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禁化作的大黑楊,終於完全消失,再次恢復棍子模樣,掉落在吳金城身邊。
唐昂四人擡來的那棵小樹的表現,確實有些驚人。
整棵樹上,但凡是沾到沙鬆身上流出的膿水的位置,都褪去石質外皮,變成了濃郁的翠綠色。
符籙打在沙鬆身上的禁錮,早已經沒了作用,但是,沙鬆竟無動於衷。
那棵樹上有翠綠色光芒灑落在禾火身上,竟是被吸收進了體內。
沙鬆張口,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背後竟生出兩個隆起,就像是要長翅膀一般。
“我靠,說什麼也不可能直接變成飛天屍!”符籙絕對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呃……”禾火終於醒了過來,看到身前不遠處,那棵幾乎遍佈變成翠綠色的樹,也是驚訝無比。
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體內竟然充滿了濃郁活潑的木元力。
神府內念力充盈,完全沒有絲毫念力匱乏後應有的反噬。
“這怎麼回事……符籙你這是什麼符咒?”禾火站起身來,驚愕的問道。
符籙圍着那棵樹轉了一圈,飛回禾火身邊,卻是鬱悶的什麼都不想說。
“這是那邊樹林裡一棵樹。”唐昂趕忙說道。
“那邊樹林?就是上次咱們出去的那片樹林?”禾火更加驚愕的問道。
“嗯,是的。你那個寶貝好像也治不好舍長,不過這棵樹,貌似很厲害!”蘇剛旭聳聳肩說道。
只是,樹冠內傳來的一陣陣吼聲,還是讓禾火有些震驚。
透過縫隙,他已經看到,沙鬆完全變了模樣。
一張蒼白無比的臉,一雙赤紅色的眼睛,兩隻長長的尖耳朵,四顆尖銳的黑色獠牙,全身黑毛覆蓋,身形高大……
這哪裡還是那個又矮又胖,眼小猥瑣的舍長……
“符籙,你丫的,你到底行不行了?!”禾火急紅了眼,衝着符籙大罵。
“我……我也沒見過這種情況啊……再說,我見的那些殭屍,都是死人變的……”符籙委屈的說道。
只是,禾火粗暴的揮手,打斷了與符籙的交談。
他的手上再次藍光涌動,甩手就是“固本”。
只是,固本的藍光剛到樹冠之上,就被樹冠全部吸收。
禾火急了眼,就要衝上去把樹冠抗走,卻被吳金城拉住了。
“你先別急,你看……”吳金城指着樹冠說道。
固本願術被樹冠吸收之後,整個樹冠上的綠光竟是越來越盛,在大家的注視下,那樹冠竟全部脫去了石質外皮,化作一顆晶瑩剔透的純綠色玉質一般的樹。
有露水在樹葉上晶瑩滴落,耀眼但不刺眼的樹枝竟緩緩抖動,將露水灑落在沙鬆身上。
那露水滴落到沙鬆身上,竟如同灼熱的油脂一般,發出“滋滋”的聲響。
有油脂滴落的地方,所有黑毛竟然盡數脫落,露出其下的略黑膚色。
越來越多的油滴落到沙鬆身上,越來越多的黑毛脫落。
“這……”禾火也是目瞪口呆。
隨即,所有人眼中都閃爍起欣喜。
沙鬆不斷地發出慘叫,但依舊無法動彈。那樹冠中似乎有莫名的禁制力量,限制了他的行動。
他整個人就如同過了油鍋的土雞一般,不斷地脫落黑毛,膿水大股大股的流下,卻被樹冠完全吸收。
就彷彿是打了催生劑一般,樹冠將那些濃水盡數吸收,再次生出許多鮮嫩的枝椏。
沙鬆的身體就如同泄了氣的氣球一般,不斷地縮小。
指甲脫落,毛髮脫落,皮膚脫落,最後就連吞吐着紅芒的雙眼,也漸漸平復下來,恢復了黑白二色。
沙鬆的眼睛已經緊閉,身上的衣服也都腐爛落地。
只是此刻的他宛若新生一般,裸露在外的皮膚晶瑩剔透,白裡透紅,很是粉嫩。
樹冠中還有綠芒涌動,全都沿着他的皮膚五官盡數涌入他的體內。
於是,他的皮膚之下開始閃爍起綠芒,溫柔而又洶涌。
“這……”吳金城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田健和蘇剛旭也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唐昂長出一口,坐倒在地上。只是,她因爲緊張,並沒有發現,自己也已經擺脫了虛弱,體力充沛起來。
禾火緊緊握着的雙拳,終於鬆開了,他長出一口氣,也是坐倒在地上。
只是他的臉上,浮現起放鬆的神情。
任誰都能看出,舍長似乎已經因禍得福,得到了某種驚喜的福源。
或許脫胎換骨算不上,但必定是一種煥然一新。
衆人感受着那棵小樹上徐徐散發的輕柔波動,都是感覺耳目一新。
禾火與吳金城的感覺還要更明顯,因爲那些小樹上煥發出來的,正是最純正最濃郁的木元力,生之氣息。
幾乎瀕臨屍化邊緣的沙鬆,竟然因爲這麼一顆小樹,不僅止住了屍化,留住了自己的生命,還因禍得福,身體得以昇華,這絕對是大大的福源。
甚至,衆人都有種荒誕的感覺,先前猥瑣氣質的舍長,醒來後會有所不同。
禾火臉上升起喜悅的笑容,因爲在他的魂覺中,沙鬆那幾乎消失的魂魄波動,正在緩緩變強。
唐昂更是忍不住“嘿嘿”一笑,而後放肆的大笑起來。
誰也想不到,這一趟出來,唐昂變成了趕屍派的新任掌門,而猥瑣的舍長,此刻竟然也得到了機緣。
雖然兇險無比,差點就變成了噁心的黑毛殭屍,但最終卻是因禍得福,連相貌都變得比以前俊了。
“還真是賤人有賤福,就算沒別的,但是這比我都好的皮膚,就夠這小子嘚瑟很久了!”蘇剛旭哈哈笑道。
這句話自然引來無數笑聲,衆人懸着的心,也總算開始落下。
“哎呀……”樹冠中傳來一聲有痛苦卻又有滿足的呻吟。
聽到沙鬆的呻吟,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懸着的心總算是落到了心底。
看着衆人臉上那發自心底的笑,禾火也是長出一口氣。
“尼瑪,可嚇死我了!我把你們帶出來的,萬一你們有個三長兩短,真沒法跟咱爹咱媽交代啊!”禾火錘了一下地,開心的笑了。
“我好渴……我要喝血……”樹冠中傳來沙鬆急迫的呼喊。
“我靠!”唐昂聽到這話,立時又緊張起來。
其他人也是一下子就從地上蹦了起來,看向沙鬆的眼神裡,再次充滿了緊張。
禾火更是第一時間,來到樹冠中,緊張的看向沙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