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碩也哈哈一笑,一拳頭砸在王林的胸口道:“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當年還以爲你已經……哈哈,不提了,不提了。”
王林笑了笑道:“這麼急叫我來,啥事?”
“這個,你收下。”李碩從放在一旁的公文包裡,拿出來五捆錢放在桌子上道:“這是修車的錢,另外,這件事情,還請一定一定要保密。”
王林拿起一捆錢,剩下的又給李碩推了回去道:“放心吧,我知道輕重。”
李碩看看王林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看要年關了,正是敏感的時候,在加上年後就要換界,這個時候往省城跑,傻子都知道是幹啥去了,這個影響可不是一般的大。
“司機和秘書長不一條心,我不能在這裡多呆,要去把他那邊的事給穩下來,等過了這兩天,我在請你吃飯,到時我們在好好聚聚。”李碩看了看桌上的四萬塊錢,思索了一下後,就沒有在堅持,裝回公文包站起身道。
不過王林並沒有站起來,低頭沉思了一下後道:“拉着領導,在天氣這麼惡劣的情況下,還敢酒後駕車,你們還敢用?既然不一條心,不如直接換了算了,我給你推薦個人。”
“老同學,你不知道呀,市委機關可不是想用誰就用誰的,”李碩搖了搖頭道:“不過這日子也快了,等年後,秘書長若能當上市……”
李碩搖着頭說道,不過隨後意識到,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立刻收住,哈哈一笑道:“你推薦的人留着,回頭我先見見,一有機會,必須把這個老黃換掉。”
“好。”王林笑着點頭道,看着李碩慌慌張張的離開,王林將李碩留下的一萬塊錢扔在桌子上,默默的坐了很久之後,才從包間裡走了出去。
外面的雪仍然沒有停,而且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王林給候志軍打了個電話,讓他忙完直接回家去,車就扔在德化街巷口不用開了,而王林自已則步行着回家,短短一天的時間,雪下的足有半尺厚,估計着在接着下上一夜,這雪到過年都不一定能化完。
但走着走着,王林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救護車,警 車,一輛接一輛的從路邊駛過,雖然開的不快,但警 燈閃着,警笛鳴着,讓人一看就知道,又出事了,只不過這些車的方向卻正是王林要回去的方向,郭淮街,隱隱的王林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不由的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王林回到郭淮街路口時已經圍滿了人,大眼一掃,大多數都是郭淮街的居民,而街道里,則是來來往往的跑動着消防,警察和醫護人員,甚至還有電視臺的記者也在到處跑着取鏡頭,採訪,忙的不亦樂呼。
王林皺着眉頭在人羣中尋找着,不大會便看到郭述芬穿着單薄的衣服,正抱着膀子站在雪中,頭上已經被蓋了一聲雪花,王林大踏步的走過去,邊走邊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走到郭述芬的身邊時,直接披在郭述芬的身上。
“小林子,你不是去省
城了嗎?怎麼又回來了?”衣服披在身上時,郭述芬猛然一驚,回過頭來纔看到是王林回來了,有些詫異的道。
“臨時有事,沒去成,這裡出什麼事了?”王林看着郭淮街裡面,不解的問道。
“雪下的太大,積雪太厚,一些老房子撐不住塌了,咱們家的房子常年不住人,也有些老化……。”郭述芬說着,眼裡已經噙上了淚水。
“走,先找地方住下,其它的回頭在說。”王林一拉郭述芬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拉着郭述芬便朝外走去。
“各位父老鄉親,各位大叔,大媽,兄弟姐妹們,大家不要擔心,有困難居委會會幫助大家來共同面對。”就在王林拉着郭述芬準備離開時,在人羣中響起郭峰嘹亮的聲音。
“咱們郭淮街嚴重老化,已經經不起一場風雪了,爲了大家的安全,這幾天我專門爲各位鄉鄰尋找了一場臨時避難場所,大家可以放心,一直等到這場風雪過去,無論有多少錢,費用,我郭峰全部承擔,不讓各位鄉鄰出一分錢,過一會車子就會過來,到時請大家陸續上車,不要擔心家裡的財產,我在此保證,哪怕是丟了一針一線,也都全由我郭峰負責賠償。”
居民們一聽費用郭峰全部承擔,頓一片叫好聲,稱讚之聲久久不斷,電視臺的鏡頭對着意氣風發的郭峰也是一陣猛拍,隨後又有一位美女記者上前採訪,無非是一些避難場所的費用問題,郭峰此時的感想等等等等……
王林看着郭峰時而慷慨激昂,時而表情沉痛的對着鏡頭侃侃而談,不由的搖了搖頭,拉着郭述芬扭身去。
在時代廣場附近的一家賓館中開了一間房,安頓好郭述芬後又去買了些吃的,陪着郭述芬簡單的吃了點,開一間房可不是王林有什麼想法,而是郭述芬要求的,王林本就一直和她一個牀睡,何況現在是在外開賓館?開兩個房間太浪費了!
