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吳掌櫃之後,回春堂的陳大夫,張師傅和他兒子也都來了,就連知縣和同知大人都派人送了賀禮過來。
“這沈記究竟是什麼來頭啊,竟然讓這麼多大人物都親自來過捧場?”
“連同知大人都送了賀禮過來,這沈老闆好大的面子!”
“之前聽說這家店背後的支持者也是季氏,如今看來是沒錯了。”
“可那珍玉坊不是宋家的產業麼,怎麼也來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沈記看來頭不小啊。”
“沈記怕是暫時動不得了。”
“…………”
不過是一個店鋪的開張,居然引動了這麼多的大人前來,這讓那些原本打算刁難沈記從而獲得仙草凍方子的人都暫時平息了下去。
“讓開讓開,都給老子讓開!”
沈碧沁正在招待着客人,突然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帶着一對人馬凶神惡煞擠開人羣走了過來。
“這不是之前閻氏酒莊的掌櫃麼,怎麼過來了?”
“依我看吶,只怕來者不善。”
“不錯,我聽說這鋪子似乎是原價賣出去的,以這人的脾性哪裡會這般好心腸。”
“…………”
見着這中年人,衆人全都是臉色一變,紛紛退讓,眼中流露忌憚和厭惡。
“原來是你,不知你這是什麼意思。”
見狀,沈碧沁心下就是一沉,面色沉靜的看着眼前人問道。
她一下子就認出了這領頭之人便是這家鋪子的前任主人,也即是那個貪得無厭的掌櫃。
“小丫頭片子,居然敢這麼和老子說話,怎麼,老子過來給你捧場,你是不歡迎麼?”
之前鋪子被季軒逸低價買走他本來就心有不滿,但因忌憚季軒逸的身份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的選擇沉默,如今見沈碧沁居然成了這鋪子的主人,他立時就是一陣怒火中燒,他害怕季軒逸,可不怕一個鄉野村夫。
“小女子和您似乎並不熟悉也無交情,捧場就不必了,還請你將這些人帶走,莫要影響了我沈記做生意。”
沈碧沁如何看不出來這人是來搗亂的,想來是因爲鋪子的事情故意過來報復的。
“哈哈哈。”
聽了沈碧沁的話,那人立刻就囂張的大笑起來,之後一臉冷笑的看着沈碧沁道,“如果老子不走呢?”
“不走那就別怪小女子不客氣了。”沈碧沁秀眉凝起,身上徒然爆發出一股冷厲高貴的氣息,一雙眸子瞬間變得森冷無比。
“不客氣,老子倒是想看看你如何的不客氣。”
那人也被沈碧沁的氣勢給震懾到了,但短暫的失神後便是前所未有的羞惱,陰狠瞪了沈碧沁一眼就對着身後的人大喝道,“給老子將店給砸了!”
“本公子到想看看誰敢砸了這家店。”
就在此時,一道清澈醇厚的聲音傳來過來,季軒逸從揹着雙手從人羣中走了出來,面色沉靜如水,一步步的走到沈碧沁身邊。
“雅安。”
見到季軒逸過來,沈碧沁心下就是一鬆,有季軒逸在,今日的事情應該能夠輕鬆解決了。
“放心,這裡交給我就好。”
季軒逸對沈碧沁微笑着點點頭,便沉着臉看向此時面色已經蒼白如紙的中年人冷冷道,“真是好大的膽子,司冷,挑了他的手筋腳筋,然後連同這裡所有人全都送去縣衙。”
“是。”
季司冷恭敬的應了一聲,然後身影快速在幾人見遊走,片刻之間便已經將他們的穴道盡數封住
“不…不要,我是閻家人,你不能這樣對我!”被制住穴道,那中年男子立刻無比驚恐的大叫起來。
“聒噪。”季軒逸只是冷冷的說了一聲,便帶着沈碧沁一起想店內走去。
“啊!”不多時,一聲淒厲的慘叫便響了起來。
“嘶,這公子是誰,居然如此霸道,對閻氏的人下手也如此毫不留情。”
“好像是季府的堂三少爺。”
“鎮遠侯府的世子居然親自出現在沈記,這件事情必須立刻回去稟報家主。”
“必須告訴家主,沈記絕對計是碰不得了。”
“…………”
一些隱藏到人羣中的有心人目睹此情此景全都內心一驚,之後悄然隱去身影飛快的回去通報消息。
“爺,都處理好了。”
季軒逸和沈碧沁方纔在位置上坐定,季司冷和季司暖就已經處理好事情,說了聲便走出去守在了閣間之外。
“雅安,今日真是多謝你了。”沈碧沁一臉真誠的道謝。
“傻丫頭,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季軒逸伸手摸了摸沈碧沁的發頂溫柔的說道,“丫頭,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其它的交給我便是,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恩。”
掌心的溫度從頭髮慢慢滲透到頭皮之中,讓沈碧沁心中就是一陣酥軟。
這是她第一次體驗到被人保護的感覺,不用再什麼事情都自己扛、什麼危險都自己面對,這種感覺…比想象中要來的好。
沈碧沁眼中閃過一道堅定,有個人這般真心待自己,她也想要好好努力,用盡所能去回報他。
雅安,再等等,等我再積蓄一段時間,等我強大起來,我一定要用配的上你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
沈碧沁從來就不是一個天真的人,不論前世還是如今的南冥,豪門世家講究的都是門當戶對,多少人羨慕灰姑娘的幸運,可又有誰透過本質去想過,灰姑娘她原本的身份就是富家千金!
