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陸堯。
可是這簾子,卻時時沒有被拉開,倒是讓我非常的頭疼。
氣氛就這樣僵持了下來,夜晚的北京,安靜的可怕,我被這安靜的氣氛攪的甚至都有些按耐不住,深吸了一大口氣,強迫着讓自己保持鎮定,這樣安靜的較量,我真的不是太擅長。
終於,等到簾子外再次有了其他動靜的時候,簾子被掀了開來,從簾子外,走出了一
個意料之外的人。
她就這樣靜靜的看着我,和我對視,沒有過多的言語,可是我的內心,卻已經混亂不堪。
因爲來人,居然是一直沒有出現的外婆。
此刻的外婆走到了我的面前,手上牽着李甜,對我說,讓我自己小心,李甜她先帶走了。
我嚇的在牀上發愣,終於在外婆快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找回了理智。
我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氣,而且是一大口。
猛地一把掀開被子,跑到了外婆的身旁,一把抱住了外婆,紅着眼,感受着外婆身上的味道。
味道,還是熟悉的味道,家的味道。
所以我現在不可能是做夢,也不可能是幻境,更不可能是有人弄個虛幻的外婆在我的面前。
因爲現在在我面前的外婆,是真實存在的,我的眼中蓄滿了淚水想要大聲哭泣,卻強迫着讓自己的眼淚沒有掉下來。
外婆沒有動,就這樣靜靜的讓我抱着她,讓我平復自己的心情。
張了好幾次嘴,我卻都吐不出一句話來,因爲我一想要發出聲音,就感覺自己的嗓子好疼,感覺自己的眼淚就要落下。
周圍安靜的可怕,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李甜被外婆牽着小手看見我,一直在躲閃。
李甜,這是害怕我了嗎?
還是在怪我沒有好好照顧好她?
而李甜原先在陸堯的手上,現在卻被外婆帶了回來,是外婆把李甜從水深火熱之中救了出來,還是陸堯其實是可信的,是他把李甜交給了外婆?
可是許久沒見到外婆,第一句話問她這個有些不太好,而且看她的樣子,是不能暴露在我面前,動作顯得十分匆忙。
“外婆,上次讓我去貴州找諸葛青雲的小紙片,是你給的嗎?”
外婆點了點頭,回頭看了我一眼。
“彎子溝,既然回去了一次,那麼你就招惹了因果,裡面的村民,能幫上一把,那麼你就幫吧。”
我聽後,瞪大了雙眼問。
“可是我幫了村民,就是和柳詩釩作對,柳詩釩,可是我和楚墨的孃親。”
雖然心中對於柳詩釩已經沒有了信任,可是這件事,我還是必須問個清楚。
又或者,是在試探外婆,楚墨不和我說具體的事情,但是外婆難得出現一次,總歸,是會告訴我的吧?
果然,中了我的下懷,外婆十分認真的看了我一眼,對我說。
小心柳詩釩,凡事別看表面,別看她現在是你的“孃親”是柳詩釩,說不定哪天,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我詫異!
雖然心中早有想到,可是外婆這麼一說,我才把柳詩釩和我說的事情聯想了起來。
會不會,其實楚墨根本沒有騙我,他和我說柳詩釩和楚殤的故事是真的。
可是現在的柳詩釩,不一定是真正的柳詩釩,很有可能,是別人?
背後發生的事情肯定是千絲萬縷的,外婆沒有和我細說,臨走之前,還匆忙的看了一眼簾子外面,隨後才轉身對我說。
小心身邊的人,等楚墨!
我將外婆的這句話記在了心中,再次回頭的時候外婆已經掀開了簾子,我急忙的問了最後的一句話。
“李甜是怎麼到你身旁的?“
可是外婆卻沒有回答我,而是輕飄飄的回了我一句。
“李甜是個可憐的孩子。“
隨後消失不見。
留我一個人站在房間裡發愣發了好久。
外婆出現的時間很短,可是給我的慰藉卻很深,讓我知道,我真的真的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還是有人站在我的身後。
而外婆的到來看似匆忙,實則卻是給我留下了深厚的線索,因爲她在離去之前,悄悄的在我的手中塞下了一張小白紙。
這張紙現在就躺在我的手心裡,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紙上寫的是什麼,卻又害怕自己被人監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這張小白紙就這樣靜靜的躺在我的手中,像是一個定時炸藥飄忽不定,我狠狠的握緊了拳頭,回了牀上,拿起手機,鑽進了被子裡,才把這張小白紙給攤開。
上面的字跡很簡單。
外婆讓我下次回彎子溝的時候,把廚房裡的地磚給挖開,下面有個小盒子,裡面有幾件衣服是留給我的。
說起衣服,我並不陌生,因爲曾經在外婆離去之前,很多事情瞞着我的時候,我每次回家找外婆,都能看到外婆在院子裡織毛衣。
這次,外婆讓我拿的衣服,是她織給我的嗎?
