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美人鄉,英雄冢。
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俗話說……暫時想不起來了。
反正俗話的意思就是說,在美人的面前,英雄其實就是個渣。用海倫的行動來說就是,男人用武力征服世界,女人用男人征服世界。
那啥好像有點扯得太遙遠了,其實拓奈奈腦子裡想表達的意思非常簡單,只是奈何此人哲學學得很爛,邏輯更是一竅不通,所以扯了一堆以後最後才得出結論,面對這樣一個嬌滴滴,軟綿綿,又在香噴噴的美人,別說現在她給你喂的是救命的藥,就是殺人的毒,噁心人的狗屎,你也能給它吃下去了。
呃……好像有點太過粗俗了。拓奈奈迅速的將腦子裡滿滿的粗鄙話語全部趕了出去,很淡定的看着兩人,然後很淑女的繼續剛纔的話題想象着。
也許是她看好戲的表情太過明顯,也許是張氏不是董卓的那杯茶,也許是董卓實在是沒有在別人面前表演閨房樂趣的愛好,別管也許是什麼,總之,董卓淡淡的看了張氏一眼,從她的手中接過了藥碗,一仰頭喝完了那苦澀的湯汁以後,又將隨意的碗放到了她的手裡,冷笑了幾聲:“我又不是娘們,喝藥還要用勺子舀。”
這句話若是放在平日裡張氏也許不會覺得如何,可是放在現在,放在還有一個外人的現在她就覺得自己臉上掛不住了,特別是,在董卓藥已經喝完了,可是,她的手裡那勺子藥還這麼僵在空中。她有些尷尬的坐在那裡,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反應比較好。
“還坐在這裡做什麼,不是讓你下去了嗎?沒見着有客人在這裡嗎?”董卓微微的頓了一下,擡眼對着面前貌美如花的張氏開腔道。好像根本就沒有把美人的哀怨放進眼睛裡。
拓奈奈不禁在心裡暗自嘖嘖了兩聲。這董卓到底不是個兒女情長的人,如果她是個男人,不要說是面對這樣美麗一個的女子的眼淚了。就算是一個普通女子地眼淚,她也會稍稍心軟那麼一下。可是這個董卓,不要但拒絕了這樣地美女,而且還是這樣決絕的拒絕了這個美女,如果可能的話,她還真想劃開他地胸膛。掏出他的心看看,是不是石頭做地。
“是,奴婢告退。”張氏默默的將手裡的勺子放進空空如也的碗裡。這天冷得很,大概那勺子裡的藥也已經冷得徹底了吧,就好像她地心一樣。她低着頭緩緩的吐出這幾個字。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而後站了起來,輕輕的一彎膝蓋,行了一個禮以後,默默的朝着門口走去。只是走到了拓奈奈身邊地時候,她頓了一下,側過了那美麗的臉龐看了拓奈奈一眼,接着再也沒有停頓,快步的離開了這間溫暖卻又冰冷的房子。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至少不是一個像她表面那樣溫良的女人。拓奈奈在張氏看自己的時候。並沒有躲閃自己的目光。而也同樣回報以微笑。只是在這個美麗的女人地臉上卻滿滿地都充溢着一種叫做陰鬱的表情,雖然。她還是那樣地美麗,可是,在這樣陰鬱的映襯下缺有些扭曲的變形。
拓奈奈按下自己心裡的不舒服目送着這女人離開了屋子,卻在心裡嘆息,她果然是個命中帶衰的人,只不過是來看看自己的靠山,怎麼一來就得罪了別人的女人,而且,這個得罪完全是個誤會。
從那女人的眼中不難看出來,她對自己的記恨完全是一種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嫉妒,而這樣的嫉妒出發的角度,就是那所謂的愛情。
苦笑,真是無奈的很。她這樣一個酒娘,連命都懸在頭髮絲上,哪有什麼心情去談論愛情。而且,就算是真的要相愛,她也不會和麪前的董卓發生的吧。而董卓大概也是一樣的,她至於董卓不過是一個活動的人形預測機而已。董卓至於她,不過是最近兩年的巨型保鏢而已,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了,至少是現在是沒有什麼了。
不過,這個女人應該不會相信他們之間只有這麼簡單就對了,從她看自己那恨不得置於死地的目光中就能看出來。
可是想來想去,她還是沒有什麼辦法去處理這件事,也只好作罷,以後,沒事少跟董卓這個面帶桃花的人接觸纔是對的,纔是根本的,至於其他的,她還是不要太在意就好了。
眼見着張氏離開了屋子裡,董卓才被旁邊的侍女掙扎着坐了起來,他對着拓奈奈的態度可是要比張氏好上了許多。他謙和的笑了笑:“拓姑娘,快快請坐,這裡也不是外人家裡,何必一直站着跟我客氣呢?”
