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觸向她緊咬的脣,溫沉的嗓音出聲,“別傷害自己,就算……沒有她們,你還有我。”
葉冰靈擰眉,憤怒的瞪着他,“滾出去,若是奶孃他們死了,我……”
他猛的捂住她的嘴,臉色沉痛的道,“別說死,她們死了你可以難過,但我不許你作賤自己!不許你陪她們一塊死!”
“滾出去!你憑什麼說這種話,你又不是我的誰!”葉冰靈推開他的手瘋狂大叫着。
墨景揚擰眉,難受的表情開口,“是,我不是你的誰,我阻止不了你的想法,我能做的,只是陪着你,你死我死,你生我生……”
墨景揚走了,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葉冰靈呼吸緊促,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呆在當場。
這種表情維持了約兩刻鐘就被邪恆打破,他肆意的伸手捂下她呆滯的表情,輕淡的嗓音開口道,“休息吧,等你醒了,秋娘她們一定已經沒事了。”
“是嗎?”葉冰靈艱難的動脣,方纔的停頓讓她臉部僵硬。
邪恆勾脣笑着,幽幽的道,“相信我,也相信他,雖然他這個人比不上我,不過他也不是那麼不值得信任的,”
眨了眨眼,葉冰靈瞌上眸,淺淺入眠。
直到她睡着,邪恆才無奈的搖頭,輕着步子離了去。
“她怎樣了?”嘶啞的嗓音開口問。
邪恆挑眉,涼涼的掃着他,“小爺覺得你配不上她。”
墨景揚臉一沉,不悅的道,“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
邪恆絲毫不在意他的憤怒,輕淡的語氣道,“你沒膽沒識,只有一顆愛她的心怎麼夠?她說你不是她的誰,你便由着她麼?要是小爺……好吧,小爺不強迫女人,小爺只要心甘情願的跟着小爺的女人,除非有一個女人能讓小爺必須得強奪,那麼小爺不管她說什麼都會讓她屬於小爺!”
這番話說得鬆鬆快快,可語氣裡的霸氣卻不斷外露。
墨景揚眼神變了變,深邃的眸光看着邪恆,半晌才道,“謝了。”
邪恆涼涼的哼了聲,“小爺沒爲你做什麼,謝什麼謝?你若是沒事做,還是去找龍鬚草吧,我想你應該不想看到她崩潰吧。”
墨景揚點頭,正要離開,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了來,“主子。”
墨景揚冷眼看去,冰冷的聲音開口,“說!”
能不說麼?某大夫想抽死自己,他是嘴賤了是不?明明知道主子不喜歡他開口,偏偏每次都想說兩句……
墨景揚不耐煩他的沉默,正要發怒,某大夫發現他的情緒變化,趕緊道,“我是想說,龍鬚草也許有一個地方有。”
“是哪?”墨景揚聲音有些激動。
“就是秋陽縣各大家族族內的私藥房裡,一般大家大族的人家都會設私藥房,就是防着外頭買不着藥,我想他們的私藥房裡多半有龍鬚草。”
“嗯。”墨景揚點頭,私藥房他家也有,只是他一時半會沒想起來。
“跟我一起去大家族借龍鬚草,不,是買!”
能不去麼?某大夫心說,他擡頭望着自家主子漠然的臉,暗歎了口氣,忙跟在他身後離了去。
買龍鬚草的過程並不算順利,雖然去的那個大家族有龍鬚草,可是人家也不多,想留着給家族的人用,不願這麼隨隨便便賣出去,不過,饒是再不願,這大家族最後還是將龍鬚草賣了出去。
能不賣麼?墨景揚和那大夫一去便與人家下人一番打鬥,打完了找到主人家直接要買龍鬚草,不賣不成,你要不賣,他們就直接拆了人家的屋了,若只是這樣還好說,報官即可,可人家除了用拳頭,還用了權力,拿出一令牌給他們看了一眼,主人家的人當即傻眼,趕緊從藥房裡將龍鬚草拿出來要白送給他們。
不過墨景揚心善,丟了一錠銀子算是買了,人家還感恩戴德的道了一番謝,再卑躬屈膝送他們離開。
捧着裝龍鬚草的盒子,某大夫一臉笑眯眯的表情,他還在回味被人家尊敬的感覺,想到那家人慘白的臉色,他突然覺得自己無限高大,這感覺,太爽了!
