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扇了瘸子腦袋一巴掌,這個瘸子就是愛急躁,什麼事情都不動腦子,乾脆叫腦癱得了,又貼切又親切。“瘸子,我們來是幹什麼的?來找董窪村的,不是來下斗的。”
“黑爺,那你叫我們起來幹嘛?”瘸子委屈的說。
“瘸子,我覺得黑爺話中有話。”
我一聽來了興趣,心想這個黃生是個聰明人,但是他心裡的想法是不是和我一樣就難說了。“哦。黃生,那你說說我話裡有什麼話。”
黃生恭敬地點了點頭,“這旅店雖然裝修差,但是這牆面可都是做了隔音處理,這一點可是自相矛盾。”
“這有啥,在雲南有這樣的酒店,專供小情侶晚上使的。”瘸子反駁道。
“我說瘸子,你能不能正常點,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黑爺,既然他們這麼處理了說明下面這個鬥不是鐵鏟子能對付的,一定得有機械設備,所以採用這種隔音的處理來隔開機械設備的噪音。”
“恩,”我點點頭,這個黃生確實夠聰明,我也是這麼想的,“接着說。”
“既然不好挖掘,說明墓主人不希望自己墓裡面的東西被人拿走,那麼這個墓一定有寶貝。”
“說得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們有必要打聽打聽這個墓的來歷。如果真的值得下去看看,我們就算耽誤點時間,那也值啊。”
“黑爺,要不我明天去打聽打聽,白天時我看這不遠處就有個村子,我去問問那的老百姓。”瘸子說。
“好。”
第二天大清早瘸子就跑出去了,等了好久都沒有回來,我們有些擔心,瘸子向來辦事幹淨利落,不會被纏住走不掉,更何況這次只是去打聽些事情,應該不至於去這麼久。
我正準備出去找找瘸子,瘸子風塵僕僕的推門進來,手裡面拎着盒飯,原來去買吃的了。
“旅店裡面沒有飯嗎?”黃生問。
“沒有啊,我問了。”
“行了,就算有人家也不會讓我們吃的,打聽到了嗎,去那麼久。”我說。
“打聽到了。”瘸子一邊說一邊把盒飯打開分給我們,“我以爲那邊村子有人,等到了跟前才發現根本是個空的村子,裡面一個人也沒有,簡直是個*。”
“沒有人?”我有點詫異,這一點確實出乎我的意料。
“我又往前面走了點距離,才碰到一個有人煙的村子,他們說剛纔那個村子就是他們的廢棄村子。結果一問才知道,原來那村子地下面是一個侯爵的墳墓,所以鬧得那裡寸草不生。”
“看樣子有寶貝了。”黃生說。
我覺得一絲絲不妙,這裡既然是二水的地盤,這麼奇怪的侯爵墓他不會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話早就應該來下鬥了,現在這夥人估計也淘不來什麼好東西,之前的寶貝都被二水拿走了。
“算了,我們還是別太囂張了,找到董窪村是正事。”
吃過早飯我們就離開了這家旅店,趕往第一個董窪村,之後的事情就非常的普通,我們相繼尋找了幾個董窪村,都沒有找到有人知道一個叫做董玉成的董窪村,直到這天天色已晚,瘸子下車去問村口的村民,這個時候已經很冷了,我和黃生商量着先到附近的縣城好好休息,這是瘸子興沖沖的跑回來,喊着:“黑爺,黑爺。”
我看他那高興的樣子就知道有戲,果不其然,這個董窪村就有一個叫做董玉成的人,和我們要找的董玉成年齡差不多,而且很多年沒回家,家裡還有一個妻子和兒子。
我們趕緊讓那個村民帶路去董玉成的家,敲了半天門,終於有人給我們開了門,開門的是一個男子,有四十歲了,平頭,見到我們後先打量了我們一番,然後看了看我們身後的越野車,問道:“你們找誰?”
“你是董玉成的兒子?”
男子一聽立刻推門想要關上:“你們找錯了,我不認識董玉成。”
“我們黑爺的面子你也不給?”瘸子一把就把男子拽了出來,“惹急了我宰了你。”
“瘸子,怎麼這樣對待人家?”我尋晚瘸子,然後對男子說:“我叫周黑牙,搞古董生意的。以前你爹董玉成和我二舅關係很好,我二舅說有一樣東西讓我取回來,找你娘要。”
男子半信半疑,看來是親情牌起了作用,我知道爲什麼當初泰然老頭會那麼一直強調他是我二舅的茶友這件事了。
“子煜,讓他們進來吧。”從屋裡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
原來這個男子叫做董子煜。
“跟我來。”董子煜說道。
進了屋,一個老婦人正坐在牀上面,兩個眼睛非常的呆滯,我走過去看了看這個屋子,沒想到糖糖少將的家裡面居然如此貧窮,董子煜的身上還穿着破補丁的衣服,董玉成的妻子更不用提了。
“沒想到少將的福氣她們娘倆一點也沒享受到啊。”
是啊,董玉成死的時候年齡不大,年輕輕就是少將,這家裡確實如此這般,說廉潔有點過分了。
“大媽,我是屈子明的外甥,周黑牙,我二舅讓我來取回當年他親手交給你的那個布絹包裹,說是董玉成伯伯當年交給他時讓他將來拿回去。”
老婦人沒有看我,而是嘴裡說着她的話,我正疑惑呢,董子煜說話了:“我媽眼睛瞎了。”
“拿那個做什麼?”
