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曼的臉色很難看,她一直都想不通林悅生爲什麼要選擇一個陌生的女人結婚,不過此刻她明白了,這個女人太不簡單。
“別說我沒提醒你,林家的門不是誰都可以進的!”她冷哼一聲,看向朝顏的目光充滿了不屑。
“林家的門誰能進,誰不能進,我說了算。”
林悅生指了指客廳的門:“出去。”
喬曼瞬間顏面盡失,她恨恨的衝林悅生吼了句:“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知道再留下來只會自取其辱,她最後瞪了朝顏一眼,決然離去。
客廳裡總算安靜了,朝顏鬆開搭在林悅生胳膊上的手腕,吁了一口氣,道:“做你的女人真辛苦,拖着帶傷的身體還要出來戰鬥……”
“是我讓你出來的嗎?”言外之意,你安分的躺在牀上,有你什麼事?
朝顏不樂意了,她鬱悶的嗔了他一眼:“哎,我好歹幫你搞定了那個難纏的女人,咱能不這麼沒良心嗎?”
“良心當然有,走吧,帶你吃好吃的。”林悅生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可是她卻覺得彆扭極了。
這算哪門子事?爲什麼要牽她的手?而且還是像牽寵物一樣的牽?!
林悅生拉開車門,隨口說:“今晚回家嗎?”
“爲什麼這麼問?”待他上車後,朝顏不解的反問。
“根據你回不回家,選擇不同的用餐地點。”被時間約束的女人,傷不起啊……
顧朝顏頓悟的點頭:“當然回家了,耶,我還沒問你呢。”她眉頭一蹩:“你從醫院把我接出來的時候,我不是讓你送我回家嗎?爲什麼我又在你家?”
林悅生一怔,隨即笑道:“問你自己啊,半路上招呼不打一個的就暈過去了,那種狀況下,我要是把你送回家,你爹媽還不知道我對你做什麼了呢。”
“切——”朝顏沒好氣的扭過頭,“都已經昭告天下,我懷了你的孩子,還會擔心別人誤會你做了什麼?!”
此地無銀三百兩……
林悅生聽從了顧朝顏的建議,把車停在一家有名的湘菜館。
“我們老闆每次請吃飯都來這裡,你來過嗎?”她好奇的問。
“來過。”
朝顏驚詫的挑眉:“真的?”她以爲,他不是會來這種地方用餐的人。
“不過是個吃飯的地方,用得着騙你嗎?”
林悅生停好車,與她肩並肩走了進去。
找好了位子,服wu生送來菜單,林悅生說:“挑你喜歡吃的吧。”
她也不客氣,拿起菜單仔細翻閱,肚子已經餓的快要前胸貼後背,此刻沒見着真正的食物,光是菜譜上的參考圖,就讓她口水都差點噴出來。
“幹鍋土匪鴨,你吃嗎?”她擡頭徵詢他的意見。
“可以。”
繼續埋頭,過了幾秒鐘,又擡頭問:“紅燒土匪魚,吃不吃?”
“可以。”
“那手撕土匪雞呢?”
林悅生放下手裡的雜誌,濃眉收攏:“顧朝顏,你土匪嗎?”
又是土匪雞,又是土匪鴨,哪個女人跟他一起出來吃飯,會點這種讓人驚悚的菜名……
服務生送來了一桌的美食,色香味俱全。
顧朝顏夾了一塊土匪鴨給林悅生:“你嚐嚐。”
他優雅的吃了一口,讚道:“不錯。”
“這個也嚐嚐。”她又撕了一塊土匪雞。
林悅生再點頭:“嗯,這個也不錯。”
她又讓他嚐了幾道其它的菜,均得到了林悅生的肯定,於是,丫的開始得瑟了。
“我跟你說啊,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內在的東西纔是完美的。”
喝了一口豆腐湯,繼續得瑟:“就好比女人,長的漂亮的,不一定品德就好,反之,長相平凡的,也不見得就沒有內涵。”
“還有……”
林悅生打斷她的話:“你想說什麼?挑重點吧。”
朝顏指着滿桌的佳餚道:“我想說的就是,你別看這菜名挺土的,好吃纔是硬道理!”