賓館裡的曖氣還不錯,一頓飯吃下來,郭述芬也從快被凍僵的狀態裡恢復了過來,雖然還在擔心家裡,但也毫無辦法,在王林的勸說下,還是早早的睡下了,第二天在回去察看情況。
一直等郭述芬睡着後,王林才從牀上爬起來,穿好衣服便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他不讓郭述芬回去,一是怕郭述芬被凍着了,另外一個也是因爲郭淮街上當時亂糟糟的,回去了,也回不了家。
不過到了半夜,誰也不會守着一條街在那挨凍,最多留幾個協警值班,就了不得了,郭淮街本就屬楊園派出所的轄區,值班的也只能是楊園派出所的人,王林本就和他們熟,還有啥好說的。
而這一趟王林也必須要回去,平時沒事啥都好說,現在有事了,師傅傳下來的彎刀就必須拿出來帶在身邊,一旦丟失,那絕對不是用錢可以衡量的。
當王林回到郭淮街時,眉頭卻皺了起來,在街口值班的並不是什麼協警,而是幾個社會小青年,他們在街口臨時搭建了一個帆布棚
子,正對着郭淮街的那一面留着門,無論誰進去,他們都能看到。
不過這幾個小青年顯然並不盡職,在裡面生着一個烤架,烤架上滋滋的烤着肉串,地上還擺着幾個楓林大麴的酒瓶子。
想想也是,別說盜亦有道的人現在都不見了,就算他們又殺回來了,在這種幾十年都不遇一次的惡劣天氣裡,估計也不會出手做樑上君子。
但真正讓王林皺眉的並不是他們,而是郭淮街裡面,不時的有手電筒的燈光在晃動,顯然裡面有人,而這幾個小年青卻沒有任何舉動,顯然裡面有人,他們是知道的,那就只能說明,他們是一夥的。
王林略一思索後,便悄悄的退了回去,在另一邊,從屋頂上悄悄的溜回了家,不過王林還沒有翻過家裡的院牆,卻聽到自家的院牆裡轟的一聲巨響傳來,緊跟着便有人罵道:“媽 逼的,動手小心點,別讓人看出痕跡來。”
“放心吧,等活幹完,任誰過來看了,保證會說是雪壓塌的。”另一個聲音也緊跟着響起。
“好,大家動作麻利點,等幹完了,雪一蓋,就啥痕跡都沒了,這一家可是峰哥特意交待要好好照顧的,一樣東西都別留,但你們給我記住了,絕對不能留下一丁點痕跡。”剛剛的那人,又吩咐道,隨後便聽到打火機的聲音,顯然這是個頭,幹活的事不需要他來做。
牆外,王林露出冷笑,郭峰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不過這場雪倒是幫了他不小的忙,花點小錢籠絡住郭淮街上的民心,背地裡,將一些有可能會是拆遷釘子戶的房子,提前扒了,順帶的,還能報報私仇,真是一舉數得呀。
“麻溜的,把堂屋也給拆了,我們就可以去別家了。”院子裡的廚房是被雪壓塌的,活動板房此時也已經給拆了,只剩下三間堂屋,在院門處站着的一個正抽着煙的青年似有些不耐煩的催促着說道。
另外五六個手拿着撬槓的青年聽到頭的吩咐正打算去拆堂屋時,一道身影突然翻牆進來了,對着第一個走向堂屋的人,一拳揮了過去,那人只是哎呀一聲,便撲通一聲坐在雪地裡,連對方的人影都沒有看到。
“什麼情況?”院門處站着的頭頭將手裡的煙捏滅,本想扔在地上,但想了想後,又裝進了口袋裡,走到堂屋門口查看情況,坐在地上的青年此時正捂着眼低聲的哀嚎着,而另外幾個小青年早就嚇傻了:“偉哥,這裡不會有鬼吧?有個影子一閃就沒了。”
“放屁,你見過鬼呀?”偉哥衝着那說話的青年罵了一句道:“進去看看,一定是有人在搗亂。”
“好…。”幾個青年有些膽怯的舉起手裡的撬棍,小心翼翼的向堂屋靠近,不過就在他們剛鍘踏出兩步的時候,一道影子從屋裡一閃,又衝了出來,在他們還沒有看清的時候,那影子已經翻牆走了,就連那個不信有鬼的偉哥,也倒吸了一口冷氣的道:“我擦,這速度,還是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