拓奈奈掩住了嘴角笑:“太尉大人,你剛剛明明在夫人面前說我是客人,這可好,夫人一轉身,你又跟我說我們不是外人,這裡裡外外的話讓我可真沒自處啊?”
“剛纔不過是爲了打發她下去,你又何必跟我較真。”董卓毫不在意的接過了旁邊侍女遞上來的漱口的茶水,含了一口吐在了金箔的痰盂裡,在用那絲綢的手帕輕輕的按了一下嘴角,顯然,對於他剛纔已經給張氏造成的傷害一點都不在意。
拓奈奈看着董卓這幅樣子,忽然有着恍然大悟的感覺,難怪以前的那些女人如此城府深刻,原來都是這些臭男人給壓制出來的,而宮廷中的女人更是被壓制成了變態中的變態,所以,一個個宮裡宮外上躥下跳如此的熱鬧。歸根結底的毛病原來不是女子自己想鬥,而是這些男人們逼着他們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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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看,她還是幸運,並沒有深陷宮闈和一個個美麗而惡毒變態的女人發生什麼,這也許是她來到這個時代最最幸福的事情了。
“拓姑娘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可否告訴在下知道。”董卓衝着拓奈奈笑開了顏。咧開的嘴角里露出了白得有點過分的牙齒。
“沒什麼,只是在想,太尉大人這麼驍勇善戰,這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拓奈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董卓那誇大的睡袍下面若隱若現地裹傷布。
“驍勇善戰?哈哈。”董卓倒也不尷尬。說起這個傷口地事情倒反露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這個詞我可是不敢當了。實在是慚愧慚愧,若是幾天前有人這麼說,我可能還要洋洋得意一番。現在聽見拓姑娘這麼說,我就覺得你是在取笑我呢。”
“這話怎麼說。”拓奈奈走到了董卓的榻邊地墊子旁。緩緩的坐了下來,立刻就有人送上了溫暖地手爐,她也不客氣,她本就怕冷,剛在外面走了那麼久身上早就凍得難受了。
“那丁原老頭的兒子確實厲害。我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本事的少年啊。”董卓看起來很是看中呂布,在這麼說的時候,眼睛裡甚至散發出了很不一樣的光芒,甚至讓拓奈奈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密不告人地秘密。
雖然她不是腐女,可是。面對一個如此漂亮的董卓,和一個本就俊朗的呂布,還是不可避免的落入了俗套,仔細的思量一下,到底誰是攻誰是受呢?
“你說呂布?”這兩個不會這麼早就看對了眼吧,如果是這樣也未免太讓人詫異了,她可沒有想到這兩個人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建立起了說不清道不明又糾纏一生地妖孽緣分。
“除了他還能有誰。”董卓似乎對拓奈奈的訝異有些不屑:“難道拓姑娘不覺得他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嗎?”