“……”
第一次面對面吃飯,可能兩人都餓了,愉快的吃了很多。
酒足飯飽後,朝顏很慶幸的說:“看來我們在飲食上沒有分歧。”
“應該說我不挑。”林悅生提醒。
“我不也不挑嗎?”她擡高下巴。
“都是你點的,你當然不挑。”不喜歡吃就不會點,怎麼好意思說不挑。
“……”
出了餐廳,顧朝顏不甘心的問:“林悅生,你真的不挑食嗎?”
“恩。”
“爲什麼?”她還不死心:“像你這樣蜜罐裡泡大的人不是應該很挑的嗎?”
林悅生一手握着車門,等着她進去,她卻一副不見黃河心不死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是爲了裝完美,才故意什麼都吃的對不對?”
就算再有耐心,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林悅生強制性把她塞進車裡,用力關了車門。
“我再說一遍,我不挑食,我只挑女人。”發動引擎前,他無比肯定的強調。
朝顏邪惡的伸長脖子:“我有多好?”
“什麼?”林悅生被她問的一頭霧水。
“你不是說你只挑女人嗎?如果我不是很好,你怎麼會挑?”秀眉下,一對水汪汪的大眼,閃着精靈的光。
“挑中你,是因爲……”
“我講義氣。”她替他作了回答。
車廂裡靜了下來,朝顏單手托腮,凝視着窗外一閃而過的夜景。
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哪個男人,發自內心的愛她,她聰明美麗,卻從未聽過一句簡單的:“我愛你。”
車子停在了顧朝顏家的巷子口,她下了車,正要跟他說再見,林悅生也跟了下來。
“明天我們先去把證領了。”
朝顏怔了怔,“爲什麼?”
他走到她面前,揚起一抹俊逸的笑容,“剛纔你一副黯然失落的表情,我擔心夜長夢多,你反悔怎麼辦?”
她纔不相信他說的話,他說過任何時候,都會給她全身而退的機會,又怎麼會擔心她反悔!
“你剛纔一直在偷窺我嗎?”她失神不過是幾分鐘,竟然也能被他看到。
“這麼說,你承認剛纔真的失落了?”他玩味一笑,雙手環胸:“來,說給哥哥聽,爲什麼失落?”
哥哥?“……”肉都麻死了!
接到林悅生電話的時候,朝顏剛結束部門會議。
“喂,有事嗎?”她一手抱着文件夾,一手拿着手機。
“我在你公司門口,出來吧。”
她愣愣的停下腳步:“幹什麼?我在上班呢。”
“領證,昨晚不是告訴你了。”
“……你是說真的?”她壓根就沒當回事,還以爲他在開玩笑。
林悅生不想浪費過多的時間跟她討論真假這個問題,只說一句:“你出來。”便掛了電話。
“喂?喂?……”朝顏對着手機連喊了幾遍,確定對方已經掛斷後,焦急的向公司大門奔過去。
黑色的邁巴赫張揚的停在公司正門中央,林悅生戴着一幅墨鏡慵懶的倚在車背上。
“你幹嗎掛我電話?”她氣喘吁吁的衝到敞開的車窗邊質問。
“我上午還有兩個會要開,哪有那麼多時間浪費。”他捏了捏眉心:“上車吧。”
朝顏生氣的嘟嚷:“既然很忙領什麼證嘛,乾脆就別領算了……”
林悅生推開車門,他高大的身軀站到她面前,雙手自然的搭在她肩上:“你要知道,不是哪個女人都有機會跟我去民政局。”
就好比他這個人,也不是她有機會認識的,如果不是因爲那場意外……
“顧助理,你男朋友嗎?”身後傳來探究的聲音,朝顏尷尬的回過頭——
“……是,是的。”
問她話的是前不久才上任的經理程廣,他好奇的打量着林悅生,眼裡的驚詫顯而易見。
“不錯,男朋友很出色。”
看來這個新來的經理根本不認識林悅生,朝顏爲擺脫他的審視,連忙說:“經理,我請半天假可以嗎?”
