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王孫歸不歸

“這個女人!”太后在心中暗暗罵道,在她的心中,她早想廢后了,如若皇后能夠有些把柄在她手上,她鐵定會找機會廢黜了她的後位。只是唯一令太后傷惱的便是,皇后這些年來,都深居佛堂,根本鮮有把柄能夠落在人的手上,才得意在這宮中存活至今。

“太后娘娘安好!”在與太后對面相見的時候,皇后訕笑着朝着太后行禮,暮春三月,就連這人老珠黃的皇后,在此時看來,卻也腮邊粉紅,如沐春風。

太后笑了一笑,卻也問道:“皇后今日怎的這般好雅興,居然有興趣來這冷宮?”太后也不知道是打趣還是真心,只聽得她繼續道:“這冷宮,不該是你這皇后該來的地方!”

“這冷宮,也斷斷不該是太后娘娘您所該來的地方啊!”皇后頂了回去,可是下一刻,見到太后的臉色變了一變之後,卻又迎上笑臉,賠罪道:“臣妾僭越,豈敢與太后相提並論,望太后恕臣妾之罪纔是!”

看着皇后這般做作的面容,太后頓覺惱怒也無異,只得訕訕的,恕了了她的罪。

恰逢此時,洛華與收拾好了包裹的芍藥同時踏出了這冷宮,在撞見太后與皇后的這一瞬間,這兩個習慣了冷清的女子,倒有些許不適應,忙跪下行禮。

太后看到洛華與芍藥的這付行裝,一時不解,“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啊?”她有些擔憂,甚至害怕的是想離去的人,是洛華。“洛華,你可不能走啊,你這肚子裡,還懷有我皇家的血肉!”

又是皇家的血肉!

這一句話,在從封嗣臺回來了之後,她便已經聽了不下百遍了。可是,當她每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都忍不住撕裂一般的痛。她也終於能夠感受到,當時賢妃在苟延殘喘的時候,僅憑着這肚子裡一塊肉存活的那種卑微感了。

“太后娘娘,洛華只想想送芍藥回去罷了,她從來都不是這宮裡的人,況且,……”她的聲音有些低沉,她怕舊事提及,芍藥會更加悲愴。

可是,如今芍藥整個人看上去,似乎並沒有想象般的脆弱,加上她現在懷有了洛宸的骨肉,芍藥只想儘快的離開宮中,安心養胎。

洛華看到芍藥的神情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才放心大膽的接着說下去,“況且,因爲洛宸的離去,芍藥也再無留在這宮裡的意義了,所以淮王爺大發慈悲,說好了今日派人前來,送芍藥姑娘出宮!”

提及洛宸,芍藥此刻哭幹了淚眼,太后卻依舊惋惜至今。她可憐一般的牽起了芍藥的雙手,“可憐了洛宸那麼好的孩子,也是哀家心頭的一塊肉呀,沒想到,……”她搖晃着頭,鬆開了芍藥的手,暗自爲自己擦拭着眼淚,“也只能怨你兩人,有緣無份了!”

芍藥不禁心中也悲愴,卻也在此刻,清歌所派人前來的馬車在這宮道之上,“叮鈴鈴,叮鈴鈴……”的馬鈴兒聲悅耳的響起,打斷了這幾人的談話。

回首望去,駿馬高昂,鐵蹄噠噠,三月暮春場景,正是駿馬飛揚時。

那上方的小廝,一臉的清秀,約莫弱冠,受了清歌之命前來,在看到太后與皇后都在這裡的時候,顯然有些措手不及,差點一個不穩摔倒了下來,奈何騎術精湛,雙手一拉一拽,將馬車再度拉了回來,整個人也精神氣爽的朝着前方一笑。

這一笑,彷彿整個天地都充滿了生機一樣。

小廝下了馬車,利落的跪在兩後的面前請安行禮,太后卻是讚道,“好俊的騎術,難怪曦銘會將她義妹的行程交付給你,哀家也放心!”

“謝太后讚譽,小人惶恐!”這小廝嘴快,倒也惹得太后喜愛。她轉過身拉着芍藥,面對芍藥與洛宸之間的這一段鏡花水月一般的情緣,太后也略感惋惜,只是道:“既然你執意回去,哀家也不挽留。皇帝已經答應封賜洛宸一等公爵位,特封楚皇姓,入殮皇陵,你卻不等到那一天!”

