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的辦公室並不大,一共三間,外面兩間辦公,裡面一間休息室,辦公區,一張辦公桌椅,一套組合沙發,加上六組合的一套書架,以及幾盒花草,便是辦公室裡所有的東西了。
李蘭回到辦公室時,葉楠和伊芸正坐在沙發上聊着天,秘書已經爲她們倒好了荼水,李蘭見到葉楠二人後,倒也沒有什麼驚訝,甚至葉楠這幾天不顧危險私自外出的事,她都已經忘了,連看一眼葉楠都沒有,只是衝着已經站起來的伊芸道:“你來的到是巧,我本想這兩天找你好好聊聊呢。”
李蘭一邊說話一邊走了過去,將手裡的筆記本在荼几上一放,寒着臉看了一眼葉楠:“沒眼色。”
葉楠吐了吐舌頭,乖乖的站了起來,將座位讓給了李蘭,自已則跑到辦公桌後面的辦公椅上坐了下去,嘴一撇拿起李蘭的荼杯咕嘟咕嘟喝了兩口。
李蘭只是看了她一眼後,便不在理她了,而是拉着伊芸的手坐下道:“你今年有四十多了吧?”
伊芸臉色一怔,什麼意思?問年齡,還是省委常委,當既便正色的回答道:“已經四十三了。”
“張昭走了也有十多年了,你也沒有孩子,雖說少了些煩惱,可也要爲自已的後半生打算打算了。”李蘭笑着說道,卻讓伊芸的臉色一紅,四十好幾的人了,這話哪有聽不出來的道理,李蘭這是想給她找個伴了,當既道:“這些年一個人已經過習慣了……”
張懷義回到辦公室,坐在辦公椅上,想着今天的會議,兩年來,他養成了一個習慣,每一次開完會,他都會細細的回想一遍,有沒有決策錯的地方,畢竟他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影響到整個豐都的發展,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沒有人和他一心,既便決策是錯的,估計這些人,也只會站在背後看笑話。
秘書幫張懷義添上水,將手機放在辦公桌上,靜等一會後才提醒道:“今天上午共有三個電話,有兩個是外地的號碼,還有一個,我看您存的有,名字是酒庫,我就給掛了。”
“酒庫?”張懷義一怔,隨後連忙拿起手機,一看還真有一個寫着酒庫的未接電話,想都沒想,直接回拔了過去,但對方竟然給掛了,張怔義搖頭苦笑了一聲,他知道,這是因爲沒接電話,讓對方生氣了,連忙又拔了過去,一直到第三個時,電話才接通,張懷義不等對方開口,便先行開口道:“老師,真對不起,剛纔在開會,手機放在秘書那了,他不知道您是誰,就給掛了,老師您老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一個堂堂的省委書記把姿態都放低到了這個程度,張教授還有啥好說的,在說了,人家也解釋了,手機不在身上嘛,此時已經快到車站的張教授纔沒好氣的道:“本來求你幫着辦點事的,現在算了,我已經坐上去京城的車。”
“去京城?”張懷義眉
頭一皺,京城也有老師的學生,最爲出色的那位,張懷義和他還有過聯繫呢,現在已是副部級的領導,雖然職務還沒有張懷義高,但畢竟是在京城,古話說,宰相府裡奴才三品官,何況這個門生還不是奴才,而是真正的大員。
老師一共有三個得意學生,加上張懷義這算是兩個,另有個目前在江南省任省長,老師一向很低調,他兩年前來豐都上任時,曾給老師打過電話,只是礙於身份,一直沒有去看望過,逢年過節的,也只是發個信息,而老師從未主動給他聯繫過,更不要說讓他給辦什麼事了,今天老師卻突然而來,一定是有麻煩事解決不了。
“老師對不起,我立刻去接你。”張懷義掛了電話後直接讓秘書喊司機出門,對於老師的賭氣行爲,張懷義並不生氣,老師的脾氣他很清楚,暴燥,平和,護短,正直等等各種性格的結合體,這是一個高傲和倔強的老頭。
李蘭的辦公室裡,伊芸還臉色通紅的勾着頭,李蘭則是勸說着:“其實我這個大哥人是真的不錯,我想你應該比我還了解吧,其實,他對你應該是有意思的,只是不好意思開口罷了,這事,也只能我來說了,當然了,至於你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你也不要有壓力,又不是小姑娘了,沒那麼多彎彎饒饒,就把當他當個人選吧,回去好好考慮考慮。”
