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有人引老子過去的,不然,你一直沒有消息,老子又怎麼會有閒心去那青樓?”凌赫宇安撫似得吻了一下木婉清的發心,心中的疼惜幾乎淹沒一切。
她一定很傷心吧?在青樓被人控制的時候,卻看見了他出現在那裡,而且……
還沒有把她救下來。
一想到這個,凌赫宇的眼神黯淡一下,人在懷中,用力的收緊,擁抱了一會後,凌赫宇將木婉清推開了一點,腳尖幾點,用輕功將木婉清帶進了他的府上。
一路疾馳,木婉清都很溫和的倚在凌赫宇的胸膛之中,難得一見的順從,讓凌赫宇怎麼都放不開手。
轉眼間兩人到了凌赫宇的寢室。
凌赫宇將木婉清安置在椅子上,在她膝前單膝跪了下來,堂堂大將軍,就連端木佔林也沒有讓他如此臣服過,他深深的望着木婉清,雙手握住她的手,鄭重其事的道:“我凌赫宇發誓,我心裡,只有你--”
話音剛落,木婉清眼淚便直直的砸了下來。
一向堅強的小鳳凰突然變成了小淚包,這讓凌赫宇幾乎要手足無措了,連忙起身將人擁進懷中,用粗糙的拇指溫柔的視拭擦着她的眼淚,着急的說:“怎麼了?別哭了……”
木婉清一晚上經歷得太多,還跟自己的哥哥鬧翻了,現在在她身邊能依靠的,只有凌赫宇,一時之間情緒崩潰,哭的更加悽慘,支離破碎的呢喃道:“我在裡面的時候……在想,爲什麼你們找不到我……是不是,沒人在找我……連你也走了……我其實好害怕的……我好害怕自己要永遠被困在那個鬼地方……我害怕再也見不到哥哥,見不到你……”
她即使再堅強,也不過是個身受重傷淪爲階下囚的女子。
聽見木婉清的話,凌赫宇心都要碎了。
細碎安撫的吻不斷落在木婉清的發上、額間、脣上,男人溫暖而粗糙的聲音在搖曳的燭光中,仍然帶了一絲讓人鎮定的感覺。
“我發誓……沒有下一次了。”凌赫宇眼眶幾乎要被木婉清的眼淚逼紅了,但是他咬牙忍着,恨不得將木婉清揉進身體裡的力度,沙啞着說:“我不會再弄丟你了。明天,明天我就去跟皇上說,讓他先給我們兩個訂婚……無論如何,你必須是我的,這樣,我才能光明正大的護着你……老子要讓全天下的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誰敢動你--”
凌赫宇眼中閃過一絲暴淚的殺氣,一字一頓的道:“我就將她碎屍萬段……”
“那端木燕蓉呢?”木婉清擡起溼漉漉的小臉,紅通通的眼睛望着凌赫宇。
凌赫宇身形一僵,沒有回答。
見他不回答,木婉清又耐着性子,問了一遍:“我在這裡能有什麼仇人?從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的,除了玉貴妃母
女還有誰?玉貴妃不會蠢到親自動手,她肯定是讓人授意端木燕蓉下手。你說的,我惹不起的人就是端木燕蓉。還有,你說要將傷害我的人碎屍萬段的,那麼,端木燕蓉呢?你能將她碎屍萬段麼?”
即使凌赫宇再如何在朝中呼風喚雨,但這天下還是姓端木,他一生忠義,如果對端木燕蓉動手了,那就是不忠不義,全天下的人都會討伐他。到時候,就算他坐擁多少精兵,端木佔林都不會放過他。
最差的情況--
恐怕,他連木婉清都保不住。
木婉清不知道凌赫宇的爲難之處,她只知道,他沉默了。
少女明豔如花的容顏扯出抹淺笑,輕輕的推開凌赫宇,站了起來,也沉默,徑直往外面走。
“婉清!”凌赫宇飛快伸手,將她扯進懷中,從背後緊緊的扣住她了,向來狂放不羈的男人,此刻軟了聲音,細聽,還能聽出他帶了一絲緊張:“別走……我會幫你報仇的……”
“什麼時候?”木婉清微低着頭,脣畔的冷笑亦在,漸漸嘲諷。
“我會的。”凌赫宇下了死力抱緊木婉清,生怕一個不留神,人就跑了,再也抓不住了,好半響,他才道:“只是--不是現在。現在還不行……”
木婉清沒說話,她閉上眼睛,感受到了凌赫宇的溫度從背後傳來,那麼溫暖,那麼有力可靠,她幾乎,想要在在這懷中一輩子。
只是,這是不可能的。
他們都知道。
心尖發疼,但表面依然裝作嘲弄,冷冷的說:“那就放開吧……”
凌赫宇愣了一下,手卻更緊了,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出現,讓他眯起眼睛。
木婉清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涼薄起來,不看凌赫宇,輕輕的說:“你說你喜歡我,那就算是喜歡吧。可是,我們可以喜歡,就算喜歡的東西不見了,最多惋惜,你懂麼?我只是你喜歡的人--”
“並不是讓你愛到足以不顧一切的人……”
木婉清說這句話的時候,分明感覺到了凌赫宇身體顫抖了一下。
什麼是喜歡?