顯然,這毛衣肯定不是普通的毛衣,畢竟普通的毛衣根本不必這麼大費周章的出現和我說這些。
所以毛衣裡,很有可能,有很重要的線索。
織毛衣的時候,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不曾想,外婆在那麼早之前,就已經謀劃好了一切,甚至都知道自己會離開,離開之後會發生什麼,我需要什麼。
現在仔細一想想,還真是可怕,畢竟我真的想不到,幾件毛衣,能夠拿來幹嘛。
從被窩裡鑽了出來,找了個打火機,狠狠的將這張小白紙給燒了之後,才吐了一口氣,環顧四周,安靜的可怕,並沒有什麼人在監視。
可是我卻感覺,自己的房間裡會不會是被人裝了監控攝像?
深吸一口氣,並不打算去尋找這個,畢竟,要是真的想監視我,我拆掉一個監控攝像頭也沒有用他們會找到更多的辦法,更完善的辦法監視我,並且讓我無法發現。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外婆出現的緣故,我這晚竟然睡的特別安穩,安穩到第二天起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習慣性的摸了摸牀的另一半,這個時候纔想起來,楚墨早就離開了我不知道多久。
自的笑了笑,從牀上起身,洗漱了一遍,下了樓才發現,樓下早就沒有了任何一個人。
安靜的可怕,卻早已習慣,桌子上連中午的飯菜都沒有留下,秦致遠也沒在樓下,不知道是沒起牀,還是早就出去。
這種日子程序了好幾天,我只感覺,再這麼下去不發生點什麼事情,我恐怕真的會被逼瘋。
甚至心裡都有衝動,想要衝回彎子溝,再進一次月朔王朝的遺址,或者是馬上動用自己體內的力量,去找第四顆珠子。
反正,心中已經認定了楚墨,我真的想不到什麼誤會能夠讓我前世死都死了,今生恢復記憶還能夠惦記楚墨恨着楚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抱着這種心態,我居然開始暗自的運行起了體內的力量。
力量一開始流動的很緩慢,因爲我一直在猶豫,不敢使勁,卻不曾想,就在我下定決心,想要加大力度的時候,陸堯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個時候我在張東陽風水事務所裡,已經是傍晚,可是我卻一點也不想離開這裡。
陸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的動作,明明沒有任何舉動,卻硬生生把我嚇的停止了體內的運轉,有些心虛的擡起了頭,看着陸堯,問他怎麼來了?
他卻是笑着開口問我這麼不繼續?
一時沒找到理由,並不打算回他什麼。
心中卻是在翻江倒海各種猜測,陸堯的出現,意味着自己是不是要結束這種飄渺的日子了?
見我沒理他,他居然也不生氣,還笑嘻嘻的走到我的面前,隨後惋惜的說。
“李甜在我的手上丟了。“
語氣很輕很慢,可是臉上卻是“心疼“的要命,彷彿李甜丟在他的手中,是多麼大的一件事。
我見此,不由得詫異,皺起了眉頭,問陸堯。
“李甜什麼時候丟的?“
難道,他不知道是外婆帶走的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見我的表情太過淡定,他居然直接掐起了我的下巴,帶着一臉脅迫的開口。
“不對啊,李甜被丟,你居然是這種表情?“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表情真的太過淡定!