沈碧沁家在縣城開鋪子的事情沈家村的人已經知道了,以前衆人或許還會有嫉妒,單現在衆人對沈家有的只是實實在在的羨慕和祝福。
因爲從村學的事情上村民們就已經看出了沈守義是一個懂得飲水思源的人,更加明白,沈守義加發展的越來,將來沈家村定然能夠獲得更多的益處。
因此沈家村的村民們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後,全都在村長的帶領下自發的幫忙準備流水席的事宜。
只是,還有那麼幾個人是例外。
“娘,你聽說了沒有,沈守義在縣城裡開鋪子了!”
面容消瘦很多的沈李氏一臉憤怒的跑進屋內,眼圈通紅的說道,“憑什麼俺的蘭兒死了,他們卻越過越好!都是他們,如果不是他們害得蘭兒被休棄,蘭兒也就不會被趙家的那個老賊婆給害死了!”
“什麼,這個逆子,在縣城裡開店居然都沒有來告訴我一聲,他當真以爲斷絕關係就不是老孃的兒子了麼!”聞言,沈老太氣得就是一陣咬牙切齒。
“娘,長工那邊又來崔工錢了,您是不是?”沈李氏擦了擦眼淚後對着沈老太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找我拿銀子?老大呢,他現在不是在鎮上又找到活計了麼,你應該找他要纔對,找我作甚!”
聞言,沈老太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指着沈李氏一臉怒氣的大叫了起來。
“娘,俺也不知道爲啥,當家的掙得工錢都不曾給俺的,俺每次去要他都說…說吃酒吃光了。”沈李氏低着頭小聲的說道。
一說到這裡,沈李氏就打心裡對沈守仁感到厭惡,明知家裡現在缺錢,他卻依舊整日裡花天酒地,一點兒都不顧及家裡,難道他不知道大朗上學塾需要銀子麼!
“你這個婆娘實在沒用,你男人喝酒你不會管着麼,就那樣由着他敗家,俺老沈家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沒用的婆娘!!”
沈老太氣得揚起手中的柺杖就朝着沈李氏身上招呼過去,“你這個沒用的賤婆娘,你,現在馬上就去找老大,讓他將銀子拿回來,不然你也不用回來了!”
“娘,你別打了,俺去就是了,俺去就是了!”
雖然心中恨極了沈老太的蠻橫無理,但沈李氏卻不敢忤逆沈老太半句,說了聲就駕着牛車頂着烈日往鎮上趕去。
“你們聽說了沒,仲誠如今在縣城開鋪子了呢。”
“聽說了,哎呦啊,這下咱們村子可是長臉了,那可是縣城啊,仲誠可真是太厲害了!”
“是啊,你都不知道,俺今日看到他們一家子出門,仲誠娘子那一身打扮,別說還真和富貴人家的小姐似的。”
“就是唄,你說她和咱們就差不多年紀,可看着就生生比咱們年輕了十幾歲,都生了四個娃了,瞅着還水靈的像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媳婦似的。”
“人家現在可是夫人了,好吃好喝的給供着,哪裡是俺們這整日做粗活兒的人能比的。”
“…………”
沈李氏趕着馬車經過,正好就聽到這些對話,越聽越覺得心酸和不平衡。
想想沈守義,再想想沈守仁,沈李氏就覺得生活越來越沒有希望,她和沈林氏明明就是妯娌,嫁的是兩兄弟,怎麼沈守義能夠那樣維護沈林氏,沈守仁卻是天天不願回家呢。
“誒,守仁媳婦,要去鎮上啊,載俺們一起…”路邊的幾個嬸子見沈李氏過來,全都揮手攔車。
“去鎮上,自己走到着去!”
想到幾人剛剛誇獎沈林氏的話沈李氏就是一陣氣憤,狠狠瞪了幾人一眼,就飛快的接着牛車從幾人身前跑了過去,地上激起的泥水直接濺了幾個嬸子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