“猛將不是猛將我可不知道。”拓奈奈使勁的搓着手爐,努力讓自己更暖和一些:“畢竟我除了會釀酒做飯以外可是什麼都不會的,更不要說你們男人那麼熱愛的打打殺殺。我看着就覺得頭疼。這打架就真的那麼好玩嗎?打不中還還好,要是打中了輕則是皮開肉綻。重則連小命都搭上了,真是不明白這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要說起來轉移話題,拓奈奈也已經是個高手了,她在古代這麼長時間,別的沒有學會,可是這個轉移話題已經被她運用地爐火純青。
果不其然,董卓地注意力很快就已經從呂布的身上轉移到了這個打架刺激不刺激地話題上面了:“這可不是一樣的。就好像女人喜歡繡花,男人一定喜歡打架的,雖然疼,可是,那種酣暢淋漓的快樂,可是不打架的人無法理解的。”
“我想起一句話,正好可以說明現在的這個問題。”拓奈奈嘆氣。
“什麼話?”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哈哈哈哈。”董卓微微一愣,卻笑得開心極了,甚至重重的拍了兩下被子下面的大腿:“拓姑娘,你果然是個聰明伶俐的人,跟你說過可真是一種享受。”
“大人,拓姑娘帶來了不少的酒菜,都已經熱好了,您要不要嘗一點?”管家適時的進來告知酒菜齊備的事情。
“端上來吧。”董卓的心情顯然好得很,他搖頭:“拓姑娘,你也太客氣了,來我府上怎麼還自己帶着酒菜上門,難道怕我這麼大的太尉府還給你受餓嗎?”
“這我倒是不怕,只是怕又像在丁原府上一樣,也不知道怎麼的,回去就病了。”拓奈奈也不好在這大庭廣衆之下把自己拉肚子的事情在抖出來,只是含蓄的笑了笑:“所以,最近吃東西也很注意,要是因爲這個得罪了太尉大人,可是要請太尉大人多多包涵。”
董卓點點頭,對於拓奈奈拉肚子的事情上次典韋來的時候他都已經聽說了,“看你現在的樣子倒是也大好了,只是還是有些樣子虛。”
“倒是沒什麼大礙了。”管家將酒菜端了上來,就在董卓和拓奈奈之間支上了一個小桌子,所有的酒菜盡數的放在了上面。拓奈奈拿起了象牙筷子夾起了一塊子粉蒸肉放進了董卓的碗裡微笑:“只是別吃太過油膩的東西就好了。”
“能大好就是好了。”董卓本就傷了很久,也忌口了不少時間,猛得看見這麼多的葷腥在面前,不免食指大動:“你這帶來都是什麼酒菜,看起來真是好吃。”
“一般的家常菜,太尉大人能喜歡就是最好的了。”雖然這些酒菜都爲了估計到董卓的傷口而專門挑揀過,但是,對於拓奈奈這個現在腸胃還不是很好的傢伙,也依舊是不敢吃的。
“拓姑娘,你可記得去年春天的時候我們在洛陽城外遇見呂布的時候,你跟我說過的話?”董卓雖然大口大口的吃着菜,可是卻不忘擡頭看着拓奈奈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不是說十五的時候是第一次見他嗎?怎麼現在又說認識他了?”拓奈奈用象牙筷子夾了幾塊雞蛋放進了碗裡,顯得有些興趣缺缺。
“並不是我想說是第一次,看丁原老頭子那意思,呂布定是沒有告訴他的。丁原這個人確實忠貞,只是,爲人太過謹慎小心,呂布的實力你是知道的,而我的朝堂上似乎和丁原並不對路,如果他早就知道我和呂布見過,還不知道會如何。”董卓呵呵一笑,並不介意這樣的事情:“所以,呂布既然說不認識我,那麼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就當做不認識他好了。”
“原來是這樣。”
“我記得去年的時候你對我說過,如果有個人以後必定能助你成大業,可是,最後你卻會死在他的刀下,這樣的人你可還會用?”
“似乎是有那麼一回事。”拓奈奈抖了抖睫毛,這個男人的記性還真是好,這個事情她都已經記得模糊了,沒有想到他全部都還記得:“那麼你的答案呢?”
“我記得當時我說的是,我會用。至於現在的話……”董卓微微一頓,笑得傾城傾國:“若這個人是呂布,就算死在他手中,我也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