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堯說完這句話,我沒敢接,而是有些提心吊膽的開着車,想聽他的下一句話。
周圍的陰氣已經全部散去,好像剛剛發生過的一切都是幻覺。
等了很久,陸堯卻不說話了,可是當我想要轉回頭看他的時候,他纔開口,不得不說,他將人心拿捏的很準,要是比起算計,絕對不輸給鳳怡。
聖蓮教,分爲左派和右派,右派,就是剛剛那個瘋女人所呆的地方。
可是原先的聖蓮教並沒有區分這麼多,但是當第一任聖主身死,聖主的護法也神秘失蹤,從這以後,聖蓮教,開始面臨分離。
左派,有點像是“護皇黨。”
這樣說有點誇張,可是聖蓮教的聖主在他們心中完全就是一個信仰,根本不亞於皇帝的存在。
右派,則是那些想奪權的人一拍即合成立的分支。
一個教內,兩派相爭,必有一傷,可是奇怪的是,就這樣相安無事各過個的居然過了不知道多少年之後,在近幾年,纔開始真正的奪權。
是雙方的人都在韜光蓄銳?還是怎麼樣,已經不得而知了。
可是我聽到這裡,內心卻在輕笑,直接打斷了陸堯的話。
“我不相信,在你的眼裡他們算得上對手,而且在你的面前,這個分支居然能夠存活。”
從和陸堯見面起的每一句話,他都在給我下套,一面告訴我聖蓮教的兇險,一面卻在告訴我,這是我的東西,想要得到,必須應對這些兇險。
可是不是我誇大,也不是說多看得起陸堯,而是他這樣一個小人,身邊一個那麼大的隱患,他可能會不斬草除根嗎?
唯一的一種答案就是。
右派,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而且,右派的人,是他留給我的獵物,他想看看我的爪牙,看看我的能耐,要是我連一個右派都滅不了,談何接管聖蓮教,談何面對其他強大的敵人?
而且,我很有可能,是聖蓮教的第一任聖主。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明明可以直接一鍋端了右派,自己一個人獨佔聖蓮教當聖主根本不需要找我,而且他不說我還有可能不知道這個教派的存在,
陸堯聽完我的這句話,擡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嘴脣,笑的十分妖孽,在黑夜之中,盡顯朦朧。
“你很聰明,真的很聰明,和以前一樣,聰明。”
我聽到和以前一樣,手忽然抖了一下,隨後發覺自己失態,調整好呼吸,繼續開車,沒有回答陸堯的話。
心裡卻在翻江倒海,和以前一樣,這是什麼意思?
他認得我的前世?
這不可能!
因爲陸堯,他是人!
見我慌張沒理他的樣子,他也不生氣,甚至是帶着幾分玩味。
“我好像,還沒自我介紹吧?”
還是沒理他,心裡很亂,不知道怎麼迴應。
“聖蓮教百年來,只有一任聖主,那就是雲輕狂,而我,是他的護法,陸堯。”
我猛地瞪大雙眼,甚至不可思議的連嘴,都張開了。
我?
雲輕狂。
前世,居然能駕馭這麼陰險狡詐的男人,當下屬???!!!
而且,陸堯是活人,他是怎麼活這麼多年的?
可是,他的下一句話,將我徹底的凌亂。
“在第一任聖主死後,神秘消失的護法每三十年投胎一次,爲她守護聖蓮教。”
語氣很慵懶,似乎他一直就是一個懶人,卻爲了雲輕狂的聖蓮教操碎了心。
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想過,聖蓮教可能和我有關,是外婆留下的,或者是傳承之類的東西,甚至想過陸堯是想要利用我兩個人各取所需。
可是,卻沒有想到是這樣!
內心在翻滾,滾的很厲害,呼吸都有些接不上,這件事給我的衝擊力太大,完全就像是餡餅從天而降!
