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夜玫瑰的身後,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她背對着我,應該沒看到我在做什麼纔對,但是我正在按鍵盤的時候,她轉過頭對我說道:“別找人跟着你了,你覺得你安排人保護你,在老陳面前有用麼?”
我聽心虛的。嘟囔道:“有準備總比沒準備好的多吧。”
“省省吧。”夜玫瑰語氣中充滿了藐視,好像我的人在老陳面前多麼的不堪一擊,完全是一副瞧不起我的樣子。
不管夜玫瑰怎麼說,我還是給二毛打了電話,如果我真的出事了,讓二毛也別放過老陳。掛斷電話之後,夜玫瑰輕聲對我說道:“老陳這次來沒帶多少人,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是我覺得不像是要害你。”
那隻老虎了,想幹什麼我哪知道?夜玫瑰帶我到了一個四星級酒店的豪華套房門口,輕輕敲了幾下門,得到允許才把門打開,房間內只有四個人,老陳、兩個保鏢還有獨眼龍。獨眼龍的胳膊上還纏繞着繃帶。
夜玫瑰帶我走進房間,老陳笑呵呵的招呼我隨便坐。我坐在沙發上和老陳隔着一張玻璃茶几,老陳的兩邊保鏢站在他身後。獨眼龍坐在左側單獨的沙發上,夜玫瑰站在我身後。
老陳熟練的泡茶、倒茶,笑着問道:“小超這幾天怎麼樣?”
“不好啊。”我唉聲嘆氣的說道:“場子差點被人搶了,你還問我怎麼樣?陳老哥你可真能開玩笑。是不是我沒跟我二叔去你的莊園喝茶,你就對我產生意見了?”
老陳笑着說道:“曉超你太能開玩笑了,我這次來找你也是爲了這件事,我和你二叔的關係遠不像你們看到的那樣,這次的事真的是個誤會。”說着,老陳掏出一把手槍放在我面前,是那種很復古的左輪手槍,更像是一種情懷的象徵。
說實在的,老陳拿出手槍那一刻嚇到我了,我以爲他要一槍崩了我呢,放在桌面之後我感覺這傢伙更像是一個復古玩具呢?
“什麼意思?”我看着老陳問道:“陳老哥你該不會是要那這玩意崩了我吧?”
“哪裡”老陳笑道:“老弟其實是你誤會我了,現在誰不知道K市是你的地盤?獨眼龍帶人來你的地盤收場子,這明顯是不對的,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現在我就把絕殺大權交到你的手裡,他能不能活着全看你怎麼決定了。”
我冷笑。“老陳哥,你也太擡舉我了,我哪有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獨眼龍來我這裡收場子的確不假,吃了多少苦他自己知道。你現在把槍放在我面前,會不會我才伸手去拿槍,就有一顆子彈飛到我腦袋上啊?”
“哈哈哈哈”老陳大笑道:“曉超你想多了,我就問你,你狠不狠獨眼龍?”
我轉過頭看了獨眼龍一眼,此時他低着頭,一點表情都沒有,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表現的很淡定,他越是這樣,我就覺得事情越沒那麼簡單,說不定這就是一個圈套,我轉回頭看着老陳說道:“恨倒談不上,我就是憋着一股氣沒處撒而已。”
“拿槍。”老陳說道:“一槍幹掉他,這種人我也懶得留着。”
“你刺激我。”我對老陳說道:“你再刺激我,我真把你的人崩了。”
“崩。”老陳像是和自己沒關係一樣。“我說過了,他的生死大權都在你身上呢。”
老陳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那把槍是假的,或者是裡面沒有子彈,否則他憑什麼要讓我動手殺他的人呢?而且獨眼龍表現的那麼淡定,我又看了老陳一眼。
老陳刺激我說道:“你想撒氣就打死他,也算我老陳在這事上給了你一個交代。”
我抓起桌面的槍對着獨眼龍的方向就扣動了扳機,伴隨着“啪”的一聲,獨眼龍捂着胸口滿眼不可思議的盯着老陳,他的身體緩緩的倒了下去,地面上出現了一灘血,我拿着槍的手都顫抖了。這他媽的竟然是真的,而且還有子彈!
