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曜雙手插在褲兜裡,眯着眸子瞧他。
餘思翰舔舔粉嘟嘟的脣,覺得嗓子異常的發熱,“阿曜,你要不要喝杯酒?我這裡有法蘭西的葡萄酒,喝了酒你會放鬆些。”
赫連曜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怒極反笑,這小兔崽子還真敢想!
“餘思翰,你確定嗎?”
沒想到高大冷峻的男人會這麼直白說出來,餘小八粉白的臉紅撲撲的,卻抖着疏長的睫毛不停的點頭。
赫連曜上下打量着他,最後目光落在他身上,“憑你?”
小八癡迷的用目光膜拜着赫連曜的俊美,羞答答的說:“要是阿曜想,我也是可以犧牲的。”
勾起薄脣,赫連曜諷刺道:“是嗎?那我們還等什麼?”
小八的心長了小翅膀,粉撲撲的在胸膛裡飛翔,他竟然低下頭羞赧的說:“討厭,那個也太快了,我們還是先好好當朋友處着,慢慢來。”
赫連曜摸了摸下巴,捱揍需要什麼經驗,等着被打就好了。
跟他進了內室,赫連曜四處打量了一下。
這房子佈置的很洋派,西洋彈簧牀,牆壁上還貼着顏色素雅的壁紙。
赫連曜眼睛裡冷光一閃而過,他活動活動手指,骨節被掰着咯咯響。
餘思翰飛快的看了他一眼,覺得不太對頭。
他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就跟聽話的小狗一樣,其實心裡挺害怕,他眼睛一直在眨巴,還滿嘴的荒唐話,“阿曜,我這房子裝修的不錯吧,你要是喜歡我送你好了,以後你也不用去打仗了,就呆在這裡。”
赫連曜不耐煩的從扁銀匣子裡抽出一根雪茄,西洋打火匣在他修長漂亮的手裡轉了幾下,跟着長指輕輕一挑,打火機就竄出淡紅火苗。
微微眯着眼,他薄脣間的雪茄湊近火苗,點燃了雪茄。
慵懶的吸了一口,淡淡吐出白色煙霧,他的眼睛眯的更緊了。
餘思翰已經看的着迷,他的阿曜連吸菸都這麼有魅力,他看的都激動了。
赫連曜見他癡癡的不動作,便嗤笑道:“怎麼,你還要把我們赫連軍也佔爲己有?”
餘思翰的魂兒完全給他勾沒了,忙拼命搖頭,“我可不敢要,我是說……我是說你可以來度假。”
到底還是害怕,他的睫毛一直在顫,嘴巴里絮絮叨叨。
笑話,揍人輕了能知道疼嗎?
赫連曜簡直不想碰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副白手套。
戴上手套,他一把揪住了餘思翰的衣服領子
餘思翰有些害怕了。
阿曜的眼睛裡可真黑呀,黑的都透不進去光。等等,阿曜這是做什麼?
餘思翰有些結巴了,“阿曜,你,你想這樣呀,你想這樣也不是不可以,你要輕點兒,我,我我是怕你沒經驗,這樣……嗚嗚。”
赫連曜懶得再聽他廢話,拿起枕巾塞到他嘴巴里。
伸手拍拍他的臉,他尋思着要怎麼揍他。
阿曜這樣真好看。
嘴巴里斜斜的叼着雪茄,深邃狹長的眸子眯成兩道鋒銳的線,還有垂在鼻骨上的劉海,這麼看着他就像個不羈的浪子,勾死人了。
是要死人,不過不是勾。
赫連曜決定不打臉,畢竟自己要逃出餘州還要靠着他。
他戴着手套的手拍了拍餘思翰的臉,“小兔崽子,知道我是誰嗎?”
