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林悅生再次上樓,只是已經不再像剛纔那般憤怒,而是心平氣和的敲門,待沈芊雪開門後,他徑直走進去,坐到沙發上,語重心長的說:“我們談談吧。”
“談什麼?”
沈芊雪眼圈紅腫,顯然剛纔哭過。
“三年前,其實你根本沒有上飛機是嗎?雖然當天飛往澳大利亞的飛機遇難了,但我已經查過,那一天,根本沒有你的登機記錄。”
沈芊雪聞聽此言,突然變得很激動,她憤怒的吼道:“我上飛機了,我怎麼可能沒上飛機,我沒上飛機我去哪了!你告訴我啊!”
林悅生見她反應如此之大,更加篤定,芊雪心裡一定有什麼秘密,而且,是不能說,也不願說的秘密。
“好,這個問題我們暫且不談,你告訴我,嘟嘟的爸爸到底是誰?或者,這個孩子並不是你的?”
“孩子是我生的,嘟嘟的爸爸是你!我已經是第N次告訴你了,請你不要再問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累了,我要睡了!你走啊,走啊……”
林悅生見她情緒波動的厲害,也不忍心再問下去,他起身離開她的房間,第二天,便找到了鑑定中心的石江,兩人約在一家商務會所見面,石江對於他的邀約,並沒有特別淡定,其實他的任何表情,對於林悅生來說,都是情理之中的。
“你好,還認識我吧?”林悅生優雅的伸出手。
“認識,林氏少總,恐怕沒幾個人不認識吧。”
石江也伸出手,兩人禮貌性的握了一下,然後各自坐定,林悅生向來喜歡簡單,所以省去了一些拐彎抹角的話,直接開門見山:“沈芊雪是你的初戀情人?”
石江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還是被他如此直接的問話弄得坐立不安,前天晚上,他已經從沈芊雪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並且也答應她,無論如何,不說出一句不該說的話。
“是的。”
“所以上次我們去做親子鑑定,你動手腳了?”
短暫的沉默,他搖頭:“沒有。”
呵,林悅生冷笑:“我還以爲沈芊雪喪失了理智,至少你是清醒的,沒想到你們
竟然一起裝傻,石先生,你身爲一個鑑定專家,應該對證明一個孩子是不是親生了如指掌,我若是需要證明,很難嗎?”
“如果是我的失誤,造成結果有誤,我無話可說,但你若說我是刻意的,我不會承認。”
“你承認與不承認,我若想讓你爲錯誤的結果付出代價,其實同樣不難,我林悅生不輕易跟誰過不去,但如果睜着眼睛說瞎話,我是不會原諒的。”
石江面色陰沉下來,他淡淡的說:“隨便。”
“很好,看來爲了沈芊雪,你還真是什麼都不顧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讓你付出代價之前,她是第一個需要付出代價的。”
“她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已經夠可憐,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林悅生挑眉:“怎麼?心疼了?”
“我只是同情她。”
“同情她不如把她娶回家,都說我們男人有初戀情結,你們又曾經相愛過那麼多年,你給他一個依靠,讓她不至於無枝可依,豈不是更好?”
石江聽出了他的諷刺之意,面無表情的回答:“我已經結過婚了。”
“哦?”林悅生頗意外,但隨即笑了笑:“結婚也沒關係,可以離婚,如果你妻子知道了你和沈芊雪之間的事,那……”
“請你不要打我妻子的主意。”
石江脫口而出,原本刻意保持的平靜開始顯露出慌亂之色,林悅生心想,果然每個人都是有軟肋的,對面的這個男人,也不例外。
“我可以替你保守秘密,但是,你必須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他有些警惕。
“沈芊雪是不是嘟嘟的親媽?”
林悅生已經不去問嘟嘟是誰的孩子,因爲他知道石江不會回答,但是確定孩子是不是芊雪所生,同樣很重要。
“是的。”
“她這幾年都在哪裡?孩子在哪出生的?”
“不知道。”
石江的回答,林悅生頗爲不悅,蹩了蹩眉,繼續問:
“那你和沈芊雪是從什麼時候又開始聯繫的?”
“就是前不久,街上偶遇的。”
“你確定?”
“確定。”
“好。”林悅生起身,意味深長的說:“石先生,爲了前途着想,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幫着沈芊雪害人害已,一個女人拿着孩子的生命威脅一個男人,這種女人,值得你爲她犧牲嗎?”
