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所設置的魔法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雖然看上去僅僅只是放了幾塊晶石,但實際效果可遠遠不止如此。
首先,教堂內參與活動很可能都是上流貴族,那麼其實力不會太低。即便平時缺乏鍛鍊,但他們的伙食一流,光吃就能高出平均水平。那麼如果隨意設置魔法陣,就很容易被他們提前察覺。
這就首先需要隱蔽性,儘可能以最小最少的魔法波動,達成這個效果。但即便如此,他們人畢竟就在附近,如果還是以風系法術傳音,則實在太過明顯。爲此,凱文采用的是土系。
幾乎所有的元素在地下運行,聲音所產生的震動變成土元素的震動,然後溜牆根傳到門外。
但如果僅僅到門外,馬上就放出來,那他們瞬間就察覺了。如果光喊一聲“啊”,他們馬上就察覺停下,那不會有任何效果。所以到了門外,還需要繼續運行一段。
一直運行到一兩百米開外的一個住宅區中間,從那裡發出的聲音就聽不太清,外加教堂本身隔音效果不錯,外加他們自己也在忙着,估計發現不了。
但光是如此,還不夠。凱文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開始辦事,也許他們開場先聊一會兒天?也許先跳個舞?還有,鸚鵡們對此是什麼態度?
如果鸚鵡們早已經被他們買通,沆瀣一氣,那隻要一出現異動,他們必然過去通報,馬上就停下來。那還是一晃而過的聲音,不會有什麼問題。
所以必須還要有阻止鸚鵡通報的手段,以及最好可以遙控法陣開關的設備。這看起來非常複雜,就算一般的高階法師都沒有這個能力短時間內佈置這些。但遺憾的是,凱文已經不是一般人了。
論魔法陣的實際運用,他不見得比任何人差。就算王立學院內,僅一下午時間就靠幾塊晶石完成這種魔法陣的人,也沒有幾個。
一切安排妥當,凱文就靠在對面的小樓內靜等。今天這次事情,他沒和任何人說,包括小勺子和賽因。而且即便是以後問起來,凱文也不打算承認。這事情無疑是樹敵不少人,凱文也不敢隨意暴露。
下方街道車輛已經緩緩駛來,凱文悄悄從窗口瞄了一眼,還是看不清楚,都帶着帽子。教堂大門打開,神父還出門迎接,似乎是很重要的客人。
片刻,又來幾輛車,每輛下來三五個人。情形和昨天的一樣,雖然看不清臉,但看身材感覺還是這些人。令凱文有些驚訝的是,他們似乎並不怎麼小心謹慎。甚至都沒有人蒙個面之類,比之那時候狗糧分發中心還要隨意一些。
凱文甚至考慮要不要再他們眼前路過一下,就可能看清誰是誰了。但考慮到自己的知名度,還是放棄這個打算。
時間已經12點,今天皓月當空,幾乎不需要路燈也能看清路面。空中還是有鸚鵡不時巡邏。
凱文不時在窗口偷瞄,根據昨天的情況,他們人應該來齊了。但是凱文沒弄qiè tīng裝置,導致不知道他們具體到哪一步了。畢竟是簡易魔法陣,能遙控能傳音能擴音已經不錯了,如果要全程qiè tīng,就要再弄一條線路,這就太麻煩了。
不過這問題不大,根據之前凱文跑回學校的時間,基本可以推測出來。因爲之前回學校看的時候,就正好是辦事的中途。那麼只要減去這個時間,然後開始傳音,就必然是最佳效果。
耐心等待,耐心等待,看着手中的懷錶無所事事。手中捏着權限,是又緊張又興奮。這種夜深人靜處,獨自一人計劃着重大“陰謀”的感覺,總是令人着迷。
啪,合上懷錶,時間差不多了。凱文再次從窗口偷瞄一眼,此時附近正好沒有鸚鵡。當即拿起權限法杖,悄悄往那邊一點,即可收回。
