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走着的織雪水月，在不經意間嘆了一口氣。她自嘲似地笑了笑，擡頭望了望天空。
自言自語道：“那個笨蛋，每次都只會說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說得像是自己擁有掌握一切的實力一樣，其實弱得要命。真是一個，大笨蛋！”
“好了，總算是到了！”
冥月一句如釋重負的話語，弄得剛剛被放下的天露臉上泛起一陣紅暈。
說實話，冥月也是很疲勞的，雖說天露不是很重，但是揹着一個人走在這個隨時遍地的樹林之中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三人再接近一個上午的時間耗費之後，終於回到了——露宿地。
冥月直接躺在了地上，閉上了雙眼，因爲這樣才能使他稍微放鬆一會兒。
天露則依然如同一個貴族家的小姐一樣，跪坐在冥月的身邊，嘴角抹過一絲淺淺的微笑。
最不和諧的是織雪水月，她的臉色有些奇怪，似乎發現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的確有一個詭異的事情，天露失去了靈力、冥月完全沒有任何靈力，當然不會感應到靈壓感。
但是，織雪水月卻不同，她能夠清楚地感覺地到，這裡殘留有靈壓，而且是一股很強大的靈壓。她舉目四望，可惜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她堅信，在他們離開這裡之後，一定有人來過這裡，或者是幻靈也說不定。
可是，爲什麼自己沒有能夠早早地發現這個問題？那個傢伙是朋友？還是敵人？是威脅？還是安全？
不知道，無法判斷。
“給我講講使徒吧。”
耳邊傳來冥月的聲音，織雪水月下意識地轉過頭去，不過卻發現冥月不是對自己說，而是問天露。
有些小失落，但是無所謂。
“月想聽什麼呢？”
“什麼都好，唔……”冥月坐了起來，保持了與天露平行的位置，“第一使徒是什麼樣的人呢？”
天露有些內疚地說道：“對、對不起，我對第一使徒完全不瞭解。”
“這樣啊，沒關係，那就算了吧。”冥月依然微笑道。
“對不起，而且這段時間他並不在命運城堡，已經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天露道。
“第一使徒，裁決者，星辰。”
冥月與天露同時轉過頭去，冥月奇怪地盯着織雪水月，而天露則是驚訝。驚訝，就代表完全正確吧。
“喂，你爲什麼知道這麼清楚啊。”冥月有些奇怪地問道。
“問的是沒有意義的問題。”織雪水月閉上了雙眼，似乎又在閉目養神。
冥月顯然對於這一回答表示很不滿，道：“什麼叫沒有意義啊！你總是知道很多很奇怪的東西，不是嗎？水月。”
織雪水月依然閉着雙眼，冷笑了一聲說道：“沒有意義就是沒有意義，沒有意義的問題我不想回答。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不知道又能怎麼樣？完全沒有知道的必要，所以無意義。”
見冥月還要繼續說下去，天露似乎嗅到了一點兒火藥味，急忙道：“每個人都會有秘密的，強問是不好的。”
聽到天露的勸阻，冥月也只好不再繼續爭論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冥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個自己一直都想要詢問的問題，道：“天露，零界是什麼東西？”
天露略微吃驚地回答道：“月不知道嗎？”
“不知道。”冥月現在才明白什麼叫沒有意義的問題。
接着天露正色道：“所謂零界，月能夠理解字面上的意思嗎？”
“嗯，其實我一直在想‘零界’中的‘零’，難道意思是‘靈’？也就是說和靈力有關。”冥月認真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天露微笑着，表示認可這種說法，道：“也可以這麼說，不過那個‘零’還有一個意思，是無，也就是沒有。沒有的結界，這就是‘零界’的含義。”
“沒有的結界嗎？”冥月道。
天露頷首繼續說道：“是的，普通的結界的話，月是看得見、摸得着的吧。”看着冥月點了點頭，天露微微一笑，“但是，零界的話，月是即看不見、也是摸不着的。”
冥月這纔想起，在扭曲叢林天露釋放零界的時候，的確自己並沒有看見有類似結界的東西。
“零界，是脫離了現實世界的另一種存在。就像是兩個平行的光線，永遠不會相交在一起。”天露見冥月眼神依然表示出了不解，耐心地說道：“換句話說，就是一個獨立存在的空間。零界之中的世界，不會和真實世界有任何衝突。時間停止，也就是這個意思。在零界之外的人看來，似乎是一眨眼的時間，但是在零界之中，說不定已經過上了一天、兩天，甚至一個月、一年。”
“啊！”冥月吃驚地喊了出口，他記得那個時候的確傷勢恢復有些太過於脫離現實了，原來是這樣子的。
天露繼續說道：“零界只有掌握靈力很厲害的魂術師才能夠展開，是爲了將一切不合理的現象變爲合理。在零界展開的範圍之類，無論裡面的人將那裡毀壞得有多麼嚴重，一旦零界結束，那麼那裡依然會還原成以前的模樣的。”
“也就是說，零界具有控制時間性、恢復性以及獨立性吧。”冥月這樣總結道。
