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龍混雜
(?)
四季姑娘與四大名花如同一片五色雲彩將紫金人兒團團圍在中間,那翩翩飛舞的衣袖彷彿一隻只彩色的飛鳥羽翼,每一個飄揚間,都帶起座下喝彩一片,那持續不斷的口哨聲,更是不時地掀起廳內一陣火熱浪潮;彷彿燒到沸點的水,一翻又一翻不停地翻滾,卻除了不斷地升溫沸騰,根本豪無冷卻的跡象。
金不離的視線一直落在那個美得不切實際的女子身上,儘管四周的其他女子也同樣美貌過人,然而那個紫衣女子卻彷彿有着特殊的魔力一般,從她出現之後,便如同一道耀眼的光芒,攝得衆人的目光都偏移不開半分。
那樣一個女子,紫色似乎是她的絕配,那般神秘而美好的色彩,襯着一層薄薄的金紗,映顯得她那纖弱柔軟的身材,似風吹即逝;卻,又是那樣真實而美妙地停留在衆人的眼底,一個揮袖、一次旋身,全是那般的飄逸如畫,讓人攝魂奪魄,忘了一切。
雲姬,雲兒……
她是那樣的美麗,儘管絕色的容顏被一層薄薄的面紗輕掩,卻隨着她舞動時的媚眼流轉,絕色姿容也若隱若現;不經意與誰四目相接,便會令對方心跳加促,呼吸窒緊,如同被一道奇異的電流擊中心口,那樣的酥癢難奈,讓人渾身的骨頭幾乎都要酥化在其中。
“好個絕色傾城、驚爲天人!這位雲姬姑娘果然是人間極品,真是美極,也妙極、妙極啊!”人羣中的叫價聲自雲姬出場到現在都不曾再起,衆人難得如此安份地注視着場中的歌舞,而方纔還不斷攀價要人的那些人,此刻全都變成一個個謙謙君子;不僅無人再輕易喊價,便是有喝彩聲,也俱是讚美之言,再無一絲方纔那般猥瑣至極的叫嚷聲與浪笑聲。
金不離輕輕地閉上美眸,聽着身旁鳳天軒的贊言,忍不住勾了勾脣角,無聲地笑了。
這樣一個美如天仙的女子,雖未展其才藝,僅是此番的一個露面,便已輕易地吸去了衆人的魂魄。
籃而不管鳳天軒他原先的目的是什麼,相信在座的除了自己,只要是個男子,絕無人在面對這樣一個絕色女子後還不去心動。
也自然,他們原先抱着的觀望之態,此刻也該都會變成真心地想要將她擁爲已有,再不肯輕易地拱手他人!
身體忽地莫名打個寒噤,金不離似覺一道銳利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臉上,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尋目看去,卻是到處人影一片,根本沒有看到方纔那是誰在看自己。
一旁的有爲卻在此時站到自己的身邊,剛好擋在金不離的左側方,讓她立時身體一鬆,那種被牢牢鎖住的感覺也隨之散去。
“有爲?”她輕輕地扯着金有爲的衣袖,看到他故作隨意地拿起桌上的茶壺替她茶盞中斟上茶水,這才俯身靠在她的耳邊低語道:“大姐,方纔好像有人在暗中觀察着你,此處人多眼雜,我擔心對方會是幽冥教或是那個近來一直臨視着萬金的幕後之人!”。
“嗯,別擔心。這裡魚龍混雜,我們又與幾位王爺一起,對方便是想要加害,也絕不敢輕舉妄動的!”輕輕地握了握金有爲顯得有些緊繃的胳膊,金不離知道他的擔心,便笑着搖搖頭,安慰他不用太緊張了。
裴二人的低聲談話看在一旁皇甫流雲的眼中不覺有些興趣,沒想到場上如此美色當前,這個風流無度的賈公子,竟還是跟自己的男寵廝混一處,到也實在有趣。
忍不住側首過來笑問道:“君紫兄,這個雲姬姑娘可美?”。
“呃?”金不離不防身邊的少年突然湊身過來,那樣漆黑幽亮的瞳目在燈火的輝映下,正直直地盯着自己與有爲,彷彿發現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完美的薄脣揚着好看的弧度,笑容七分明媚三分天真。
乍一看,到似一個無知少年正虛心請教,卻不知道,他的話裡有話,意中有意。
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金不離誇讚道:“美!不僅是美,還清麗脫俗,飄逸如仙!這樣的女子卻要委身於青樓之地,實在是可憐可愛,讓在下心疼!”。
“呵,君紫兄果然是博愛之人!小王還以爲,君紫只好男人,對女人全無興趣呢!”皇甫流雲輕笑出聲,一張俊美不凡的臉孔一笑傾城,雖是一個男子,卻在此時燈火隱暗的場合下,顯得魅惑無邊,虛幻不真。
金不離未曾想這個十七歲的少年說話竟是如此的豪無顧忌,不由笑容一滯,尷尬道:“哪裡,是世子小王爺誤會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況在下的名字便是君紫之音,那對美女,自然是不肯錯過了!”。
“哦,那小王到想問問了,君紫兄是覺得那雲姬姑娘美呢,還是小王更俊美迷人一些?”皇甫流雲似乎不知道自己這話有多讓人曖昧,只是一邊搖着青玉摺扇,一邊春光滿面的等着金不離的回答。
美眸無可避免地抽了抽,金不離不知道這少年是愛臭美還是怎麼回事,儘管他確實俊美不凡,帥氣養眼,可是要他跟一個女子比美,這男女有別,可怎麼比?
更何況,是個人都知道她賈君紫不僅好女色,也好男色。
若她此刻回答雲姬美些,那自然是對小王爺不尊;若說小王爺俊美迷人,那又分明是對小王爺心存不軌,居心不良。
沉吟片刻後,金不離也立時換上一副正經之色,無比恭敬地說道:“雲姬姑娘固然美豔動人,可若小王爺也爲女子,那定會是傾國傾城之貌,閉月羞花之容!比之雲姬姑娘,可要更加迷人百倍千倍!而且小王爺俊美不凡,有如神人,在下相信,便是那雲姬姑娘看到,也定會自慚形愧,不敢再以美貌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