可是,陸堯的下句話,就像是給我潑了一盆冷水,將我徹底澆醒。
“能讓我臣服的人,只有雲輕狂,可是,你已經不是雲輕狂了。”
這時候,我纔想起右派的那茬事,意思是我將聖蓮教清理門戶,讓右派的人收拾包袱滾蛋或者送他們下地獄,就可以得到他的認可是嗎?
見我沒說話,眼神有些凌亂,陸堯略帶譏諷的開口。
“沒那個自信嗎?”
這句話,沒有激到我,而是我本身,就有這個自信,嘴角微微上映,皮笑肉不笑的譏諷回去。
“我不再是雲輕狂,但是,我將超越雲輕狂。”
陸堯聽後,難得給了我一個讚許的眼神。
“到了。”
下車之前,特地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看來陸堯早就知道我會遲到,而且早就算到有攔路狗,所以今晚直接跟蹤了我吧。
聽完他和我前世的故事,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經從了倭臣晉升爲了,軍師!!
我真是瞎了狗眼,把這樣一個人當成了倭臣,他要是在古代,完全就是軍師的存在!!
只不過我有些詫異的是,陸堯是我前世下屬,而且還可能是很親密的那種,爲什麼楚墨不認識他?
而且,在他們幾個和我說的故事裡,都沒有說到聖蓮教,還有陸堯的存在。
現在一想,雲輕狂當時一個人出現在世人眼中,敢那麼囂張跋扈,沒有一支忠誠的隊伍在挺她,她如何橫行霸道?
但是不知道的是,和我說故事的人,是故意將聖蓮教的事情隱瞞下來,還是前世聖蓮教完全就是隱秘軍隊,大家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而這,會不會是我前世給今生留下最大的暗棋?
至少,有了聖蓮教的存在,要對抗鳳怡手裡的曼珠沙華,我也不再是“孤立無援”,需要別人“接濟”的蓮綴了。
下了車,發現這裡是一處郊區,四周很陰森,而且旁邊,居然還是公墓,公墓上,甚至隱隱約約的還漂浮着一些鬼影,很滲人,但是我已經習慣。
下車的地方有顆柳樹,這顆柳樹很大顆,枝繁葉茂的,風一吹過還有柳條波動的聲音。
但是,這個地方,除了這些之外,沒有任何建築。
陸堯曾經告訴過我。
聖蓮教,是最接近地獄的地方。
那麼,它存在的地方不會和異界一樣,像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吧?
帶着幾分探究,陸堯卻直接走到了柳樹的旁邊,拿出了七顆小釘子。
這個釘子我認得,是魂釘,人一被盯上死無全屍,化爲血跡,鬼一被盯上,灰飛煙滅,不得超生,而且,這東西只在傳說之中才有。
但是人皮古書也差不多是這個級別的,所以上面有記載。
他將魂釘埋在柳樹的旁邊,隨後輕輕一敲,柳樹的樹幹上居然出現了一個裂縫。
輕輕拿手一掰,柳樹裂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洞,陸堯示意我朝下跳去。
我被弄的一頭霧水,卻又不得不跟上。
跳下去之後,沒站穩,摔了一跤,有些狼狽,底下很黑,傳來了一聲笑意,這笑聲的源頭是陸堯的,似乎他在笑我走個坑,都能摔倒。
四周一片漆黑,有些伸手不見五指,可是地上卻很潮溼,而且潮溼的還帶着一股血腥的味道,非常難聞,也非常刺鼻。
餘光一閃,發現陸堯不知道從哪順來了一盞油燈,隨後趴在地上撿釘子,原來埋入土裡的釘子都已經掉落在了四周。
我擡頭,想要看看下來的地方,卻已經一片漆黑。
低頭髮現,地上居然滿是污穢的鮮血,很噁心,我順着地上的血跡想要找到血液的源頭。
可是這個時候,陸堯已經撿好了釘子,站在我的身旁,對我說。
“歡迎來到,最接近地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