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受傷
殷寒亭微微蹙眉。
藍玉記着畫春的事,有心要給楚秋上一上眼藥,接着又道:“楚公子說多日未見龍君,心中思念,又因爲上次差點誤闖了偏殿,實在忐忑不安,此次送來食點,只求龍君勿要怪罪。”
提起這茬殷寒亭就不可能高興,再加上今日從越鯨那裡聽來的關於崇琰的隻言片語,龍君果然冷着臉道:“讓他退下。”
藍玉輕聲應了,卻見嘴角沾着口水的小狐狸頓時失落地倒在地上嗚咽起來。
藍玉:“……”
殷寒亭見此略一沉吟,淡淡道:“湯留下。”
天色早就暗了下來,宮中卻還是燈火通明。
藍玉嘆着氣,她帶着龍君賞賜的珧柱湯出來的時候,楚秋還在不遠處未離開,似乎是想着龍君好歹收下了湯,也許喝得好了就想見他了呢。
今日他特意按着龍君的喜好穿戴了一番,龍君若是見了他,會把他也一起留下的。
只是沒想到,楚秋看見藍玉退出議事書房時,手裡竟然端着他精心挑選的那個蓮花紋的湯盅。
少年一愣,趕忙上前截住藍玉,擠出笑容道:“藍玉姐姐……這湯龍君喝了麼?喜不喜歡?”
這個時候藍玉也是蠻同情楚秋的了,都不忍心打擊他,“這湯……龍君賞給小狐狸了。”
小狐狸跟在藍玉腳邊,得瑟地揚起小腦袋。
與小毛團的耀武揚威截然相反,楚秋就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一般,直接傻了,“什……什麼?”
藍玉也不再重複,微微欠身,然後帶着小狐狸沿着來時的路回去了,不過即使走出很遠也依然有一種鋒芒在背的錯覺。
於是最開心的就是小狐狸啦,蹦蹦跳跳。
小狐狸實在太聰明瞭,有時候她也懷疑過它是不是早已經有了靈智,只是每當她產生疑慮的時候,小狐狸都會做出一些傻乎乎的舉動。
比如說——
繞着她的粉色裙襬轉圈圈。
“當心踩到你。”藍玉無奈極了,刻意收小了步子,生怕不注意踏在小東西軟軟的肚皮上。
回去以後,瑤柱湯的溫度剛剛好,不會燙到小狐狸脆弱的舌頭,藍玉放心地讓它與湯盅作着鬥爭,自己則收拾起房間。
半晌,藍玉忽然擡頭自言自語道:“剛纔可把楚秋得罪狠了,我倒是不怕,小狐狸怎麼辦?”
於是小狐狸吃着吃着,藍玉抹過精緻的妝容的臉就出現在了它的面前。
小狐狸:“???”
“好吃嗎?”
小狐狸咂巴咂巴嘴,嫌棄地推了一下湯盅,也就一般般,還帶一股子草藥的味道,怪怪的。
藍玉柳眉一斂,忽然出手捏住它的一隻小耳朵道:“只准吃龍君和我給你的食物聽見沒有,尤其是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楚秋,他給你的食物一口都不能吃!”
“吱吱吱!”嗷嗷嗷知道啦~
白蘞趕忙搶回小耳朵,他哪有那麼傻……
事實上幾乎所有人都以爲它傻。
藍玉其實每天都很忙很忙,不可能經常把小狐狸帶在身邊,所以小狐狸很多時候會趁大院裡的侍女們不注意、自己跑出去玩,玩完了又趕在藍玉之前回來。
偌大的一個王宮,它自己在半個月裡悄悄走了不少,很多偏僻的地方也去過,路都基本記得差不多了,找過暗道,畫過標記,還神不知鬼不覺地掏過假山裡面鰻魚的卵,沒敢吃,又放了回去。
然而小狐狸第二天下午出去玩的時候卻被幾個面生的侍女刻意地攔下了,就在後花園被它掏過蛋的假山後面,華衣少年手裡拿着一小盤炸得酥脆的小魚,招招手道:“小畜生,快過來。”
白蘞:“……”
幾個侍女:“……”
小狐狸抽搐了一下嘴角,真當它聽不懂嗎?
趁着少年吸引了注意,一個侍女忽然伸手向着小狐狸抓來。
“吱吱!”不好!
