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秋娘不解的問。
“沒有爲什麼。”葉冰靈語氣平淡的說着。
秋娘擰眉,神情複雜的道,“沒有理由爲什麼不帶我們去採藥?我倒是沒什麼,不去就不去,反正我有工作,可是牛大嬸那裡你讓我怎麼交待?”
看秋娘糾結的樣子,葉冰靈覺得自己態度有些不對,她只是不能解釋才冷着臉說話,就怕她追問,沒想到她這麼爲難。
“娘,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總之我不能帶你們去採藥。”葉冰靈臉色柔了些,慢吞吞的道。
秋娘看着她,一副想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的模樣掙扎了半晌才道,“算了,我去跟牛大嬸道個歉。”
瞧着她沉重的表情,葉冰靈撇撇嘴,頗有些無奈。
第二日,當牛大嬸從秋娘嘴裡聽到拒絕的回答時,臉色當即一青,氣息粗喘起來,顯然是生了氣。
見狀,秋娘心一涼,低聲說道:“牛大嬸,你還是自個去找別的活計吧,相信牛大嬸很快就能找到錢多的活計,再說,許是這採藥的活計不合適咱們,所以靈兒纔不答應的。”
牛大嬸冷睨着她,對她說的理由完全不贊同:“不適合咱們爲什麼不直說?”
被牛大嬸這話一堵,秋娘愣了下,卻還是下意識的想爲葉冰靈辯解,“我相信我閨女不說肯定有她的理由。”
牛大嬸衝她冷笑一聲,吐出難聽的話,“哼,理由?的確是有理由,怕我跟着一塊去採藥分了她的財,我雖然窮苦,卻也有骨氣,用不着恬着臉求你閨女賞碗飯吃。”
秋娘擰了下眉,詫異的看着她,“牛大嬸,我家閨女不是這種人,你爲什麼要說這種話?”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她了,她一直以爲她是一個和和善善的大姐,怎麼竟會有這麼陰暗的想法?
被這娘倆前腳後腳的拒絕,牛大嬸已經顧不得什麼臉面了,反正一口氣睹在心口,悶着也是自己吃虧,不如發出來,就是這樣想,牛大嬸纔會說出那話,聽到秋娘反駁,她只是笑着,冷冷的道:“你家閨女都能幹出這事來,我還說不得話麼?”
“牛大嬸,我都說了我家閨女肯定有她的理由。”秋娘嚷嚷的反駁,她覺得牛大嬸有些不可理喻了。
牛大嬸拂了衣袖,涼涼的道:“你到是說有什麼理由啊?”
秋娘張嘴,卻又說不出話來,只能瞪眼看着她。
見此,牛大嬸又譏諷的道:“我也是瞧着你是實誠的人才跟你打交道的,你們娘倆想幹這種悶聲發大財的事以後就別跟人處關係,免得又怕人惦記你家的好處。”
秋娘臉色漲得,嘴脣張合了半晌才衝她道:“牛大嬸,你現在連我都懷疑上了?”她這話的意思擺明了是說她和葉冰靈私藏着不想讓她跟着佔好處。
“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牛大嬸陰陽怪氣的語氣道。
本來秋娘心裡一直對牛大嬸有愧疚,可不知爲何,聽到她的這番話後,她心裡徒然一涼,神情恍惚起來,難道人與人之間的情誼比不了那微小的錢財麼?不過百來文而已,竟然讓她變得這樣,她的心思變得這般狹隘,曾經找到好工作歡喜的想跟她一道去的人是誰?爲了受傷的她連工錢都不想再爭的人是誰?
想到以前的她,想到她方纔的話,秋娘心裡滋味萬般,複雜的眼神看着牛大嬸,她那張黑黑的臉上是陰沉的表情,顯然還在生她的氣。
張嘴,秋娘喃喃的道:“牛大嬸,自你好心的幫過我後,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真心的朋友,不管你相不相信,總之我沒有想私藏的想法,我也相信我家閨女有不能說的理由纔會拒絕帶我們一道採藥的。”
瞥了她一眼,牛大嬸不冷不淡的問:“你當真沒有想私藏的想法?”
秋娘搖頭,定定的看着她。
沉默了好久牛大嬸才垂眸,應了聲,“罷了,我就相信你,反正不賺她那份採藥錢,我也能找別的活計。”她曉得肯定是她想多了,可是被她們拒絕,她心頭還是上了結。
見牛大嬸軟下話,秋娘以爲她不再追究這事,拉着她講起趣事。
“當真有個神醫在這擺攤麼?”街道上,一個長得清瘦的青年男子喃喃自語着。
旁邊一個聽到他話的大嬸扭頭看了他一眼,接聲道:“你是去找神醫的麼?”
青年男子點頭,道:“我這兩天身子疼得厲害,昨天晚上聽人說這裡有神醫便想來看看,前邊的街道上當真有神醫麼?”
“當然有,就在不遠處。”那大嬸指着前邊說道。
青年男子順着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見她指的地方跟自己聽說的地方一樣,便不再懷疑,衝她道了謝後大步離了去。
還未走近葉冰靈的攤子青年男子便瞧到大批人正排着隊,掃了一眼隊伍,青年男子眯起眼,走上前似想插隊,這一動作讓後邊的人頓生不滿。
“你是什麼人啊?怎麼走到前邊去了?”
“乖乖排隊,咱們可都在你前頭。”
……
一句句叫喝的聲音傳來,不到一會兒這青年男子便被幾個在後邊排隊的人攔了起來。
“去後邊排隊。”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青年男人衝他嚷着。
這人看了他一眼,自知理虧,卻又不想排隊,只能低聲求道:“各位,我身子實在疼得厲害,求各位讓神醫先幫我看診吧?”
“你……”斥喝他的青年男人心善,聽他這樣說便有些心軟,想讓開位置,不料一個長着長鬚的中年男子堵了話,“來這裡看診的人哪個不是身子不舒服?沒有誰比誰嬌貴,你來得晚,就該排在後邊。”
這青年男子本來見那人心軟正歡喜着,沒想到會被人攔了道,他頓時有些不爽,瞪了一眼長鬚男人打算記恨着,卻在看到他高大的身材的瞬間有些心悚,他暗暗蹙眉,膽怯的轉身想排隊,突然一道心計上頭,他捂着身子嗚嗚大叫起來,似乎很痛苦的叫喚着,“哎喲,我要死了,好痛。”
他這一叫喚,周圍圍着他的幾人當即散開,生怕碰到他會讓他病情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