“人已隨枯骨,皇封只蕭然!!”芍藥不禁感慨道,心中對於最後洛宸倒下山的那一刻的已然與決絕,她只覺得,若當真是洛宸,他也不會樂意於這樣的封賜的,既然如此,於她芍藥而言,又有什麼樣的意義呢?

“再大的封賜,也挽回不了他的一生,芍藥現在只想,快快離去,這是洛宸最希望我做的事!”芍藥只委婉的推辭,她知道太后的意思,有一個未亡人,對於洛宸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壞事。

她微微向着太后欠身,行了一禮,恐怕,這是她此生最後一次向洛宸敬愛的姨娘行的最後一次禮了,她繼而去到馬車的邊上,未及踏上馬車,卻是擡首望了一望天空之上,碧水藍天,清清如許。

只有幾隻南飛燕兒歸來的蹤影,碧空留影,今日,應該是個好日子。

“年年春草綠,王孫歸不歸!”芍藥喃喃自語道,對於這座綠瓦紅牆的大內皇宮,她只搖着頭,“洛宸不歸,芍藥也不回!”她回首,朝着目送她的人,嫣然一笑,隨之便踏上馬車。

小廝見芍藥上了馬車,也朝着太后請辭,隨後輕快的揮揚着馬鞭,鞭策着馬臀,一路朝着宮外行駛。

人遠去,愈蕭卓,只剩那馬脖上,一片“叮鈴鈴,叮鈴鈴……”的聲響,遠絕於耳。

“多好的孩子啊!”太后依舊在感慨當中,對於芍藥的離去,她的眼

中也攢滿了淚水,卻始終不忍落下,“或許,這皇宮裡,真的不適合這些單純的孩子生活,她能離去,哀家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她說着,卻伸出了手,示意洛華將她攙扶進冷宮。

皇后將洛華攙扶着太后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快,感覺到她這個皇后受到了冷落的一般,冰着臉跟隨在其後而進。

“這裡,也太冷清了!”太后環望了這冷宮周圍的情景,不禁感慨出聲。向來,在太后的心中,除卻一開始對洛華親手送母親一程的成見,她對於洛華後來,還是抱有極大的好感的。特別是在楚曦鴻因爲綰凌之死而頹廢的那一段時間,她對洛華尤爲的看重。

畢竟,再怎麼說,她都是自己姐妹的骨肉,她當時在牢中那樣的做法,後來太后想想,還是情有可原,她畢竟,不想自己的母親在死前,承受更大的痛楚。

而如今,看到洛華經歷了這麼多之後,這樣的改變,也着實令太后感嘆,人事滄桑,變幻無常。“哀家尋思着,讓人重新將華清殿修葺一番,你便擇日,再搬回去吧!”太后在這園中的藤椅上坐了下來,與洛華說道。

皇后聞言,也是一笑,應聲和道,“是呀,如今你身懷六甲,再以棄妃的身份居住在這冷宮裡也着實不便,哪怕日後皇子降生,對孩子的名聲也不好,將來,恐怕誤其一生呢!”

太后這一次,卻不與皇后針鋒相對,反倒是對皇后的這一番話大加讚譽,“皇后此言甚對,即便你不是爲自己着想,也該爲肚子裡的孩子着想,在這皇宮裡,沒有名分的孩子,將來可是生不如死的,你恢復華妃妃位,對孩子將來,也是一個好處。”

“洛華豈能不明白這個中道理,只是,這宮裡的冷暖人情,早被看盡,現在洛華也只想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了此殘生!”洛華更不想說的是,她不想時時刻刻面對着一個設計害死自己弟弟的人,她此刻對楚曦鴻所報以的,只有恨,再無其他。

試問如此心態,又怎麼能安然的接受這妃位的榮封呢?

“哀家心意已決,你即便想修心養性,你大可以如哀家或者皇后一樣,在宮裡修建佛堂,了此殘生,何必一定得呆在這陰暗潮溼的冷宮呢?”太后的語氣,明顯有些強硬了。

她原本以爲洛華會感恩她,趁此機會離開這個地方,可是卻不想她居然是想抱着孩子,一起老死在這冷宮,即便皇帝接受得來,她身爲太后,卻是怎麼都接受不來的。

“華妃啊!”皇后見太后勸慰無效,兩人頃刻怕陷入了僵局,她卻在此時開口,眼神示意,怕太后在此刻發作,“太后也將年邁,她唯一的心願也是想看着江山社稷後繼有人,如若你再這樣忤逆,恐怕,你也吃罪不起不是?”