石江的表情有些僵硬,內心似乎也有些掙扎,但卻沒有針對林悅生的話,做作相應的回答。
“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是要拯救她與病態之中,而不是陪着她一起走火入魔。”
林悅生轉身離開,沒走幾步,石江突然開口:“芊雪這幾年發生了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下午回了公司,林悅生佇在辦公室落地窗前,仔細回想着石江最後說的那句話,可信度有多少,如果連他也不知道沈芊雪這幾年的經歷,那就只能說明,芊雪心中有一個大秘密,是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的……
正在他爲這個大秘密苦惱時,發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小插曲,那就是石江的老婆竟然找到了林家,揚言要見沈芊雪。
一大清早,石江的老婆來勢洶洶,除了沈芊雪本人外,就只有林悅生明白原因了。
“姓楊的你給我出來!”
石妻的怒吼聲引起了林家人的不滿,林夢瑤扯着母親竇華月的胳膊埋怨:“這沈芊雪到底怎麼回事啊,把我們家弄得雞犬不寧了!”
“誰知道,還是喬曼最讓人省心,偏偏你哥就是喜歡這些麻煩精!”
林悅生下樓,厲聲質問家裡的傭人:“誰讓她進來的?”
“我們攔不住啊……”
沈芊雪也下來了,她一見到找她麻煩的女人,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你這個女人還要不要臉?你把我丈夫害得工作也丟了,現在還嚷着要和我離婚,你滿意了嗎?!”
面對石妻的憤怒,沈芊雪冷冷的說:“你丈夫丟了工作與我何干?他要和你離婚又與我何干?”
“你不去勾引他,他會落的這個下場嗎?我們原本幸福的家庭會落得這步田地嗎!”
林悅生大概已經猜出眼前這個憤怒至極的女人是誰,因爲石江失業,正是他親手而爲。
“石太太,這裡是我家,請不要在這裡大吼大叫。”
他上前,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石妻冷笑:“你還替這個女人說話嗎?我告訴你們,她的孩子根本不是你們林家的,是我丈夫動了手腳!你們只是接納的不過是一個野種而已!”
“既然你都說了是你丈夫動的手腳,一個沒有職業道德的人,失業了又能怨誰?不能說別人勾引了你丈夫,只能說你丈夫經不過誘惑,說的難聽點,就是一個沒有腦子的豬!”
石妻被他諷刺的面色鐵青,轉而把氣都撒在沈芊雪身上,她破口大罵,語言*不堪,林悅生忍無可忍,對家裡的傭人說:“把她給我拉出去!”
對這個來找麻煩的女人,他冷酷無情,不是因爲對沈芊雪有情,而是因爲,怕太過激勵的爭吵,會被樓上的父親聽到,況且,他也不允許家裡被人用語言玷污。
“沈芊雪,你給我記住了,你讓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到哪裡去,你給我等着!”
朝顏早上剛到雜誌社,便被主編叫了過去。
“小顧啊,派給你一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聽說在我們隔壁市有一個偏僻的漁村,那裡的漁民純樸善良,祖祖輩輩以養魚爲生,我想讓你去採訪一下他們,然後我們出一期關於漁民生活的紀實報道,相信這個與都市繁華完全不同的另類生活,一定會吸引讀者的眼球。”
朝顏愣了下,馬上答應:“好!”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同意,其實有好幾個人想去,但我還是覺得你最適合,因爲去採訪那些漁民,肯定是要和他們共同生活幾天,從主觀上了解他們的生活習慣,咱們社裡那些傢伙,我瞅來瞅去就你最能吃苦,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一定要把任務圓滿的完成啊。”
“主編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採訪出一篇新穎的題材,爲咱們雜誌社打響知名度!”
“好,好,那你去準備一下,今天就出發吧。”
朝顏出了主編室,立馬發了條短信給林悅生:“我臨時要到外地去採訪,找不到我不要擔心哦。”
林悅生接到短信,立馬打電話過來了,朝顏看着熟悉的號碼,溫馨的笑了。
“喂?幹嗎呀?”
“你要去哪裡?”他問。
“去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而且不要問我什麼時候回來,因爲這個還是未知數。”
“什麼鬼地方,歸期都不能確定?”林悅生有些不悅:“你趕緊別幹了,回公司來。”
“我不要,我在這裡乾的好好的,不想再換了,再說,要是哪天又出狀況我再被迫離開公司,那幾進幾齣別人不說,我也夠難堪啊。”
“不會的,絕對不會。”
“你再怎麼保證我也不會動搖的,因爲我挺喜歡這工作。”
“你……”他停頓了一下:“真是敗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