要是李甜真的被丟,我的反應一定是會嚇的直接從凳子上坐起來走到陸堯的面前質問。
有的時候陸堯真的蠻可怕的,至少他把每一個人都看的透透的,你一個眼神出錯沒有跟上,他馬上就能夠猜測出你身上出的問題。
我被他這句話說的有些心虛,這麼的說現在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眯着眼,笑着回了一句。
“李甜是你自己從我手中帶走的,現在你把人弄丟了,我急什麼?反正有你這麼大一個先知在,我急了也是沒用的,畢竟要是你都找不到的人,我還能怎樣?“
一句話,表現的自己非常淡定,卻給陸堯拋下了好幾個懸念。
陸堯不明所以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心中估計是在揣摩的我變化,揣摩我是不是真的因爲經歷了太多,以至於已經冷漠到了極致,身邊的人丟了,我居然都不着急。
過了一段時間,陸堯才緩緩的開口,對我說。
“暫時相信你一次,希望李甜失蹤和你沒有關係,我說過了,李甜我會保護的,現在人在我手上弄丟,那麼我一定會找回來的。“
這句話,說的很誠懇,卻死死的在盯着我的眼睛,也正是因爲他認真的過分,竟然讓我從他的眼中看出了破綻。
而且,是一個很大的破綻,那就是他想得到李甜!
李甜很有可能,在這盤棋局裡的地位不差,在關鍵時刻可以起到作用,不然根本不可能會這麼多方勢力都想要爭奪。
更可怕的是陸堯這麼一個心裡想什麼都不表露出來的人,此刻居然就這樣表現出他非常想得到李甜,他有慾望的神色,還是我第一次見到。
而李甜離去時望着我那害怕的眼神,我卻也一直沒有忘記。
我好想,再聽她喊我一次蓮綴姐姐。
陸堯走後,我才放鬆似的鬆了一口氣,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氣還沒順過來,纔出張東陽風水事務所門口的時候,秦致遠就像是一尊巨大的雕像一樣屹立在我的面前,死死的盯着我。
這些天裡,秦致遠白天雖然一直沒有和我碰面,我和他的交集也非常的少,可是他卻能夠讓我知道,他在我的身邊。
但是這樣正面的凝望,還是這麼多天裡來的第一次。
尷尬的氣氛維持了很久,久到他什麼時候開口的,我都沒挺清楚,“啊“了一聲,纔回過頭,仔細的讓秦致遠再說一遍。
秦致遠話語中的意思卻是比我都還要着急。
他和我說,這麼多天了,都沒有出什麼事情,楚墨都還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夠回來,他問我,要不然我們先去找第四顆珠子怎麼樣?
語氣中,帶着一絲蠱惑,卻恰巧的引爆了我心中最後一根玄。
讓我剛纔因爲陸堯出現壓下想要去找第四顆珠子的怒火瞬間又回來了。
我仔細的思考了一遍。
雖然楚墨一直讓我等他,讓我別去找第四顆珠子,可是我也可以先突破天人二衰,先得到珠子的地圖,反正去不去找是一回事,有沒有實力,是另外一回事。
我倒是可以把自己的實力提升起來。
挑了挑眉毛,對秦致遠說稍安勿躁,讓他晚上幫我護法,我要去老道士家後面的山上,先晉級天人二衰。
實力一強點,再想欺負我,對我下手的人,也會看在實力的面上思慮幾分,不是嗎?
入了夜,回了老道士的家中這個時候他和大師兄已經在吃飯了,見我和秦致遠回來連忙招呼我們兩個坐下,吃飯的時候,也沒過多的交集。
說的最多的話,無非就是失蹤的小霸王,還有植物人莫離。
期間還有問幾次楚墨,不過都被我搪塞了回去。
等飯吃完,我和秦致遠打算去後山的時候,大師兄還有老道士見我們爲什麼這麼晚還要出去,我尷尬的笑了笑,說沒什麼,打算出去走走。
誰知道,就在我快要一腳踏出家門的時候,老道士接了個電話,隨後直接拉着大師兄走到了我的身後對我說。
“剛纔接到電話,莫離好像是要醒了。“
我聽到這裡,嚇了一大跳,有這麼巧的事情?
我都想好了,要晉級天人二衰,莫離卻在這個緊要關頭要醒了?
這下,再也沒有什麼心思去晉級天人,畢竟只要我想,哪天都行。
老道士讓大師兄去開車,隨後和我還有秦致遠扯了好一會,嘴裡還在念叨說,小霸王失蹤的時候,只有莫離在他身邊。
雖然莫離那個時候是植物人,可是莫離怎麼的說也不是一般人,或許她醒了,能夠給我們提供小霸王失蹤的線索。
說道這裡,還連連說了幾句祖宗保佑之類的話,讓我蛋疼不已。
等大師兄的車開來之後,我們上了車,朝着醫院的方向趕去。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這次莫離的事情,這麼巧合,會不會是拖延我的陰謀?