皇后一句狠話發下,見洛華臉色一沉吟,隨即又是改善了臉色,拍了拍洛華的手背,一副親如姐妹的模樣,道:“再說,皇上已經答應還洛家一個清白,更賜洛宸一等公爵位,到時總該有人去接封纔是,你身爲洛家最後的一脈,你不去接,還有誰有資格,在這冷宮裡,恐怕連你父母,包括洛宸看了,也會不開心的!”

聽着皇后一牽扯出來,便是洛氏一大家族,這讓洛華咋舌不語,洛宸最大的心願,不也是整個家族的清白麼?

可是,當洛華想起了在封嗣臺上的那一刻的時候,雖然她未能夠在當時親眼看到洛宸死的那一刻,可是,她能夠在當時的熊熊烈火之中,感受到洛宸心中的那一抹恨,家族對於他來說,已經成爲了一個問號。

但是,洛華是活着的,她不得不揹負着這樣一個使命繼續下去。最終,她只能應了太后的要求,即日起,讓自己住回那個金碧輝煌的華清殿之中。

————

紫霄殿,大臣們散去之後,楚曦鴻卻是獨自一個人,在殿中坐了良久良久,直到月落烏啼,他才緩緩的起身,想要獨自一個人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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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長孫無遜的建議,他一日來,在心中不斷的徘徊着念想着。對於清歌擔任主將之事,一直是他猶豫不決的事。

他無法把握好一個人,正如當時不能夠好好把握好楚曦霖一樣,纔會到最後容許他的勢力越坐越大,最後到達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不知不覺間,楚曦鴻卻發現自己的步伐來到了太后的鳳儀殿之中。

暫時,清歌的淮王府剛修葺完成,他府中一應照料,他卻應了太后之命,一直到現在還經常被召入宮,陪伴太后膝下。

楚曦鴻知道清歌的身世與過去,而正是這一點,也着實是他所忌諱的事。當他獨自一人踏進這鳳儀殿的時候,入目所望見的,則是清歌獨自一個人,在那涼亭之中,微着一壺急,如同長久以來,與洛宸把酒言歡一般的情景,如今卻只剩下孤影寥落。

清歌的對面,依舊是擺着一隻酒杯。也不知道是習慣了與洛宸相對,還是今夜刻意在等待着楚曦鴻的到來。

當楚曦鴻的身影到達他身邊的時候,清歌此時也擅自去了君臣之禮,他只端起了手上的杯子,似是自言自語,也似是想說給楚曦鴻聽的一樣,“當時,我與洛宸兩人,一旦有心事,便會一起來這涼亭之中,一夜長談!”

清歌說着,卻無奈的一笑,將酒杯中剩下的酒灌入喉嚨,“可惜,現在洛宸早已不在,孤影寥落,卻不想,引來金龍,真

不知道是福是禍!”

楚曦鴻站立在當初,看着清歌這一派悠閒的模樣,心中的芥蒂,卻是久久不能消除,“你或許,早該料到朕會來找你了?”楚曦鴻說着,卻也徑自朝着清歌對面的座位上去,坐了下來,兀自拿起酒杯,爲自己斟了一杯酒。

酒顯得有些淡,與楚曦鴻平素裡所用的瓊漿玉液有些不符。可是,他不明白,正是這樣的一壺薄酒,纔是將清歌與洛宸兩人友情維繫的耐人尋味,經久不絕。

“在回程的路上,當我看到那些難民的時候,詢問之下,也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之所以早朝我一直請辭,也只是想避嫌,希望不惹你不快,卻沒想到,終究你我不想相對,到頭來還是得把盞相對,真是上蒼造弄!”清歌無奈搖首,他將自己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表明了自己不想沾染朝政的決心。

楚曦鴻何嘗不是這般無奈,“朕又何嘗,想將你變爲另外一根心頭刺!”楚曦霖的事情,使楚曦鴻至今都覺得忌憚,他問清歌,“你覺得,楚曦霖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如若江南造反之事不是巧合的話,楚曦霖現在,應該就在江南反軍營中,準備一撲而來,趁機登上你的皇位!”清歌分析明瞭,倒是無所謂的笑了一笑,“他本身就是帶兵的良將,如今更有張毅大軍的支持,你的朝廷,可謂空虧,……”

清歌似乎戳中了楚曦鴻的痛處,他的眉心一擰,深深的尋思着清歌的這一番話,最後對他道:“今日,朝中有人提議,命你擔任主將,迎戰張毅大軍!”