老陳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這時,門外衝進來兩個穿着警服的人。二話不說就把我抓起來了,過程簡單、粗暴。
我沒想到竟然就這麼栽到了老陳手裡,我被帶走的時候,看到老陳嘴角的那抹微笑如此諷刺。在看守所。我被關押在一個十多個人的號子裡面,這是我第一次進這種地方,也不懂裡面的規矩,進去之後找了一張沒人的牀就躺下來了。屁股都沒熱乎呢,就被人一腳從上面踹下來了,十幾個人圍上來,二話不說就把我打了一頓。
心裡有點委屈,蜷縮在角落任由那些臭腳踹在我的身上。打了差不多兩三分的樣子,號子裡的大哥發話了,這些人才散開,他抓起我的頭髮問道:“咋地了?因爲啥事進來了?”
我擦了嘴角的血。一把抓住的他的頭髮將他按在地上,手中的拳頭是砸在他的眼眶我的不理智讓我承受了第二次羣毆。這一次遠比上次要狠的多,五臟六腑都有一種被踢碎的感覺。
“頭兒,別打了。他一個小屁孩,再打下去,他就要被打死了”
“操他媽的。”帶頭的那個傢伙憤恨的罵道:“不知道天高地厚,新來的也敢和老子動粗,你他媽的給我記住了,在這裡,爺纔是這裡的天,給我滾起來。把洗手間的馬桶給我刷了去。”
我都快被這羣王八犢子給打死了,還哪有力氣爬起來?坐起來都困難,剛剛說怕我被打死的那根男的勸帶頭的說道:“大哥,他可能不行了吧?你看他真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帶頭的那傢伙踢了踢我。問道:“還能他媽的起來了麼?不讓你洗廁所了。”
我躺在地上還是沒搭理他,他們可能也怕真的把我打死承擔責任,一羣人散去也沒人搭理我了。我躺在地上腦海中反覆浮現出老陳那副讓我厭惡的嘴臉,竟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對付我,現在他如願了,我二叔被他控制在和平莊園,我被關在這裡,整個K市徹底沒有人能做主了,老陳是想對K市下手了對麼?
持槍殺人,我是不是要償命呢?就在我思考這些的時候,一個人拎着一桶冷水突然澆在我的身上,哈哈大笑道:“我他媽的讓你不起來。讓你在這裝死,有種你的他媽的就別起來。”
說話的正是號子裡面的頭兒,我和他無冤無仇他至於這麼整我麼?十一月中旬,外面已經冰天雪地,我就這麼穿着一身溼漉漉的衣服蜷縮在地上的角落,那種冰冷深入骨髓。
我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瞪着眼睛看着他,不帶任何語氣的說道:“你記住了,我會讓你加倍償還的。”
“你?就憑你?”號子裡面的頭兒肆虐的笑道:“你有什麼本事讓我加倍償還?信不信我在這弄殘你?”
他在這和我吹牛逼呢,走廊傳來腳步聲,是一羣人走路的那種腳步聲,甚至還有小跑的聲音,看守所的工作人員來到這個號子邊,急忙打開門說道:“今天就進來這麼一個,我不知道歐尼們找的是不是他”
“曉超曉超你怎麼成這樣了?”
我尋聲擡頭,看到柳薇瑤第一個來到我面前,她心疼的看着我問道:“曉超你這”後面的話她都沒問,就開始用詢問的目光掃向衆人。
三少經驗十足,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是號子裡的頭,伸手從管教手裡拿過防暴棍就向他走過去
管教當時就急了,勸阻三少說道:“三哥、三哥你別衝動,這小子是誰啊?您至於這親自動手教訓他麼?我幫你不行麼?”
三少看着管教罵道:“你他媽的瞎麼?你沒看到資料上他的名字是陸曉超麼?你他媽聽過陸曉超這個名字麼?”
管教有點傻了,支支吾吾的問道:“不會是陸老二的侄子吧?”
此話一出,號子裡面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