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沒注意到他們的動作,聽到葉冰靈的話,當即欣喜的問道:“你這意思是能治?”
葉冰靈點頭,“治是能治,不過要花些時日。”
張嬸激動的應了聲,哽咽的道:“能治就好,對了,我要付多少診錢啊?”她突然擡頭問。
慢悠悠的吐了口氣,葉冰靈淡聲說着,“今日我並未幫張嬸治病,怎麼可以收張嬸的錢呢。”
張嬸搖頭,一臉不贊同的道:“看診是看診的錢,治病要另收錢的,咱們在仁和堂或者是其他大夫那裡,只要看診就得給錢,要是由着大夫另治,還得再花錢。”
葉冰靈正要推說不用錢,張嬸又道:“昨天你說我付二十文就好,如今你幫我和我家老伴都瞧了病,那我就付四十文就成了,”說着,張嬸便從懷裡掏出四十文錢遞了過去。
葉冰靈爲難的看着張嬸,只是看診,連藥方都沒開一張,她真沒辦法收錢。
張嬸看她這樣,以爲她心善不願收,兀自將錢丟到桌上便拉着自家老頭離開了。
葉冰靈想追,可是那一堆散錢丟到桌上,抓起來還得半天,等她回過神來時,張嬸已經不見蹤影了,她無奈的看着手中的錢嘆着氣,她並不是不想拿這錢,只是她只想拿該拿的而已,若有人欠她的,她必討回來!
墨景揚不知道她的心思,看她將錢拿在手上那一臉鬱悶的表情,他挑眉,涼涼的道:“看病付錢是理所應當,你如今缺錢,她主動貼了你,往後有什麼病痛都可以找你,而且你也不會讓她付多少銀子,舍小得大這個道理她必是懂,這錢你就心安理得的拿着吧。”
“你怎知她是這心思?”葉冰靈疑惑的問。
墨景揚眯眼,脣角緩緩勾起,悠悠的道:“她的心思都擺在臉上了,一看便知,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
她……真的沒想那麼多!葉冰靈嘴角抽了抽,突然睨向墨景揚,嘴角含笑的道:“你剛纔那戲做得不錯,要不是你引了人氣,恐怕我這一天都不會有多少生意,晚些買點肉給你補補。”
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她這口氣有點像是對待某個沒有節操的小動物!
看着墨景揚有些扭曲的臉,葉冰靈繼續道:“不過,你雖然引了人氣,但你剛纔的行爲引來的錢財或許連救自己的草藥都買不到,昨天我只幫你治了外傷,你那內傷我沒治,想來你也清楚,如果一直不管的話,你的身子並無大礙,只是不能運功而已,可你竟然運功自損,將體內雜亂的筋脈弄得更慘,你的身子若不治的話,連半個月也拖不了。”
聽她說得這麼嚴重,墨景揚露出訝異的表情,道:“你不是說能治嗎?難道你也是在做戲,你說的施針治療是假的?”
葉冰靈點頭,淡淡的道:“我方纔說的都是真的,我是說可以幫你施針治療,而且也能幫你治好,但那是指在用了藥調理過之後,你看看我寫的藥方,自己思量一下要花多少銀錢,就是我將賺的錢全買了你那藥也不夠。”
墨景揚呆了下,從懷裡拿出藥方看了看,這才道:“我並不熟悉藥材,不過這靈芝人蔘兩樣我倒是識得,這兩個,若是年限千年的上品的話,一株得花上百兩銀錢,就是便宜一點的百年年限的也要花上上十兩左右。”
這樣一算,這些藥材果真不是小錢便能打發的。
擰起眉頭,墨景揚看向葉冰靈,道:“既然買不起草藥,你準備如何?”
“將你的外傷治好,然後踢出我家。”葉冰靈面無表情的說着。
墨景揚:“……”
“不過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兩銀子生活,讓你不至於在發病前先餓死。”葉冰靈吹了吹衣角,繼續說着。
墨景揚咬牙,恨恨的拍響桌子,剛想怒斥一聲,便被葉冰靈一語堵死,“是你硬要過寄人籬下的生活,你並沒有對我生氣的立場。”
墨景揚怒極反笑,陰陽怪氣的語氣道:“你說讓我傷好之後再走人,你若要提前趕我,即便是廢了這命,我也會報復你……們的。”
他故意加上秋娘,就是想讓葉冰靈顧忌到她,她或許可以不管自己,但不會不管她娘。
果然,在聽到他說報復她的時候,葉冰靈正要吼去,可聽到後邊的字,當即僵住,那張枯黃的面容漸漸漲紅,凌利的眼神惡狠狠的瞪着他,“你這無賴!”她吼着。
墨景揚心頭爽快極了,看葉冰靈被自己的話威脅到,他傲然的勾脣,一本正經的道:“你另想想法子吧,救活我後,你就能鬆一口氣了。”
葉冰靈冷哼一聲,別過頭看着身後的牆壁沒有接話。
墨景揚以爲她在深思,可半晌發現她的身子在發抖,他臉色一沉,湊上前正要服軟,卻見葉冰靈面無表情的回過頭,淡淡的眸光掃視着前邊,好像方纔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你……”墨景揚啓脣想問,卻又不知該怎麼問,許久,他暗歎了口氣,靜靜的立到了一邊。
此刻才巳時一刻,方纔雖然引了不少人氣,讓衆人曉得這裡有醫術高明的大夫,可那些人無病無痛,所以並沒有立時引來多少病人。
一直到過了兩刻鐘,依舊沒有半個病人上前問診,葉冰靈凝神,思忖着是不是該先回去吃了飯再來擺攤,反正總是沒人的,少待一會也不會怎樣,再說,今天已經掙了四十文,不算少了,秋娘忙活一整天也才這麼些。
正當葉冰靈正要收拾東西回家之時,一大羣人私語着走了過來。
見狀,墨景揚面一冷,防備的看着衆人。
感覺到墨景揚身上沉重的氣息,葉冰靈有瞬間的失神,卻很快就反應過來,冷漠的眼神看向來人,這突然來這麼一大羣人,也不像是來看病人,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看着那些人越走越近,瞧到他們身後那躲躲閃閃的醫堂僕人,葉冰靈眉頭鎖起,心沉到了谷底,難道他又想找她的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