楚曦鴻的話,倒迫使得清歌愣了起來,原本該是楚曦鴻擰眉的,現在卻輪到了清歌,“我何德何能,能擔任這主將之才!”

“你是沒帶過兵,可是,你的夫人,可是這個中好手!”楚曦鴻不忘提點,對於雲姬,楚曦鴻也是在擔憂與忌憚之中的,也因爲清歌身邊有一個胡疆的將軍,楚曦鴻才更加不得不謹慎的考慮此事。

“雲姬,……”清歌沉思了一瞬,隨即又是搖頭一笑,實話實說,“這個女人,我信不過!”

楚曦鴻滯凝了下去,在此片刻,兩人都不再發出一語,只有那壺被溫了再溫的久,在那溫水之中不斷的冒着煙。

如此天氣,本不須溫酒的,而楚曦鴻喝起來,更是覺得彆扭,故而換了一個話題,“如今春回暖,這般天氣非是大雪紛揚,更加不便暖酒,實屬不合時宜!”

清歌怔了怔,端玩着手上的酒杯,一口酒喝下,因爲喝得太嗆,整個人咳了起來。“於你天子而言,瓊漿玉液自是不在話下,可是,於我這等苟延殘喘之人,這等溫酒雖不合時宜,可卻是保命的唯一之法!”

他的話,是帶着無限的悽愴。

楚曦鴻也差點忘記了,他是一個久病君子。

一想到此,不知道爲何,楚曦鴻的心情卻驀然的開朗了起來,看着清歌這一如既往蒼白的臉色,他心中長久以來的顧慮,卻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是啊,你必須靠着這一點溫暖養着你的命,朕又何須與你計較如此之多?”楚曦鴻站起了身,如此說道。

清歌剛開始是不明白,可是,後來,卻在楚曦鴻的這一番話之中琢磨出了些許什麼,笑了一笑,“看來該恭喜皇上,似乎想通了些什麼!”

“朕明日便下令,由你承擔主將之職,迎戰張毅大軍!”楚曦鴻忽然覺得今夜,不虛此行。

他早先對清歌的忌憚,不過也是因爲怕他對自己的江山社稷有所威脅,可是,清歌畢竟是一個久病君子,江山社稷於他而言,還不如一個頤養天年,楚曦鴻又何必對他忌憚這麼都,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清歌永遠不會是楚曦霖。

“雲姬呢?”清歌見楚曦鴻下了決心,不禁將自己心中的疑惑也問了出來,“她留在宮中,也怕她與胡疆那邊裡應外合,到時候一邊是張毅大軍逼城,一邊是胡疆大軍破關,只怕腹背受敵!”

楚曦鴻詫異的望了清歌一眼,他不想清歌對於自己的妻子,居然也是提防到了這樣的地步。只是,楚曦鴻所不知道的是,清歌與雲姬之間,一直都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

“朕主張,讓你將她帶往戰場上去,如此一來,你身邊多了一個照應,宮裡也少一個隱患!”

兩人一夜,在這鳳儀殿外面的院子當中,第一次談得這般融洽。

當太后從中經過的時候,不經意的瞥見了這一幕的時候,不禁趕緊躲在一邊的樹後,心中卻是複雜了起來。

她從來都想他們兩兄弟和好如初,可是,當她看到兩人如此融洽的時候,她的心中卻也不禁擔憂了起來。

楚曦霖與楚曦鴻兩人,又何嘗不是兄弟。可是,在這刀光血影的宮闈之中,兄弟情,往往纔是最致命的武器。

帶着她的擔憂,太后沒有驚動那院子中的兩人,獨自回到了佛堂之中,她將身子傾倒在佛祖金身的邊上,老淚縱橫,“你卻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對着這空曠的佛堂,迴應她的,是一串幾不可聞的嘆息之聲。

太后注視着,佛像的背後,那是她多年來,唯一的秘密,也是她死也不肯離開這皇宮的唯一理由!

“你告訴我,往下的路,該如何走?”她依舊喃喃的問着,只是,這一刻,卻再也沒有喘息聲前來應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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