“嗚嗚嗚。”餘思翰拼命點頭,卻說不出話來。
赫連曜不需要他說話,張嘴,噴了他一臉的煙。
在餘思翰的咳嗽聲中,他的聲音冷的像刀子,“餘思翰,還沒有人敢這麼對我赫連曜,今天我就給你長長記性。”
說着,他伸手就給了他一拳頭。
餘思翰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心神盪漾,他在心裡咆哮,“來吧阿曜,我不是嬌花,不要憐惜我。”
啪,拳頭結實的揍在他身上,雖然只用了三分力氣,他覺得骨頭都碎了。
太他媽的疼了。
餘思翰就眼淚汪汪,阿曜呀,你這是幹什麼,爲什麼打我。
赫連曜結結實實的揍了他好幾下,他咬着雪茄也不說話,那力道掌握的很好,讓餘思翰疼得死去活來又不至於血肉模糊。
一連打了十幾下,赫連曜還算出了胸中的這口惡氣。
他扔了手套地上,話也不多說就出了客廳。
餘思翰早就把保鏢全遣退了,此時倒是沒有人發現赫連曜做的好事。
他去客廳裡悠然坐下,慢慢品着雪茄,心裡想的卻是怎麼收拾尹雪苼和莫憑瀾。
莫憑瀾竟然敢把尹雪苼帶回去,就不怕他和他的合作終止嗎?
看來這個人還真是不好相與,有些事他要重新考慮了。
還有那個小妖精,要是抓到了也跟餘小八那樣……
他把餘小八在腦子裡替換成雪苼,才發現自己根本下不去手。
那丫頭一身皮膚又白又嫩,就跟初雪堆成一樣,這要是一皮帶下去……他心疼。
正在這想着,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譁,他蹙眉,眼見着中央軍的第五師師長白長卿走了進來。
他這纔想起白長卿和餘家是姻親,他是餘家的姑娘,娶了六小姐。
白長卿也是過年那會兒才提的師長,這回子天還冷他就穿上了中央軍藍色的薄軍裝常服,長身玉立又一身的崢嶸,倒是比以前那滿腦子算計的樣子帥了些許。
他跟白長卿是同學,曾經都在津門陸軍講武堂裡學習過,住過一個宿舍,算有那麼點交情。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
赫連曜臉大,也不站起來只是淡淡打了個招呼。
白長卿驚訝的看着他,“阿曜,你怎麼在這裡?”
赫連曜笑不達眼底,“你小舅子邀請我來做客。”
這話說了誰信,白長卿又不是不知道餘家和赫連家的關係。
但是他這人很穩,“那小八呢,他怎麼不出來招待客人?”
赫連曜微微眯起眸子打量着白長卿,餘思翰這宅子肯定是秘密的,白長卿能找到這裡說明倆個人的關係不一般。
他指了指,“在樓上。”
白長卿又豈能不知道自家小舅子的毛病,他微微皺起眉頭,三兩步就上了樓。
推開房門,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牀上的人。
餘思翰一看是自己的姐夫,也顧不上丟臉了,嗚嗚求救。
也顧不上許多,他上前一步就把餘思翰嘴巴里的枕巾給拿掉。
一邊給他鬆綁一邊問:“你這是怎麼了?不會是老毛病犯了去糾纏赫連曜吧?”
此時,餘思翰已經給解開,他撲到白長卿懷裡哭,“姐夫,我好疼,他打我,嗚嗚。”
白長卿眉骨跳了幾下,眼睛落在餘思翰白皙的皮膚上裡面層浪翻滾,還好小八看不到,要不一定會被他嚇到。
“好了好了”他安慰着他,“人就在下面,給你打一頓出氣?”
小八搖頭,“不要。”
白長卿又皺了皺眉頭,是他想的那樣嗎?
他給餘思翰繫上皮帶,又給扣好了釦子,像伺候小孩那樣伺候他,“你倒是跟我說說,怎麼把那麼個羅剎給帶回家了?”
餘思翰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最後嘴巴撅的高高的,“是我救了他。”
餘思翰是餘家軍,赫連曜是封平軍,而他白長卿是中央軍。
都是身居高位,卻搞了這麼荒唐的一出,現在無論是誰出了事都是大事。
見他沉吟不語,餘思翰對這個溫柔的姐夫很是敬畏,“姐夫,很麻煩嗎?”