天露點了點頭，道：“不過，還要加上一個。”說道這裡，天露頓了頓，然後笑着說，“強化性。”
“強化性？”冥月驚訝的問道。
“嗯，強化性。展開零界的魂術師，必定或多或少能夠讓零界爲自己帶來一些好處。比如增強靈力、增快速度、減少傷害等等。”
冥月大致上瞭解了零界的含義，這才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
“我有兩個疑問。”冥月如是說着，接着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豎起，“一，零界之外的人，看着零界內的情況，難道不會奇怪嗎？”
天露耐心地回答道：“零界是將一切不合理變爲合理，其實也就是欺騙了零界之外人的雙眼。用一種符合常理的假象，來欺騙他們的雙眼，所以他們不會有任何地方覺得不合理。”
冥月頷首，接受了這個說法，然後他只留下了食指豎着，問道：“第二個，就是零界能不能突然闖入呢？我是如果有人一不小心走進了零界展開的範圍之內，那麼又會是什麼樣子？”
天露仔細思索了一會兒，回答道：“如果是普通人，那是不可能的。因爲在他們的眼中，零界展開的範圍之地是他們不能夠踏入的地方，這是假象欺騙了他們的雙眼，所以他們會下意識地避開零界展開的範圍之地。但如果是魂術師或者靈力夠強的人的話，那麼他就不會被假象所欺騙，能夠看見零界。但是一般來說不會輕易進入別人展開的零界，因爲不知道那裡面是危險還是安全。不過，非要進入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一旦進入，零界的展開者便會立刻發現有人闖入了自己展開的零界，而那個闖入者，則會因這個零界的強弱而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所以普通的魂術師之類的，如果輕易闖入別人的零界，說不定會在進入的那一刻死亡的。”
“嗯，完全明白了！”冥月站起身來，伸了伸四肢。
而在這個時候，織雪水月突然走到了冥月和天露之間，然後轉身背對着天露看着冥月說道：“你稍微離開這裡一會兒，我有事情想問問天露。”
“啊！”冥月用着奇怪的眼神盯着織雪水月，道：“我現在就走？”
“嗯。”織雪水月微笑着點了點頭，“現在。”
微笑，居然是單純的微笑。冥月心裡本來還想要繼續說下去的，但是口已經不聽話。
“嗯。”
徑直地走向了樹林，沒有絲毫猶豫。冥月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聽織雪水月的話，或者說大腦想的和身體做的完全不一樣。
“唉！我不會真成她的僕人了吧？”
“爲什麼非得要我走開啊？”
冥月一邊抱怨着，一邊用腳踢着腳下的碎石子。畢竟這種狀況可以說是被人趕出來的，他的抱怨心態也是正常的。
左邊是無法拔出的“月之光芒”，右邊是一柄普通無奇的鐵製長劍。
遊蕩在這個樹林已經很長時間了，無聊，相當得無聊。
在這不知道還要遊蕩多長時間的時候，冥月忽然眼前一亮，看見了一旁草叢之中有幾個蔓莉果。
他心想，反正自己已經中了這蔓莉果之毒，再多吃幾個也無妨吧。
於是，他摘下了一個蔓莉果，滿意地咬下一口。果然還是那股好像草莓的味道，冥月的腦海間瞬間閃過了那句話——“那麼我想你應該能夠吃出死神的味道吧”。
“切——水月那個傢伙，死神的味道是什麼味道，反正一定難吃得要死！”
冥月又咬了一口蔓莉果，拳頭大小的蔓莉果已經被吃掉得差不多了。他隨手一扔，接着繼續走向前面。
還是沒有任何毒發的症狀，沒關係沒關係。看來我的運氣的確不錯，至少還活過了一天。
看着自己的手掌，要是自己也能夠使用魂術就好了。聽完了天露的介紹，對靈力世界又多了幾分嚮往之情。
無聊！無聊！無聊地要死！
冥月又隨手摘下了一個蔓莉果，接着看了看，咬了一口之後，便用力地扔下了天空，大喊道：“無聊！”
沒有落地的聲音，怎麼可能？
幾秒之後，仍舊沒有聽見被自己扔出去的蔓莉果落地的聲音，冥月心裡有幾分奇怪。
就在冥月還沒來得及想明白這個問題的時候，一聲女子銀鈴般的笑聲打破了他思維空間。
“是誰！”冥月警惕地喊出口來，聽笑聲傳來的方向，是距離自己十幾米開外的地方——天空。
他清楚地知道，織雪水月不可能能夠做到升空，天露目前靈力盡失也做不到。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在這個被遺忘的荒原之中，還有他不知道的第四個人存在，或許不是人類也說不定。
能夠做到可以讓自己升空的，絕非尋常的魂術師能夠做到，那麼這麼厲害的一個強者在這裡幹什麼？
是誰？櫻夢，不可能，這笑聲絕對不是她！那麼，是其他的使徒嗎？
“誰？你問誰呢？”奇怪的話語，不過本尊的樣子並未出現。
冥月右手已經按在了右側腰間的那柄劍上，他謹慎地觀察着四周，問道：“廢話，當然是在問你！”
“你？你是誰？我又是誰？誰是誰？”依然看不見本尊的模樣。
“我懶得和你繞圈子，你廢話真多啊！”冥月冷笑了一聲，看來自己遇上的並不是一個安全的傢伙。
“廢話？什麼又是廢話？什麼又不是廢話呢？對我來說，你說的是廢話，而我說的是真理。”又是幾聲笑聲，不過依然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