小狐狸一扭身張口就咬了上去,尖牙刺入嬌嫩的皮肉,頓時滿嘴血腥。
那名侍女慘叫起來,手臂不由自主地一甩!
假山後面空間逼仄,根本施展不開,她也沒想到小狐狸竟會咬住了不放,情急之下,就這樣,小狐狸被她直直地輪到了身側的假山石上。
沉悶的響聲後,終於鬆了口,假山上碎石塊落地,侍女手上血水直流,小狐狸被扔在地上沒有叫,儘管山石粗糙的表層擦傷了它柔軟的腹部,很痛。
楚秋愣了一下,對着那名受傷的侍女大聲吼道:“我讓你抓住它,沒讓你往地上摔!”
侍女被小狐狸一動不動的模樣嚇得立馬花容失色,加之手腕疼痛,已然六神無主,只會不停地解釋道:“婢子……婢子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主子救我!”
這可是龍君的愛寵,若是就這樣給摔死了,就是殺了她也擔待不起啊!
他們都以爲它已經不能再爬起來了。
結果卻沒想到,小狐狸竟然趁他們爭執的時候忽然一個翻身,嗖地順着假山腳下的一個洞跑了。
華衣少年頓時臉色一變,“快,我們馬上離開這裡,不能讓龍君知道!”
小狐狸跑啊跑,跑出了後花園,看似慌不擇路之下,竟然撞上了龍君殷寒亭回宮的車輦。
侍衛們只看見一團白色的毛球風一般地朝着這邊奔來,領頭的人還未來得及稟報龍君,小狐狸就徑直衝到了駕車的白鯊身下。
這條白鯊身型龐大,靈智卻較低,也極爲兇悍,野性難馴,此時受了驚嚇,頓時翻騰起來,張着血盆大口就要向小狐狸咬去。
小狐狸驚險地躲閃着。
領頭的侍衛大驚,手中刀柄狠狠地擊上白鯊後背,連連打了好幾下之後它才老實下來。
而車輦在白鯊開始掙動之時已有其他侍衛過來穩住,殷寒亭掀開簾子,面無表情地看着被侍衛抓住、捧在手裡瑟瑟發抖的小狐狸,淡淡道:“抱過來。”
殷寒亭把小狐狸拎進車廂,關上簾子,不一會兒,車輦重新向前滑行。
小狐狸被殷寒亭提拎着,也不像以前那般掙扎了,反而乖巧如初生的幼崽,低低叫着伸出小爪,試圖回身去抱殷寒亭的手腕。
殷寒亭面無表情地拎着它晃了晃,忽然蹙起眉道:“別動。”說完手指覆上小狐狸擦傷的肚皮,原本粉嫩的皮肉上竟然擦出了一條血痕,連毛都遮不住。
小狐狸覺得痛了,可憐地哀哀叫起來。
殷寒亭把它放到身邊的墊子上。
小狐狸縮成一團,終於不再叫喚。
殷寒亭伸出手摸了摸它的頭,像是在安慰,感覺手中溫軟的毛團還在輕輕發抖,他默然,不過並沒有把手從它身上移開。
忽地,殷寒亭出聲問道:“你脖子上帶着的香包呢?”
小狐狸肯定不會應答。
殷寒亭仔細一看,小東西的眼眶溼漉漉的,竟然哭了,這小東西,平時無法無天的,這會兒居然還嬌氣起來。
殷寒亭又繼續揉了揉它的腦袋。
香包昨天見面時還在,肯定也不是剛纔掉的,不然侍衛會撿回來。
殷寒亭掀開簾子對外面的侍衛道:“剛纔這小東西從哪裡跑來的,派幾個人過去看看。”
“是。”
侍衛們在外面駕車時自然聽見了“香包”二字,立馬抽了隊裡的一半人去找。
殷寒亭帶着小狐狸回了自己的寢殿,今天藍玉正好當值夜班,在殿前伏地迎接龍君駕輦的時候看到殷寒亭抱着小狐狸下車,簡直驚得差點叫出來。
小……小狐狸?!
“去拿傷藥。”殷寒亭從她身邊經過時冷冷道。
藍玉直接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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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們扔噠霸王票~大家放心,虐了我小狐狸的人都是要還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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