我一陣心酸,這麼貧窮的家境,老婦人又眼睛瞎了,看來真的是雪上加霜啊。
“二舅說,那個東西可以找到一件寶物。是一本布絹上面寫的。”我從揹包裡面掏出來《崑崙鬼胎錄》遞到董子煜的手裡,“你看這一頁,有36734的數字,這正是你父親當年的部隊。”
“沒錯。玉成確實是在36734部隊裡面。”老婦人說。
“二舅說當時那個包裹很輕,沒多大,如果沒猜錯的話,裡面包裹的就是這本《崑崙鬼胎錄》裡面缺失的部分。”
老婦人遲遲沒有吭聲,這個反應就對了,如果不是的話他一定會當時就告訴我不是了,如今她在思考到底要不要交給我。
瘸子衝我伸出大拇指,說道:“黑爺,您料事如神啊。”
“好吧,你很聰明。我拿給你就是了。子煜,你去地窖裡面把東西找出來,拿給他們。”
董子煜走出屋子,我立刻給瘸子說:“跟過去,別讓他跑了。”
“你不用擔心,我兒子不會跑的。”
我一尷尬,這盲人的耳朵就是靈敏。“大媽,我以前也遇到過這種事,我去收古董,結果付了錢那人說去倉庫取來,結果根本沒倉庫,我最後什麼也沒得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沒多久瘸子和董子煜就進來了,董子煜懷裡面抱着一個小布包裹,很破舊了。
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層絲質的絹布,散發出來一股樟腦的氣味,看樣子是一些容易被蟲子啃食的東西了,打開絲質絹布,裡面的東西露了出來,果真如我所料,是一疊紙張,年代很久了,上面寫着字跡。
我拿起來一看,果真和《崑崙鬼胎錄》一樣的大小,一樣的字跡,正是確實的部分,一張張還原回去,這本《崑崙鬼胎錄》基本還原成功了,只是有一頁我們沒有找到,這一頁上面的內容多麼重要我們也不得而知了。
董子煜給我們收拾出一間屋子,讓我們住下來,畢竟已經九點多鐘了,現在出去到鄰近的縣城估計也得到凌晨。
我讓他們回了屋子,我和老婦人坐在屋裡說說話,原來當年董玉成離開家鄉時說如果自己託人捎回來一個布絹包裹,那就說明自己也已經死了。
董玉成年輕時參加過許多次的戰鬥,所以戰功卓著,這一點從他的少將軍銜就可以看得出來,但是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探險者,他一直在尋找崑崙鬼胎的蹤跡,但是一直沒有找到。
回到房間,黃生和瘸子正趴在燈下研究那些剛剛找到的紙張內容。
“有什麼發現?”
“黑爺,你看這個?”黃生指着一張這說。
我走過去看了看,上面講述了崑崙鬼胎的藏身之地,我們往下面看,但是隻提到了在崑崙山上,還沒說具體的位置,內容就翻頁了,翻頁以後就是我們沒有找到的那張紙,看來在董玉成前頭就已經有人撕下了最爲重要的一頁。
“沒有詳細的地址。”瘸子說,“咋辦?”
我瞥了瘸子一眼,“瘸子,你以爲這是寄信呢,是不是還得要崑崙鬼胎的郵編號碼啊?有這些就夠了,我們在哪裡慢慢找。”
這一晚我們睡得格外的香甜,大概是因爲找到了我們想要的東西,所以纔會放輕鬆。
第二天早晨我推門一看,好傢伙院子裡面一片白茫茫的紙錢,我心裡一陣撲通,趕緊喊醒了瘸子和黃生,結果我們再次站在門口一看,院子裡面是雪花,不是紙錢,難道是我大清早起來眼花看錯了?
這是我聽到一陣哭聲,我們推門進去,董子煜正蹲在牀前哭,老婦人雙眼緊閉的躺在牀上,身體已經僵直,人已經去世了。
我們默默地站在牀前,向老婦人鞠了三躬,然後扶起董子煜說:“不要過度悲傷了,人已經走了,大媽在天有靈的話也不希望你這樣。”
董子煜把他的媽媽安葬在了院子後面的山坡,我後悔沒有從帝陵裡面帶出來董玉成的屍骨,哪兒怕帶跟大腿骨出來也算是他們夫妻團聚了,可惜那個時候哪兒裡會想到我會來找董玉成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