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後,柳清芷緩緩轉醒,醒來後看到牀邊垂着的簾子便知道自己又回到了桑雲殿,她掙扎着想要起身,丫鬟見到柳清芷醒了過來一臉喜色地走過來,扶住了柳清芷,柳清芷用力地推開想要支撐住自己的那個丫鬟,一個人起了身,慌亂地穿上了自己的鞋子,就向外衝去,剛到門口就已經被兩人攔了下來,柳清芷在看到司馬皓君慢慢倒下去的時候就已經身心具疲,被攔了下來也沒有力氣再掙扎,只是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你們讓我出去吧,我要去看看司馬皓君究竟怎麼樣了,你讓我出去好不好。”
那侍衛一臉爲難地看着柳清芷:“陳姑娘,您就不要爲難我們了,皇上命我們在這裡守着,不能夠讓您出一點點的差錯,否則我們是要掉腦袋的。”
柳清芷雖然十分焦急,但是基本的理智還是有的,她當然知道這侍衛是真的有難處,自己也不能爲了自己的原因就害別人受責罰,只能另外想辦法。“那你告訴我司馬皓君怎麼樣了好不好,我只想知道這個。”
那侍衛聽了柳清芷的話,突然有些支支吾吾,柳清芷見他這樣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司馬皓君沒事對不對?他這麼多年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從來沒有出過事,現就算是受了那麼重的傷也能夠堅強地活着。”
那侍衛小聲地對柳清芷說:“大將軍已經……沒了……”
柳清芷聽了那兩個字幾乎又要暈厥,侍衛正要伸出手扶住柳清芷,已經有一個人先一步扶住了柳清芷,然後將柳清芷攔腰抱起來,抱回了牀榻,柳清芷的思緒還停留在侍衛說的“沒了”兩個字上面,回過神來
的時候看到抱自己的竟然是百里奕軒,心中一陣怨恨,狠狠地推開了百里奕軒,百里奕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離牀榻稍微有點遠地地方,看着柳清芷,“司馬皓君已經死了。”
柳清芷擡起頭狠狠地看着百里奕軒,咬牙切齒地說:“百里奕軒,你竟然逼死了他,我恨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有朝一日,你一定會死在我的手裡。”
百里奕軒淡淡地說:“不,清芷,你以爲司馬皓君是我逼死的,但是你忘記了司馬皓君是爲你死的,如果沒有你的話,也許他現在已經和疏束丞相的女兒完成了婚禮在將軍府中大宴賓客,而不是在宮中與我強硬地對峙。如果沒有你,他就不需要在我的面前做出選擇,也就不會爲了讓你好好地活下去喝掉了兩杯酒。”
柳清芷聽了他的話有些崩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想再聽下去,“你閉嘴,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我恨你!”
百里奕軒並沒有因爲柳清芷的舉動就停止了說話,他依舊對着柳清芷說:“柳清芷,你以爲你現在說要爲我報仇就可以真的對得起司馬皓君了嗎?他用他自己的命換了你的命,我知道你想什麼,你一定在想你什麼時候能夠有機會將我殺死爲司馬皓君報了仇之後你就可以到黃泉去找他,但是你以爲這樣司馬皓君會高興嗎,他不會,說不定他會恨你,他會覺得拿自己的命這樣換你的命根本就不值得?”
說完了之後他也並不在乎柳清芷到底聽到了沒有,轉身就要離開,走出去之前,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走了回來,將懷中的一個東西拿了出來放在了柳清芷房間的桌子上,走
了出去,再也沒有回來。
柳清芷捂住自己的耳朵在牀榻上蜷縮着很久很久都沒有動彈,直到她眼睛的餘光看到了桌子上面的東西的時候,眼中才恢復了一點點的光彩,她踉踉蹌蹌地走到了桌子邊上,伸出手拿起了那個東西。
那就是司馬皓君曾經給她的那支簪子,她以爲她再也見不到這個東西了,現在它回到了柳清芷的手中,但是那個將它交給柳清芷的人卻已經不在了。柳清芷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淚水,兩行清淚流了下來,她手中拿着那個簪子將它放在自己的心口,心如刀絞,那上面甚至還有司馬皓君的血跡,司馬皓君口吐鮮血慢慢倒下去的樣子又像夢魘一樣地映在了柳清芷的面前。
很快,全朝都的人都知道最爲熟人愛戴的司馬皓君大將軍沒了,司馬皓君一直是一個傳奇,現在司馬皓君沒了,百姓們就好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好在百里奕軒並沒有太過分,而是按照朝忠最有威望的規制給司馬皓君辦理後事,那場面甚至可以超過當朝的王爺。
柳清芷依舊在桑雲殿中,最近每天開始沉默寡言,天亮了就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司馬皓君給的那支簪子,雙手反覆地撫摸着上面司馬皓君留下來的血跡,她的眼中沒有任何的焦點,丫鬟給她拿來了飯菜在他的身邊輕輕地叫她的時候,她絲毫沒有反應。如夢似幻,她好像又回到了戰場上了,和將士們在一起,雖然每天只是看着司馬皓君給將士們操練操練身手,自己給軍中的將士們看看誰有了風寒,誰又有了頭疼腦熱。儘管兩個人在軍中並沒有那麼多的話要說,但是看到彼此的時候就會感覺很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