“也不麻煩,你趕緊把人放了,阿曜他還能承你的情兒。要是鬧到你父親那裡,人多嘴雜,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問題。”
“我是不是又闖禍了?”小八明明生了一對丹鳳眼,這眼生在女人身上是嫵媚,可男人身上就有了壓迫感的戾氣,可偏偏他眼形狹長,可眼睛裡卻像含着一汪秋水,給他這樣可憐巴巴的看着,就讓人想到了小奶狗。
白長卿無論如何跟他嚴厲不起來。
摸摸他柔軟的頭髮,“算了,也沒釀成大禍。你也長大了,以後不可了。”
小八趕緊點頭,“我知道了,姐夫。”
說完了他又眨巴眼睛補充,“姐夫,這事兒其實也怪你,都是你跟我講你們講武堂的事兒,你說你總是敗給他,我就對他有了好奇,這才把他給拘下。”
因爲哭過,他的眼睛彷彿被秋風洗過般的明澈,可是鼻頭又紅紅的,小兔子一樣,說不出的可愛。
白長卿真恨不能把他緊緊抱着揉到骨頭裡。
他逗弄他,“這還怪我了?”
“對,就是怪你。”餘思翰這下找準了理由,把事兒全推到白長卿身上。
姐夫個子比他高肩膀比他寬官階比他大,不賴他賴誰?
忽然,他想起來,“姐夫,你怎麼在這裡?”
“你糊塗了,再過幾天不是岳父的生日嗎?我帶着你六姐來給他老人家祝壽。這剛到了餘州就不見你,一想你肯定到了這裡就找過來了。”
餘思翰撇撇嘴,肯定是哪個不開眼的在姐夫面前嚼舌頭了,否則他怎麼不去戲園子茶樓去找?
不過他也沒表現出來,剛纔給赫連曜打疼了,現在告狀完了又想到了那疼,便哼哼唧唧的問:“姐夫,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白長卿眸子一凜,“小八,你聽姐夫的嗎?”
白長卿劍眉星眸身子頎長,氣勢又是含笑溫文的,現在這樣嚴肅着倒是讓小八覺得害怕。
他下意識的點點頭,“嗯。”
“那一會兒下去給赫連曜陪個不是,馬上把人給送走。”
“姐夫……”
白長卿鬆開他,連語氣都變的嚴肅起來,“你也不小了,不能隨便胡鬧。不管岳父是個什麼意思,但給有心人知道他在這裡就有文章可做,到時候不管赫連少帥出了什麼事,這筆帳只有記在餘州頭上。雖然他人在這裡,可他手下卻有虎狼之師,齊三寶藍子出一文一武戰無不勝,難道你想打仗嗎?”