到了醫院,才發現,什麼狗屁的莫離要醒,不過是因爲她的手動了,身上的肌肉還有血液也活躍了不少。
心跳跳的更快了,有快要甦醒的跡象罷了。
越是這樣詭異,我越是覺得自己是被人監視了。
但是我想要晉級天人二衰,只告訴了秦致遠一個人,他要是真的有問題,怎麼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安排好一切,而且看樣子,他也很想我去找第四顆珠子。
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累個半死,帶着莫離去做了各種檢查,檢查的結果,都是她身體所有的機能都已經恢復了正常。
只差,能夠醒來了,而且很有可能就在這幾天,讓我們的家屬這幾天最好多來陪陪她。
我心中“呵呵“了兩聲,不太相信醫院出的結論,卻又有些欣喜,要是這個時候,莫離真的能夠醒來,還真是蠻好的。
老道士和大師兄去醫院看到莫離臉的時候表情倒是平靜,畢竟莫離人臉弄回去這麼大的事情,我不可能事先不告訴他們,更何況,莫離還在他們兩個的“監護“之下。
回老道士家的路上,我看着大師兄開車,無意間像是隨口的問了幾個問題。
表面上問的是問題,實則卻是深深的試探。
還順便的,問了老道士,撿到大師兄的時候,他有沒有表明身份的東西。
老道士卻搖了搖頭,說沒有,而大師兄無論我這麼套話,都和他之前和我說他自己身世的事情,沒有太多的偏差。
問題問的太多,卻沒有問出一個所以然,我有些難以忍住,直接打草驚蛇的問了起來。
“大師兄,你說你是孤兒,可是上次在貴州,進湖底的時候,你不是拿了個打火機,還說是你父親給的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問的問題太過“敏感”老道士居然搶着回答。
“對了,你剛纔問我,向天有沒有什麼表明身份的東西,我纔想起來,有那個打火機,當時撿到他的時候,就在他身邊唯一的一個東西,而且是打火機這種東西,所以我當時猜測,應該是他父親留給他的。”
這個回答,十分完美,完美到我都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
彷彿,所有的東西,就像是老道士和大師兄嘴裡說的那樣。
我心中冷笑了兩聲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問大師兄想不想找回自己的親生父母之類的問題,已經打草驚蛇了,打算直接一次性,能套多少話就套多少了。
而大師兄給我的回答也很統一,無非就是他的父母對他有生育之恩,卻沒有養育之恩,並沒有這麼打算去找回自己的親生父母。
這還是我難得和大師兄聊這麼多,聊着聊着,就已經回到了家裡。
回家之後,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我將自己的身上洗了一遍,拖着疲憊的身體直接躺在了牀上睡了下去。
一夜無夢,睡的特別安穩,第二天一大早,就奔去了醫院陪了莫離一天。
雖然知道她就算身體機能全都恢復,甦醒的機率也是少之又少,卻還是想要抱着那少之又少的僥倖去醫院陪陪她。
陪她陪了好幾天,卻都沒有想要甦醒的意思,甚至醫院都連開了好幾次大會,也沒給個所以然來。
我想要晉級天人二衰就這麼被耽擱了下來,又過了好幾天,只感覺自己是要被人耍了一樣。
找了個時間,不想這麼坐以待斃,直接約了秦致遠跑到了後山,也沒和老道士他們打招呼,直接開始聚集渾身上下的力量,想要突破桎梏。
誰知道,就在我快要引發天雷的時候,老道士他們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和我說,莫離甦醒了。
這次是真的,醒了!!
而不是有什麼跡象之類那種忽悠人的話!
我的心情很沉重,已經兩次了,被這樣打斷,卻又不得不直接停下,和秦致遠跑到了醫院去。
去的路上北京很堵,堵了好久,等我們到醫院的時候,都是凌晨一點多鐘了。
老道士還有一大堆專家都圍繞在莫離的病牀前,我隔着老遠,就能夠感受到莫離那不耐煩的眼神。
可是礙於她自己才甦醒,身上虛弱的可怕,根本沒有力氣去說些什麼,只得讓自己當猴一樣被人盯了那麼久。
直到我靠近,纔給我投了個想要我幫助的眼神。
我回了個讓她安心的眼神之後,把所有的專家都轟了出去,留下老道士,大師兄,我,秦致遠在病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剛纔的動作有些兇悍,只剩下我們四個人之後,老道士還有大師兄,秦致遠他們三個,居然事出反常的一起對我說,讓我和莫離單獨的聊聊,他們先出去,在外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