一瞬間,遠處傳來:“哦,哦,哦噓……”這種此起彼伏的聲音,夜空中傳的格外遠。
然後凱文一擡手,馬上又關了聲音。夜空中重回一片安靜。
悄悄湊到窗口,教堂的燈還是亮着,看裡面的人影似乎沒有任何影響。空中鸚鵡已經飛向住宅區,畢竟聲音從那裡出來。不過他們註定什麼都發現不了。
片刻,空中鸚鵡有些已經飛回。在天上聊着到底怎麼回事?有的猜測是哪一戶人家玩的開心吧?有的則猜測是某種惡作劇。因爲也常有故意發出怪聲,把鸚鵡引開的套路。倒是沒有人想到是教堂裡的聲音。
再等片刻,凱文確定不會再有什麼問題,當即再打開傳音法陣。一瞬間,各種不可描述的聲音再次出現,這次還有對話:
“啊,啊!你輕一點啊!”“你看,你和別人不一樣了!”“你們怎麼跟不上我的節奏?”“你不能由着你自己來,木桶效應知道嗎?我們要照顧最弱的一個,跟着他的節奏來。”……
“啊!我不行了。”“你怎麼又不行了?來吃點猛的。”中間有吞嚥的聲音,然後又是這人回答:“我要是年輕個十來歲,那早就……”
“行了行了,不要浪費時間了,最近天天這麼搞,搞的我對女人都沒什麼興趣了。”“沒興趣?那你可有點危險了。”……
凱文躲在小樓的角落裡,蜷縮成一團,手中還拿着筆和紙,準備把有用的東西記錄一些,臉上全是“陰謀”得逞的笑容。
空中鸚鵡早就飛向了住宅區,但鸚鵡的知識水平不夠。聲音經過法陣之後,就彷彿憑空發出來的。何況土系法術極其隱蔽,對鸚鵡來說只能不停的盤旋,茫然而不知所措。
終於,有鸚鵡發覺問題:“這好像是……教堂裡的聲音?”
“聽起來有點像!”有鸚鵡回答。
這時,教堂裡的神父開口了:“各位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不管怎麼說,我們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相信再練習幾次,我們的同步就能達到90%以上。”
“那我們現在的同步是多少?”有聲音問。
“80%吧。”
“真的假的?”有人懷疑,“我看着你在忽悠我們吧?明顯我們都不怎麼同步。”
神父的聲音回答:“你放心,這當中有容錯率,我們開場的前奏儘可能同步高一些,而後續則可以相應的自由發揮。”
“這真的可以嗎?我怎麼覺得我這幾天越來越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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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天天半夜辦n次事,誰能不虛?”
“可是不是應該獲得力量的嗎?”
神父的聲音又開始:“大家還是先冥想休息一般,我們吃個雞腿,然後繼續。”……
裡面的話語原封不動的傳到了外面,而教堂內還不自知。鸚鵡們空中盤旋,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去叫停他們吧?”有鸚鵡建議。
“你去打擾他們?那不是找死嗎?”
“但是現在事情感覺很麻煩。”鸚鵡們也是糾結之極。
“我去叫。”終於有鸚鵡下定決心,一路飛到教堂屋頂上。突然看見屋頂上還有一張紙,在這種情況下有一張紙顯得很不尋常。當即降落下來,看一看。
就見上面寫着:“你去叫,你的聲音也會被擴大。”
鸚鵡一怔,當即猶豫了。可以想象這麼一個場景,裡面人辦事正愉快着,突然鸚鵡衝進來說:“快停下,外面聽到了。”之類,而且連這句話都會被擴音。如果以後追究,會不會追究到自己頭上?
