那層薄膜我們明顯看見她通體雪白,粉嫩可愛,完全是沒有什麼危險的徵兆。胡靜鴛看見了之後有些不忍,她趕緊抱起那嬰兒,然後細細地爲她剃去那層薄膜,接着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歐陽嶧山主動上前抱她,“你給我吧,先把中兒給處理一下。”
誰知胡靜鴛看了歐陽嶧山一眼很是警惕,接着她笑了起來,“怎麼可能給你,我還要她去換回老周呢。”她的模樣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整個人眼中只有這個孩子與周孫的存在,而忽視了那邊正在緩緩流血的歐陽中,我看見歐陽中一臉痛苦實在是於心不忍,於是我主動過去先照顧他,想必這邊是有一場大戰了。
我將那顧方淮用火烤過的針穿了一根棉線,然後壯着膽子就開始給歐陽中縫合;我看見他的傷口裡邊已經是鮮紅的血了,髒東西基本都被排了出來,應該是已經無大礙了,於是我開始下針,而第一針就疼的歐陽中慘叫。我不敢看他,然後皺着眉頭全權當聽不見。
而另一邊胡靜鴛抱着這嬰
兒正準備要離開,好在是歐陽嶧山和顧方淮早就有了打算,在胡靜鴛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被困住了。我看她似乎是無路可行,走哪兒都是像被一塊透明的東西給擋住了一般,我瞬間明白了,歐陽嶧山和顧方淮早就在這兒設下了奇門遁甲之術來困住她。
我看見那地上有一些高低不平的桃木釘鑲嵌在土裡,它們錯落有致的構成了一個“非”字型結構;這個陣術我還記得,之前顧方淮給我大致的講解過,這叫:非回陣。
顧名思義,是以“非”這個字來總體佈局的,而它必須要有兩個陰陽師來完成,兩個陰陽師一人鎮守一邊,將獵物困惑其中;而這還不是最奇妙的地方,最奇妙的是當兩個陰陽師念起奇門遁甲的口訣時,必須要一個正着念,一個反正念,不能有差距,這樣的奇門遁甲之術纔會做到最完美無缺,從而將這陣術構成了一個“非”字結構,讓獵物在其中兜兜轉轉。
所以顧方淮在碎碎念口訣的時候,歐陽嶧山也已經在同時進行了,他們兩個一正一反很是默契,成功的將胡靜鴛與那嬰兒困在了其中;可是胡靜鴛畢竟也是身爲陰陽師多年了,面對於這陣術自然是比我要了解的多,她不慌不忙的念起口訣想要在這陣術之中尋找一個缺口,卻是惹得這懷中的嬰兒很是不爽。
隨之那嬰兒很是生氣的掙脫於胡靜鴛的懷抱,然後她撲倒在地,飛快的抖動起身體在我們面前迅速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我們都吃驚不已,這生長的速度未免是太快了吧。只見那孩子一頭烏黑的長髮匍匐在地,全身無遮攔,我乍一眼看過去好似美麗與驚豔,只不過她那還未擡起來的臉讓我們更加充滿了疑惑與好奇。我反頭看了眼顧方淮想看看他是什麼表情,結果卻看見他偏了偏頭,臉上竟然是有些許緋紅。
再過了一會兒那女孩就站了起來,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一塊紗布,將自己給圍了起來,而這時我們才真正的看清楚她的長相,美得不可一世,根本就不是我們想象之中的那百鬼之首的兇惡模樣。
她的面容很精緻,像是那老街上櫥窗裡邊的小瓷人,潔白無瑕,一氣呵成;不過最美、最奇異的還是她那雙眼睛,一個是烏黑明亮的正常瞳孔,而一個卻是散發着悠悠紅光的瞳孔,就好像一個是冰一個是火,不融洽卻也不矛盾,是渾然爲她而生。她生的太過於完美,我都一時間看愣了,不過看她這美貌,我最喜歡的還是她眉眼之間的那點硃砂痣,很有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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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齊齊地看着她,只見她從容淡定的走到胡靜鴛的面前,然後她伸出手一把掐住了胡靜鴛的脖子略有挑釁的看着我們道:“要是一直困我在這奇門遁甲之中,我便不會手下留情了。”
她聲音清冽,還夾雜着些許的冷酷與嚴肅,讓人不由得就被她吸引了視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