喜歡要到多深纔算是愛?
木婉清眼眶發澀,淚已經流乾了,無淚卻更加悲,十分疲憊的說:“放我走吧。你沒有你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喜歡我的……而我,很貪心的……我見過很多愛情。像端木佔林和我孃的,十五年念念不忘,可是,還不是照樣選秀?像賀查修和柳顏,當初相濡以沫,現在,還不是各散天涯?他們愛得比我們濃烈多了。我真的不相信,我們能兩個能走多遠。而且,我要的,你給不起……”
凌赫宇對於女人,從來都不會說什麼甜蜜話去討好,在刀尖馬背上鍛煉出來的一身男子氣慨,此時此刻,如同一根木頭似的,心
裡各種話都想說,可是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爲了木婉清,他已經盡了他能盡的一切努力了,甚至不惜隻身闖敵營,只爲了木婉清。
可是此刻,這人說他不是真的愛她。
說他們的愛不過是鏡花水月。
只是,他也是人啊……
也有弱點,也有力所不及的地方。
爲什麼呢?爲什麼木婉清就不理解呢?
凌赫宇突然覺得身上大小傷口都在發疼,疼得他沒發再用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木婉清掙脫了他的懷抱。
兩個人赫然對立。
“不……”凌赫宇猛然回神,伸手想拉住木婉清,木婉清卻後退了兩步,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對不起我不相信。原諒我要的太純粹。”木婉清手虛虛舉了起來,好像在撫摸凌赫宇的臉頰,指尖抽動了幾下,但最終收回,眼底悲喜都消失。
“只要你心裡還有取捨,那就不是我喜歡的人。”
說完,木婉清轉身往外面走,不知從而何來一股風,將她的衣袖吹起,那一瞬間,她竟似要消失在月光裡。
“你以爲--”
陰沉沉的三字響起,蘊含着男人回過神來的滔天怒火,壓抑着殺氣凌然,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老子真會放你走?”
話音剛落,木婉清的手就被一個炙熱的手掌鉗住,力度之大,幾乎要握碎木婉清的骨頭,整個人被好不憐香惜玉的往後扯。
“呀!”木婉清驚呼一聲,卻死活掙脫不開男人下了狠手的禁錮,只能大喊:“放開!”
凌赫宇猛地將木婉清扯到跟前,手緊緊的握緊木婉清瘦弱的雙肩,力度之大,他胸前的布衫都已經隱約透出了血跡--
剛纔一番大動作,讓凌赫宇身上的傷口都裂開了,血慢慢流出,沾溼了衣裳。
看見那些血跡,木婉清覺得心頭像是被人刺痛了一樣,不自然的挪開視線,不敢看凌赫宇。
凌赫宇雙眼陰霾的盯着木婉清,低沉的聲音憤怒得如同猛虎被激怒時爆發的嘶吼:“你竟敢跟老子說分?想死是不是?!老子不知道什麼情情愛愛!說了會幫你報仇那就是會幫你報仇!你以爲你在老子眼皮子低下失蹤了一次,我還會任由你跑到外面?木婉清,你要說愛,老子勉爲其難跟你說上一說,但你要是想用這個作爲藉口甩來本將軍……告訴你,想都別想!!”
撂下狠話,凌赫宇凶神惡煞的將木婉清推進了房間,絲毫不管自己滿身的傷口。
木婉清心裡咬牙,果然土匪就是土匪,粗人就是粗人!西邊出來的漢子根本就是土匪性子,凌赫宇難得的溫柔讓木婉清暈乎了,以爲男人變了,她只要好好說,他就會放她走,看來還是她天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