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紫色褲子青面獠牙的吳康樂不置可否點點頭說:“她還有幾分出色的表現,確實是很不錯的,你應該感到十分的高興和快樂才行。”他說完之後,規規矩矩的坐在我的面前,隨即乾笑幾聲。
我不屑地看我一眼說:“在道爲時你不是知道她電話嗎?幹嘛問我呀?”
吳康樂說:“打不通,她應該換了電話吧。”
我冷笑一聲搖頭說不知道,吳康樂狐疑地看我一眼不再盤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再等了一會,一箇中年男人拿着文件夾與一個年青女子走進會客室。看樣子就是我與吳康樂要拜訪的人,兩人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問好。那人微笑招呼,自我介紹說我姓李。果然就是李經理,吳康樂率先遞上自己的名片。李經理接過我的名片,轉眼看了我一眼問吳康樂我們是不是同一個公司的,我剛要開口吳康樂搶先說我們是一個公司的,還說我是我的助手。李經理點點頭就不再理我,回頭客氣地招呼吳康樂坐下開始交談。
我拿到手上的名片都沒法遞了,強嚥下到嘴邊的話懊惱地坐下。我很想申明自己根本就不是吳康樂的助手,但李經理與吳康樂談得很投機,我知道這樣插話進去不但於事無補反而對自己不利只好強忍着內心的憤怒,不動聲色坐下。
一會兒吳康樂我們談好了,站起來向李經理道別。我也只好站起來,含糊地點了點頭,然後同吳康樂一起往外走。
出了那家公司的大門,吳康樂抱謙地對我說:“兄弟,對不起,誰叫我們搶一碗飯吃。”我沒有理我。吳康樂接着說:“要不你坐我的車回上海吧,你也不用擠公交我心裡也好受一點。”說完按了一下手中的遙控鑰匙。
然後我就看見樹蔭底下一輛斬新黑色蒙克歐吧的燈閃了閃,吳康樂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半彎着腰做了個請我上車的手勢。我搖搖頭,轉身昂首闊步離開。吳康樂上車打火,駕着車緩緩地跟在我的傍邊。
走出振興科技園就是振安路,站在路邊就可以坐到公交車。吳康樂把車開過來停在我身邊,搖下車窗再次招呼我上車。我別過頭,吳康樂再看我一眼,車窗徐徐升上,緩緩地離去了。那時運行在振安路的24路公交也剛好在路邊站臺停下,我朝空中打了個響指快速
向車門奔去。
我的心隨着公交車的顛簸起伏不定,回到上海也沒有平靜,吃飯也心不在焉。
望着我那心神不定的樣子,周紅霞以爲我生了病,關切地詢問我哪裡不舒服,是不是白天跑得太累。我無神地搖搖頭,把白天在長安遇到吳康樂的事從頭到尾說給她聽。她聽完就火冒三丈,奚落我:“你爲何不回擊?人家用那都拉到你頭上了。”
我苦笑:“不是時候!”
“欺人太甚!”她餘怒未息,想了想說,“你明天就打電話給長安的李經理向我說明情況,我們絕不能眼巴巴地把客戶拱手讓人。我肯定是搶了你澄海那家客戶搞發財的,你也去聯繫,把它搶回來。”
“長安那家肯定要爭取,至於澄海那家廠人家都做半年了,關係絕對非同一般,我們沒必要在上面浪費時間。”我想了想,嘆息一聲接着說,“月亮街有個廠,做現金的,談得差不多,”說到這裡我擡眼看她。
她沒有擡頭,毋庸置疑地說:“既然是現金單,有什麼好想,你拿到櫃檯來我們自己做,以後凡是現金單都我們自己做,押款的就給公司。”
“我也是這麼想,問題是我們租櫃檯欠那麼多錢拿什麼錢去調貨!”
“調貨你不用管,左手轉右手的東西還轉不過來嗎,我到別的櫃檯欠一兩天,你把單拿來就好了。”
“能欠到是再好不過的,”我還是有點猶豫,“萬一被我們公司知道我在外炒單那就完了。”
她不這麼想,不屑道:“知道了再說吧,你這樣前怕狼後怕虎只能一輩子幫人打工,在上海的哪個不是野心勃勃,吳康樂如果像你這樣婆婆媽媽我能開上自己的車嗎?”
她咄咄逼人的話語壓得我有點緩不過氣來,心中充滿傍彷與擔憂。在我看來女人的好強都帶有一定的虛榮心,這種虛榮心也許能激發人向上,更多時候可能毀滅人的一生。這好比女人默默的支持能激發男人向上的力量,女人說出口的期待會讓男人覺得如芒刺在背,倍感壓力,這種壓力可能摧毀一個人,將人帶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她見我沒有出聲,便轉緩了語氣,柔聲勸我:“車到山前必有路,櫃檯就是一個店面,我們既然租了就等於擁有了自己的公司,你就是這個公
司的老闆,既然是老闆你就不能以一種幫人打工的心態來衡量自己。”
其實李豔麗也是一隻青蛇的化身,是上級要求打入魔鬼陣營之中的人,這個我以前並不知道,是以後好久的時日我纔有機會知道的。
李豔麗原本在電子市場有一個櫃檯的,後來吳康樂開公司她就不常去,櫃檯的事交給請來的小妹打理。她的櫃檯與我的櫃檯隔得很近,擡起頭就可以相互望見,平時大家因爲不熟就沒有來往。
那天我藉故從公司出來到櫃檯幫周紅霞處理一批貨,貨是我要送到厚街去的。我接的單,現金生意,我們已經送過一次,這是第二次送貨。原本我是要用新貨的,但周紅霞堅持原裝貨賺不到錢,還用那種散新的,如果不出問題,這次我們將會淨賺一萬五千元。我心情緊張又高興,既怕貨出問題,也怕公司知道,高興的是這樣下去不久的將來自己也可以在上海租辦公室運籌帷幄將生意越做越大。
我拿着貨正準備離去時瞥見吳康樂坐在不遠處的一個櫃檯後對我爛笑,緊挨着我是一個鴨蛋臉的美女。我裝着沒看見想含糊離開,吳康樂就大聲招呼我,我只好硬着頭皮走過去。
吳康樂看了看我手中的貨意味深長地說:“在道爲做採購了?”說完看看張令雨,又看看我。我面紅耳赤彷彿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一樣,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話,只好傻傻地笑。幸好周紅霞及時走過來,她瞟了吳康樂身邊的那女孩一眼謾聲道:“黃總日理萬機,也親自到市場找‘貨’。”她故意把“貨”字拉得很長。
那女孩子到櫃檯才半個月,對一切都不太熟悉,茫然地望着三個人勉強地笑。另外在此之前周紅霞沒見過吳康樂來櫃檯,更不認識李豔麗,以爲吳康樂專一到櫃檯來泡馬子的,所以也不懷好意地看着我身傍的女孩子。
吳康樂訕訕地笑說:“視察工作,海蓉沒時間來,我就抽空來看看。”雙眼又投向周紅霞,在她身上溜溜地轉。那天,有同事告訴我說,吳康樂和他的一大羣妖怪已經吃掉了不少的好人,連我們的同事他也吃掉了三個,這個人太可怕了,只是我們現在還沒有跢的能力除掉他就是了。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逐漸地摸清了一些妖魔鬼怪們動向了,對剛來這兒時的沁適應也就完全的好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