小八拼命搖頭,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打仗。
白長卿語氣軟了下來,“所以聽姐夫的話。”
小八點點頭,“那就聽你的。”
雖然答應了,但小八還是彆扭,他現在有點怕赫連曜,一想到他渾身的骨頭都疼。
給白長卿拎着,他磨磨唧唧的下了樓。
赫連曜正在喝大紅袍,見他們下里就對白長卿說:“我已經吩咐下人去弄桌席面來,一會兒我們倆喝一杯。”
他竟然喧賓奪主,還自動把小八給棄了。
白長卿不好說什麼,他對小八使眼色。
小八眼淚撲簌的,“阿曜,不,赫連少帥,對不起,我剛纔是跟你鬧着玩的。”
赫連曜倒是很大方,他擺擺手,“沒事,我也是鬧着玩兒。”
小八差點吐血,這,這也太無恥了。
白長卿只好打落牙齒喝血往肚子裡咽,誰讓小八竟然打赫連曜這個魔王的主意。
小八手下的人都是跟着他玩慣的,很快就準備了席面,三個人坐下喝酒。
說是喝酒,其實赫連曜自己肚子餓了。他吃的很快卻依然優雅,小八不時的露出癡迷的表情。
“咳咳。”白長卿提醒他。
小八又想起了身上的疼來,也不敢放肆,可就是管不住自己對赫連曜的喜歡。
明明捱了打應該恨纔對,可是他現在感覺更喜歡了。
開始是喜歡他的那身好皮囊,現在是從裡到外都喜歡。
吃過飯,赫連曜就在這裡歇了,白長卿和小八一起回了督軍府。
第二天,他一早兒就把人給送出了城。
在路上,他一直沉默着,到是不像他平日裡的舉動。
赫連曜本來討厭他不想多言,可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就想要套話。
“餘思翰。”
小八沒想到他能主動跟自己說話,姐夫的那些囑咐頓時忘到了九霄雲外,腆着臉湊過去,看到赫連曜的皺起的眉頭,又訕訕的退回來。
他的樣子讓赫連曜想起了雪苼。
要是那丫頭也跟餘思翰這樣扒着自己不放該多好。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可笑,想這樣扒着自己的女人多了去,要是雪苼也這樣恐怕他還不能喜歡他。
他就是喜歡她清高的那個矯情勁兒,一想到她揚着下巴小鼻孔要朝天的樣子他這心裡就跟爬着十隻八隻的螞蟻。
餘思翰還等着下文呢,可是赫連曜開了個頭就不再言聲兒,反而一個人呆呆的,滿臉的……盪漾。
對,就是盪漾,小八覺得以自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本事,就是看出他在發春。
他心裡也小盪漾了一下,但在再看他冷下的臉就知道他發春的對象不是自己。
小失望的,他默默看着他。
赫連曜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他清了清嗓子,“餘思翰,我問你,你和莫憑瀾什麼關係?”
大爺,有你這樣的嗎?問話還是審訊?好歹我餘小八也是跟你一樣平起平坐的少帥。
“我跟那個混蛋纔沒有任何關係,他打着我的旗號接近我爹,現在是我爹的乾兒子,但有很多人說他是我爹的私生子,這個我也不知道真假。現在他在我們餘州開鋪子,還做軍需的生意,反正我爹對他比親兒子都親。”
心裡喊着不要,可是嘴巴早就說出來了,餘思翰發現他對赫連曜是沒有任何的抵抗力。
他不過是幾句話,赫連曜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個莫憑瀾果然是野心不小,看來他要好好查查他和餘州督軍的關係了。
把人給送出城,他縱然是千般不捨人家也是瀟灑遠去,小八覺得自己得回去流點相思淚。
這邊赫連曜哪裡管他心裡想什麼,火速趕回雲州,誰知道莫憑瀾又對尹雪苼做什麼。
倆個人想的不一樣,卻都覺得是爲雪苼好,卻不知道雪苼視他們爲洪水猛獸。
雪苼給莫憑瀾帶回了雲州,當天卻沒有進城,就宿在城郊的莊子裡。
長安得到了信兒,這心裡七上八下,雪苼還是給莫憑瀾抓到了,這下可怎麼辦好?