“走快些,別磨蹭了!”冰冷的喝聲喚醒了某大夫的理智,他怔神看着墨景揚,委屈的應聲,主子太壞了,讓他多得意一下會死啊!
心裡雖然不樂意,可他還是加快了步子,疾步如飛的回了那小院落。
龍鬚草拿回不到半個時辰,其他的幾人便全部喝了解藥吐出了毒血,不過她們身子還虛,這天並沒有起牀,由着墨景揚帶來的人伺侯了一整晚。
翌日,陽光溫煦,清晨的涼風徐徐吹動。
聞着空氣中清新的味道,葉冰靈緩緩睜眼,查覺屋內有人,當即出聲問,“奶孃她們怎樣了?”
“餓麼?”體貼的語氣問。
“她們怎樣了!”葉冰靈眼神精準的看向牀頭的墨景揚。
露着淡笑,他聲音低沉的道,“她們沒事,還在休息,你呢,昨天一直未醒,餓麼?”
葉冰靈鬆了口氣,瞌眸發呆,因爲怕聽到不好的消息,她一直在逃避,不願醒來,直到不久前,她突然覺得逃避也不能改變事實,便從沉睡中醒了來。
凝視發呆的她,墨景揚輕聲道,“要吃些粥暖胃麼?”
“吃吧。”葉冰靈看了他一眼,點頭應聲。
墨景揚笑笑,兀自起身衝外頭吩咐了聲,約半刻鐘後,雷端着一碗白粥敲了門。
墨景揚出門接過白粥後端到葉冰靈面前,待她伸手要接碗時,他柔聲道,“我來餵你。”
“不用,我的手能用。”葉冰靈拒絕着。
墨景揚像是沒聽到一樣,將粥放到一邊,淡定的伸手將她的身子扶着坐起,然後拿過粥舀了一勺遞了過去。
葉冰靈擰眉,並未張口,“我的手能用!”
“張嘴。”他面色淡然的說着。
葉冰靈瞪着他,不張嘴,卻也不再言語。
墨景揚戲謔的挑眉,幾分輕挑顯出,“你是要我用嘴餵你,還是要我用手喂?”
“你……”葉冰靈氣極,看着他擺出無賴樣便知道她的抵抗起不到作用,想了想,還是乖乖的張了嘴。
墨景揚滿意的將粥遞了過去,嘴裡卻無限嘆惜,“本來以爲可以佔點便宜的,沒想到你不給我機會。”
葉冰靈嚥下粥的同時直朝他翻白眼,語氣冰冷的道,“如果說普通人的臉皮只有一釐米的厚度,那麼你的肯定有一寸!”
“多謝誇獎!”墨景揚絲毫不生氣,反而笑意深深的道謝。
葉冰靈:“……”
直到粥吃完前,她沒再說話,待他放下碗,她才突然出了聲,“等下我便將銀子還給你,拿了銀子你就走吧。”
“拿了銀子就走?”他聲音輕淡的重複着這話,慢慢凝神瞅着她,溫沉好聽的嗓音開口,“聽你這意思,似乎想打發我離開,你可記得我上次離開的時候說過什麼話?”
“不記得。”葉冰靈聲音冷淡的回。
墨景揚輕笑,“好,不記得,我提醒你一聲,我說,下次再見的時候,是我已經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之後,我要告訴你,我已經將家裡的人都說服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可以好好的談情說愛了!”
“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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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接受你!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接受你,你死心吧!”
葉冰靈表情淡漠,被單底下的手卻緊緊抓起。
墨景揚眯起眼,朗笑着道,“能告訴我爲什麼這次這麼決絕嗎?”上次她的口氣明明很鬆動,當時她分明在告訴他,只要他處理完自身的事,只要沒人妨礙他們,她便會試着接受他,可是現在……
“沒有爲什麼,不接受就是不接受!”
墨景揚默然的瞧着她,半晌才道,“算了,你不說,我也不問,但我要宣佈一件事,不管你怎麼拒絕,我都不會妥協,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女人!”