“好,我會考慮。”伊芸端起荼杯抿了一口,用於掩蓋臉上的尷尬,別看是結過一次婚的人了,提起這事,竟還是讓人很不好意思:“小楠幾天沒見您了,挺想您的,不如你們娘倆說說話,我出去一會。”
“不用,你又不是外人。”李蘭拉着伊芸的手道,長年身在高位,對於拉攏人心,還是很有經驗的,雖然伊芸根本不用拉攏,本就是自已人,甚至可以說還不值得她拉攏,但自然而然的就已經表現出來了,這已是習慣,一個不是外人,就已經足夠了。
伊芸也只能坐下,端着荼杯小口的抿着水,靜靜的做個旁聽者,李蘭直到現在才正眼看了葉楠一眼道:“現在長能耐了,我還以爲,你這一走,就不打算回來了呢,正好我也省的操心了。”
“他是被冤枉的,證據都被楓林公安局的那個趙剛給改了,您是政法書記,總不能看着這個案子就這樣錯辦下去吧?”葉楠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道。
“你說的‘他’是誰,我不知道,但事實就是事實,律法不會冤枉任何人,我相信,無論是公安局,檢察院還是法院,都會秉公執法,不會冤枉任何人的,這件事,我不會插手,更不會干擾司法公正。”李蘭淡淡的道:“另外,我已經責成公安.部門,將對你擅自離崗,拒不就職的態度作出處理,鑑於你的責任心不強,已不適合在公安一線崗位上就職,調去公安幹校當一名後勤人員吧。”
“好,我會去公安幹校上班。”葉楠乾脆的回答道,卻讓李蘭一怔,她到
沒想到,這次女兒回答的這麼幹脆,難道說,這是一個交換條件?若真是如此,到是真的可以,畢竟王林的那個案子,她是瞭解過的。
一個當母親的心情,又豈是別人可以瞭解的,她一直在關注,據得來的信息看,王林基本可以斷定是被冤枉的,而那些所謂的證據不過都是僞造的罷了,只要鑑定出是假的,那王林就能無罪釋放,甚至還會給於一定的補償,不過逃獄的事件,一定會作出處罰,但鑑於事出有因,會從輕處理,這些,不需要她說一個字,很快王林就能夠出來。
“不過那個案子,您一定要管,我不求你干擾司法公正,只求還您他一個清白。”葉楠接着說道,卻讓李蘭眉頭一皺,這妮子不太會談判呀,現在最好的就是什麼都不說,都心知肚明就罷了,現在算什麼?交易嗎?這說白了就是威脅呀,本來能夠順手推舟的事,看來也不能推了,李蘭冷哼一聲,臉色變的很難看。
伊芸抿着水,不由的苦笑了一聲,葉楠這丫頭就是太直了,估計着要黃,不過還好,案件,她也有所瞭解,問題不是太大,不過接下來葉楠的一句話,卻讓她猛的擡起頭來:“我有了。”
一句我有了,也讓李蘭猛的擡起頭,和伊芸一樣怔怔的看着正用手撫摸着肚子的葉楠,而葉楠仍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是他的。”
“咳,咳……”伊芸差點沒被嘴裡的水給嗆着,伸手捂着嘴劇烈的咳嗽了兩聲,硬生生的吞了下去,纔不至於噴出來,另一隻握着荼杯的手連忙將荼杯放在荼几上,有些尷尬的和鐵青着臉的李蘭道:“不好意思,我去趟衛生間。”
在高速路口,張懷義緊趕慢趕,終於還是將張教授給攔下了,張教授同着外人,並沒有給張懷義難看,一句話沒說的拎着兩箱酒下了車,被秘書和司機給接了過去。
“老師您這是……”張懷義看着兩箱酒,真不知道這老頭在弄什麼呢,兩箱酒有多沉,這老頭不會是從楓林一路帶過來的吧?
“現在辦事,不都講究送禮嗎?我也給你送點,記着以前你就喜歡喝這個,隔三差五的就跑到我的宿舍裡偷酒喝。”張教授看着楓林大麴裝進小車後備箱裡,淡淡的說道。
路上說話不便,張懷義心事重重的扶着張教授上車,一塊坐在後座,司機開着車直奔郊區而去,張懷義則是開口說道:“是呀,那個時候,也只有您老對我最好,我家裡窮,大二的時候,就已經交不起學費了,還是您偷偷給我交上的,這些,我都打聽出來了。”
“至於偷酒嘛,老師,那可不叫偷,其實您早就發現了是不是?你平日不常在宿舍裡住,但我每次去,你那裡的酒卻一次都不會少,而且都會放在同一個地方,每次半瓶,雖然我知道,您是怕我喝多了,但老師,說實話,以我當時的酒量,半瓶可真是不過癮。”張懷義笑着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