她想要去救雪苼,但是知道自己萬萬沒有這個能力。
也是巧了,楊四的手下有個叫阿忠的,對長安特別好,他回來告訴她莫憑瀾並不和雪苼在一處。
長安便帶着阿衝還有倆名手下趕往城外的莊子。
倆名手下去放火,長安帶着阿忠去救雪苼。
可是巧了,何歡兒竟然在雪苼的房間裡。
她聽到何歡兒對雪苼說什麼只要自己回去何歡兒一定把她當姐妹還求的莫憑瀾原諒那些話氣的差點衝進去扇她嘴巴子。
多大的臉呀,好意思那麼說。
雪苼也不是個吃素的,頂了她長安從來就沒有姐妹,還說了自己其實是長安的小姑姑。
長安差點笑了,他們莫家不是本地人,可是到了這裡之後和人交往難免攀出點姻親關係,算來算去她和雪苼竟然差了一輩兒,當時因爲這個母親就差點打消了收雪苼爲乾女兒的念頭。
但大概是因爲她和自己的命運息息相關,郄寧最後還是拋開了這好笑的親戚關係收了雪苼當乾女兒,尹家也不計較,反而覺得自己高攀了。
她自己都忘了,沒想到雪苼竟然還記得。
此時屋裡雪苼已經趕人了,剛好火也燒起來,何歡兒自己衝回她的房間去,也不知道她房間裡藏了什麼怕火的。
雪苼也出來看,卻發現了長安。
長安讓她噤聲,明亮的眸子衝着她狹促的眨了眨。
雪苼一時心裡五味陳雜,說不出話來。
長安倒是成熟老練了許多,她現在很關心雪苼身上的玉佩,要這是莫憑瀾娶她的原因,那麼她就篤定了他其實也是在找寶藏,自己的親爹也是因爲這個原因遭了他的毒手。
雪苼告訴她玉佩一直都在自己身上。
其實雪苼想要問問她孩子的事,看着長安平坦的小腹,她心裡酸的要命,一時間就沒有問出口。
可是沒想到的是莫憑瀾回來了。
他的目標很確定,一定是知道了長安在這裡。
雪苼推着長安讓她走,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要是再讓長安被莫憑瀾抓住就太不合算了。
長安卻擔心她,“雪苼,我走了他真有可能抓你去做妾。”
“長安,你怎麼還不懂呢?即便是做妾他也不會碰我的,左右我也沒了名聲,有他莫老闆護着我倒是好行事了,你快走。”
雪苼說的有道理,長安也知道要是自己給莫憑瀾抓回去什麼都查不成了。
阿忠拉長安,“小姐我們快走。”
長安主意已定,她抱了雪苼一下,“你要保重。”
雪苼點頭,“你放心,趕緊走。”
等莫憑瀾找過來果然沒有了長安的蹤跡。
他一面派陳橋去找人,一面攔了雪苼,“你剛纔和誰在說話?”
雪苼看着他諷刺道:“你看到我跟誰在說話?大概是鬼吧。”
雪苼和長安的情分在那裡,要她出賣長安絕對不可能的,而且莫憑瀾現在也沒有心情問下去。
有些事他做了是不後悔的,但不代表他心裡沒有愧疚。
就像現在,他有些開不了這口。
但是,他又不能不說,深吸了一口氣,他說道:“雪苼,你父親他,沒了。”
雪苼只覺得一陣天暈地轉,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和聲音。
長安是第二天才接到了消息,她痛哭不已。
她爹才死了多久雪苼的爹也沒有了,她們倆個人從此在這個世界上就跟無根的浮萍一樣。
她想要去偷偷祭奠尹南山,可是從昨天晚上回來後楊四把阿忠就狠打了一頓,對長安的看管也嚴格起來。
現在,長安是偷偷藏在金孃的金粉閣裡,莫憑瀾前些日子翻遍了雲州也沒有想到長安會在這等煙花之地。
金娘是楊四女人這件事本是秘密,楊四有妻小,這金娘不過是他廝混的姘頭,當然不足爲外人道,但是他和金孃的關係又非常好,簡直對她比正門妻子還要好。
這金娘……
入夜,楊四喝了酒爛醉如泥。
金娘偷偷地出了房間,到了金粉閣的水榭裡。
她看到左右無人,擰動暗藏的機關,那青石鋪就的地面竟然裂開,露出一層層臺階來。
她手裡舉着一顆夜明珠,慢慢走了下去。下去後又發動機關,一切恢復了原樣。
轉了幾層臺階,下面出現了一間小屋子,屋裡隱隱透出燈光。
金孃的心下一緊,手指緊緊蜷縮起來。
她整整頭髮衣衫,慢慢走過去,低下頭恭敬道:“公主。”
燈下帶着昭君套的女人慢慢擡起頭來……
金娘一皺眉,往後退了好幾步,“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