葉冰靈擰眉,沒吱聲,默默的掀被下了牀欲出門。
墨景揚眸光閃了閃,傲然的勾脣跟了過去。
查覺身後的動靜,葉冰靈停下步子,卻未回頭,靜了兩秒後開門離了去。
這是準備漠視他?和之前一樣?墨景揚無聲輕笑,快步跟了上去,這次,他有絕對的信心的耐心等到她回頭。
葉冰靈去看了秋娘和容兒倩兒兩個丫環,幫她們把過脈後,發現她們沒什麼大礙,這才完全鬆了口氣。
“對了,那個丫環呢?她在哪?”出了兩個丫環的房間,葉冰靈突然問。
墨景揚愣了下才發現她是在跟他說話,忙答道,“你問的是昨天那個丫環?”
“嗯,她在哪,我有些事想問她。”葉冰靈神情冷漠的開口。
“如果你要問她爲什麼要害你,我可以回答,不過我沒辦法讓你見那丫環,她已經死了。”
葉冰靈喃喃出聲,“死了?”
墨景揚點頭,“昨天我本想將她交給官府,可她卻自殺死了。”
葉冰靈點頭,“說吧,她爲什麼害我們。”
墨景揚撫袖,緩緩道出珠兒昨天供出的一切。
聽罷,葉冰靈冷笑,“區區四千兩而已,竟值得她爲此殺人,人性涼薄。”
墨景揚瞌眸,露出一抹諷意,似乎更有感慨,不過他卻是將這感慨埋在了心裡。
“她的屍體怎麼處理的?”
“送回張府了。”邪恆悠然的聲音傳來。
葉冰靈看去,“是用什麼理由送回去的?”
邪恆呲牙,涼涼的道,“自然是實話實說。”
葉冰靈擰眉,神情複雜。
看着她的表情,邪恆不屑的笑,“你難不成還在擔心張氏夫妻會因此自責麼?”
“他們是好人。”葉冰靈抿脣,對他們將這屋子出讓給她,甚至一口氣買下她所有的潤陽,她是心存感激的。
邪恆歪着腦袋,刀削般的俊臉在晨陽下異常妖美,可惜,此刻無人欣賞。
“你應該不知道昨天他們來瞧過你吧?”
“呃?他們來過?”
邪恆點頭,將張氏夫妻從來到走的情景說了一番,話末才道,“那對夫妻如此,可見不是好相交的人,我建議你往後少與他們來往。”
“我與他們交情不深,他們不願給我用那般珍貴的東西也是人之常情,怨不得他們。”
邪恆冷哼一聲,對此行爲頗爲不屑。
葉冰靈扯脣,幽幽的道,“不談他們了,我不傻,誰是能相交的人,我知道的。”
邪恆應聲,也沒再多說什麼。
葉冰靈步伐慢移,慢吞吞的出聲,“邪恆,我想勞你點事。”
“何事?”
“幫我買座山。”葉冰靈表情堅定的道。
邪恆不解的看着她,“買山做什麼?”
“你幫我買來我再告訴你。”
邪恆:“……”
“不告訴小爺,這事小爺不辦!”他傲氣的說着。
葉冰靈眼珠轉轉,笑着道,“其實你也不一定辦得妥。”
“呸,你侮辱小爺!什麼事是爺辦不到的?”邪恆大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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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辦得到,你爲什麼不答應?”
“我……”邪恆反應過來,“你在使激將法!”
葉冰靈聳肩,淡定的道,“你可以這麼認爲。”
邪恆哼哼兩聲,涼涼的道,“罷了,小爺不跟你這小女人計較,小爺去買山去。”
“等等。”喚住欲走的邪恆,葉冰靈道,“我要買我們採潤陽的那片山,你幫我查查那山是歸哪個縣所屬,再問好價錢回覆我。”
邪恆衝她翻了個白眼後閃身離去。
目送他離開,葉冰靈吐了口氣,欲走,突然瞄到墨景揚的身影,她擡眸看着他,淡聲道,“若是旁人,被我昨天那般一吼,肯定會氣得離開。”
間接的想趕他走?墨景揚心道,無所謂的接聲,“我非常人。”
葉冰靈默,不再言語,兀自離去。
不到半天功夫邪恆便查到了那片山的歸屬,並且去轄管處問了價格。
那片山是歸秋陽縣所管,佔地約三十公頃,價格是一千兩,不算貴,但也夠令人乍舌,至少普通人家拿不出來,富貴人家也不會將銀子浪費在買山上,邪恆說,報出這數時,那官辦還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似乎在觀察他的情緒,大有他皺眉,便立馬降價的意思。
聽了他的話,葉冰靈很好奇,問,“你當時是什麼表情?”
邪恆笑眯眯的衝她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