這邊鸚鵡還在猶豫,教堂倒是不管太多,程序照樣進行。神父又開口:“雞腿吃完了,我們從頭開始,大家把衣服先穿好。”
隨後就是一陣的穿衣服聲,中間還有不少金屬搭扣的聲音,顯然不是平民的衣服。片刻,神父又開口:“在場都是上流人物,我就不多說了,放音樂~”
隨着一陣輕柔的音樂,神父再用柔和的聲音開口:“請女士們坐在桌子上,平躺,再坐起,再平躺……”
“請男士先不要急,蹲下身,輕輕撫摸女士的腳踝,順着腳踝向上摸,向上摸……”
“哈哈哈……”突然一個女的笑出了聲,“好癢。”
“……”
神父停下了音樂,乾咳一聲:“我們重新開始……”
遠處的住宅區,燈光一個接着一個亮起來,有人茫然的推開窗戶,試圖尋找是什麼聲音。有人則一臉憤怒的罵:“大半夜的搞什麼?”而還有一些人則聽出了問題:“我怎麼聽着,像是神父的聲音?”
神父接着開口:“要不這樣,我們換個姿勢,讓男士躺下。女士開始。”
“好,沒問題。”衆人都無異議。
“放音樂,請男士躺在桌子上,身心放鬆,什麼都不用想。請女士緩緩的走到男士身邊,輕撫他的臉頰,用指甲輕輕刮他的眉毛……”
“然後俯下身,按摩他的按摩他的額頭,用你的大腿,輕蹭他的大腿……”
“然後男士輕輕擡起你的右手,用你的食指之間,刮蹭……”
“神父,”突然有一個女聲打斷,“這個男人睡着了。”
“……”
住宅區那邊都傳來一陣笑聲,片刻,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恩?啊!我睡着了嗎?”
神父遺憾的說一句:“畢竟這幾天辛苦了。”
“神父,”有人提議,“我覺得你的音樂太舒緩了,要有點激情啊!這樣我們肯定不會困。”
“但是越激烈,就越不容易同步,你們也是知道的。”神父回答。
“唉,最好用同步幻術,全拉上就行。”
“據我所知,就算有同步幻術,也是單體的吧?最多一對一,同步不了三個以上的人。”
“少廢話,我覺得我們還是拼一下運氣,”有人提議,“說不定我們運氣好,雖然激烈但也同步了呢?”
“那我稍稍調整一下。”神父回答。
直到此時,鸚鵡們才終於想到辦法,既然用嘴說不行,那就寫字吧。只是鸚鵡寫字慢,等他們弄完一張紙條,教堂內已經開始不可描述起來,各種喘息聲夾雜着音樂此起彼伏。
遠處的住宅區早已經議論紛紛,有人已經對空喊下鸚鵡,詢問發生了什麼事?但鸚鵡目前也只能以正在觀察中,請大家稍安勿躁爲理由安撫一下。
這邊,鸚鵡終於寫完字條,飛到門口開始用嘴敲門:“嘟嘟嘟!”
裡面正在翻雲覆雨,雖然聽見,但幾乎所有人不當一回事,甚至還發脾氣:“這時候誰啊?”“神經病?是那個乞丐沒錢了?”“我們現在這樣也沒法去開門啊!”“不管他!”……
鸚鵡眼見敲門沒有反應,而且這些話也都從遠處傳來,也只能表示無奈。
終於,他們又一發幹完。心情舒暢,喘息聲也漸漸平息,終於想起剛剛有人敲門。
“外面的人還在麼?”“早走了吧?”
鸚鵡急忙再敲門:“嘟嘟嘟。”
“還在敲?”衆人有些疑惑,不免也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各自穿好衣服,神父打開大門,卻見是地上一直鸚鵡,地上一張紙,寫着:“你試着說一句話。”
神父摸不着頭腦:“什麼意思?”
然而這句話不但從他嘴裡出來,也從遠處的住宅區飄過來,中間略有延遲,但還是清晰可聞。
其他貴族們都是臉色一變,紛紛問:“怎麼了?”“什麼情況?”……
於是這些話也從遠處傳來,稍有延遲。剛剛大門緊閉,大家都沒在意,如今大門打開,大家都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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