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帝都國際機場的飛機上,季鬱白將調查到的戴維真實身份告訴了慕雅蘭。
慕雅蘭驚訝地張大嘴巴,“意大利黑手黨大佬的私生子?”
天吶!她到底是惹上了什麼危險人物,黑手黨根本不是她這種人能對付得了的!
瞬間,戴維對她做的那些事情洶涌到眼前,才過幾天,歷歷在目,慕雅蘭瑟瑟發抖起來,一定要回國,必須、只能回國!
否則她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戴維那個人不僅身份危險,性情也是變態的很,要是再被他抓回去,慕雅蘭不敢想象自己將會遭遇什麼!
連忙側目看向身邊神情波瀾不驚的季鬱白,突然有種好似天塌下來他都會面不改色的感覺,心中不禁安定了下來。
“鬱白,……你心裡是不是很恨我,你現在肯定恨死我了,我現在恨不得死的人是我,寒川走了,剩下我一個人……寒川如果還在,一定會保護我。”慕雅蘭擦起了眼淚,絮叨起葉寒川的好來。
原本只是想演戲給季鬱白看,說着說着不禁悲從中來,葉寒川對她的確無話可說,可惜現在如何感念,也不能讓他活過來。
……
“你在開玩笑吧?”鬱雪對着電話嘶吼,“想騙我回去麻煩換個說法,前面說葉叔生病了,這下更誇張,葉寒川死了?哈!太陽打西邊出來,他都不會是死!”
董曼青嘆了口氣,“本來想讓你一個人回來,現在我不放心了,將電話給你嫂子。”
鬱雪暗哼一聲,掛了董曼青的電話,買了機票就要出門。
“鬱雪,我陪你一起。”時染提着簡單的行李追了過來。
看着時染微微挺起來的孕肚,鬱雪忍不住擔心,“你現在揣着球不方便,要是被我哥知道了還不宰了我!”
時染直接越過她往外面走去,轉身見她站在原地神色不明,“鬱雪,他們都不放心你,我必須陪你一起去。”
“小染,你早就知道了吧,你肯定早就知道了,你和我哥一起瞞着我!我哥去國外一定是去處理葉寒川的事情了!”鬱雪的語氣相當冷靜,然而越說下去越沒有邏輯。
最後捂着臉蹲了下來,“怎麼會呢,你們肯定看我沒心沒肺,所以就開這樣的玩笑讓我害怕!我害怕了,我改好不好,你快跟我說葉寒川沒事,他還好好的!小染,他怎麼會死,不久前他還問我答不答應和他在一起!”
時染的確先鬱雪一步知道葉寒川的事情。
怕時染胡思亂想,原本想要回來說清楚的季鬱白在登機前,就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時染。
“鬱雪……別哭,好難看!”時染心疼地抱住她,胸口一陣陣揪痛,世間最大的痛生離死別。
葉寒川走得乾脆,留下的人該是怎樣痛苦?連時染這個跟他不熟的陌生人都大受影響。
“鬱雪,想哭就哭吧,你這樣我看着實在難受!”時染見她無聲流淚,不發出一絲聲音,心臟都疼得抖索了一下,“你不是說不稀罕這樣的男人嗎?”
“可……可我不想他死……他怎麼可以死……小染……葉寒川他怎麼可以這樣招呼不打一聲就死?我不信,不信!嗚嗚!”鬱雪狠狠擦了一把眼淚,站起來大笑,“你們又想騙我的眼淚,我纔不信,除非親眼看到他的屍體!”
鬱雪以光速衝回了季家,滿臉淚痕,渾身狼狽,剛到大廳就大聲嚷了起來,“我回來了,你們夠了啊!快把葉寒川給我叫出來,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在騙我,我……我……”
聲音越來越弱,鬱雪雙腿像是灌了鉛,僵硬沉重地朝着擺在大廳正中央的棺材走去。
“演得可真像啊。”鬱雪冷笑,“連這麼逼真的道具都擺上了,也不知道在玩什麼。”
董曼青聽到她的聲音,立馬擔心地從樓上跑了下來,見她靠近葉寒川的棺木,連忙從旁邊抱住她,“丫頭,我們不看啊,沒什麼好看的。”
“不看怎麼知道你們有沒有騙我!”鬱雪固執地推開董曼青,董曼青踉蹌了一下,被時染眼疾手快地扶住,聲音沉痛,“就讓她死心吧,她一直不相信。”
時染實在看不下這樣的鬱雪,倒不如讓她認清事實。
鬱雪看清棺材裡裝的是什麼後,靈魂像被瞬間抽走,失去力氣癱軟在地。
淚珠大顆大顆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嗚嗚,葉寒川,你混蛋!老是騙我的眼淚!”
……
季老爺子做主讓葉望將葉寒川的屍體停放在季家,按照老一輩的規矩,等過三天,運往殯儀館舉辦喪禮,再行下葬。
鬱雪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前腳剛到,後腳季鬱白就帶着慕雅蘭出現在季家。
一屋子的人圍着中央的棺材,回頭看向慢慢靠近的男女,有人沉默,有人疑問,有人憤怒。
時染看到慕雅蘭後,就知道那晚在手機裡聽到的女人聲音是誰了,之前還不敢確定,現在確定了心裡五味雜陳。
葉寒川走了,季鬱白會怎麼做?
時染連忙揮去腦海中不合時宜的想法,注意到季鬱白身上若隱若現的疲色,不自覺走過去握住他的手,無聲凝望,盡在不言中。
季鬱白對她安撫一笑,握緊她的手。
慕雅蘭滿臉悲切,私下卻耳聽八方,餘光一直關注着季鬱白和時染這裡,發現時染微微聳起的小腹,神情略頓,一絲不甘和嫉妒迅速劃過。
垂睫連忙壓抑情緒。
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裝的葉望面無表情地從後面走了上來,彎身用力一個鞠躬,“謝謝大家過來看寒川,謝謝!謝謝大家!”
期間夾雜着鬱雪的放聲哭泣,整個季家充斥着低沉壓抑的肅穆和傷感。
葉望痛苦的目光從鬱雪這裡一劃而過,落在慕雅蘭身上。
不知道爲什麼,慕雅蘭察覺到一絲危險和敵意,難道他知道什麼了?
眨眼的時間,慕雅蘭想了很多,就見原本還冷靜沉着的老人瞬間像是被踩了痛腳,朝她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