“好。”得到了程廣的應允,她迅速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到了民政局門口,她攤手:”我身份證和戶口薄沒帶。”
林悅生一臉淡定的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李達,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怎麼樣了?”
“好,快點過來,我已經到了。”
他掛斷電話,朝顏疑惑的問:“誰啊?”
“我助理。”
話剛落音,李達從一輛車裡奔了下來,他誇張的對朝顏深深鞠躬:“太太好。”
朝顏被她嚇了一跳,慌忙擺手:“別,別這麼叫,我們還沒結婚……”
李達嘿嘿一笑:“這不都到民政局了嗎?馬上就水到渠成了!”
林悅生一巴掌拍在他頭上:“渠什麼渠,東西呢?”
收起嬉皮笑臉,他從公文包裡拿出戶口薄和身份證,恭敬的遞過去:“這呢,林總。”
“這不是我的嗎?”朝顏驚詫的奪過去。
“我的身份證和戶口薄怎麼會在你這裡?”她震驚的問。
李達解釋說:“林總吩咐我去你家拿的。”
“你……”朝顏視線移向林悅生,無語至極。
“她爸媽說什麼了嗎?”林悅生反問李達。
李達拍拍胸脯:“當然說了,不過按照您的指示,被我搞定了。”
“什麼意思?”朝顏皺眉。
“我來示範給你們看。”李達清了清喉嚨:“什麼?要我女兒的身份證和戶口薄?什麼?要帶我女兒去領證結婚?”
換回自己的聲音,他解釋說:“這是太太媽說的,接下來就是太太爸上場了……”
“哎喲個媽,我養個女兒容易嗎我?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去領證了,那我這二十幾年不是白忙活了?!”
又換回尖細的女聲:“三順,咱女兒要嫁的是大戶人家嗎?看來是想霸王我們了!”
“就是,太過分了,這婚事咱不能同意!”
李達示範完畢,林悅生噗嗤一笑,朝顏立在原地,惱羞成怒……
“按照林總您的指示,我把一張支票遞到他們面前,嘿,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僅身份證和戶口薄給了我,還讓我捎話給您呢。”
“哦,什麼話?”林悅生戲謔的問。
“歡迎林女婿改天來家裡坐坐……”這一句話,李達幾乎是吼出來的,聽在林悅生耳中,先是一徵,而後便是狂笑不止。
顧朝顏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爲自己有這樣勢利的父母而感到屈辱,她一直想維護的尊嚴,在一張支票面前,輕如鴻毛!
李達完成任務,功成身退,待他一走,朝顏憤怒的指責林悅生:“你很開心是不是?我父母的貪婪,讓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林悅生看她這麼生氣,溫潤安撫:“別多想,我只是覺得你父母很幽默而已。”
朝顏不接受他的安撫,轉身要走,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相比你而言,我的家庭也高尚不到哪裡去。”
這一句話說的誠意十足,朝顏很感動,他能記得她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這一點,難能可貴。
結婚的手續辦得很順利,出了民政局,林悅生揚了揚手中的結婚證,戲謔的說:“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這個時候,顧朝顏想到了曾經反覆思考的一句話:“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
想到未來的公公婆婆,她仰天長嘆:“這次,又沒投到好人家……”
“嘀咕什麼呢?”林悅生好奇的問。
“沒什麼。”她失落的往前走,如果說以前走過的路坎坷不平,那麼未來的路,同樣佈滿了荊棘。
小時候,騰宇的奶奶告訴她,女人命薄如紙。什麼樣的命運造就什麼樣的緣分,即使現在手握紅本,她也清楚命薄緣慳的道理……
命運壞,緣分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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