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浪子著
金羿三人在那年老村長的引領之下進入了中間那間新蓋的房舍,只見房舍之中,幾根松樹油脂所凝聚而成的火把,‘呼哧’、“呼哧”的不停燃燒,濃濃的松脂味滿屋皆是。
透過那松脂油燈所散發微弱燈光,只見那地面之上,滿滿的撲滿了十幾張草蓆,草蓆之上躺着二十幾名的小孩,這原本空間不是很大的房舍之內,顯得擁擠無比。
那些小孩小的只有兩三歲,大的有十一二歲,年齡較小的躺在那草地之上不斷的哭泣,年齡大些的孩子則是極力的忍耐,顯然是在受着疼痛的折磨。
那攙扶着村長的少女,一聽到這些孩子的哭泣之聲,立即跑向那些孩子,哄哄這個,抱抱那個,忙活一會之後,這少女原本白淨如脂的臉頰之上,滲透出些許珍珠般亮堂的汗珠。她僅僅一個人,要照顧這二十幾名孩童,忙來忙去,也剎是累人。
“麗珠姐姐,阿龍,好痛,阿龍是不是要死了?”一名年約十歲的小男孩,開口像那此刻正不斷忙活的少女問道,言語悽然,似是絕望。
“阿龍,你這麼這樣說,以後大家還要靠你捕魚給大家吃啦?你怎麼會死,別問這樣的傻問題好嘛!”麗珠親切的回答道。
“哪裡還能捕魚哦,你們也別瞞着我了,就連全村捕魚技巧最好的水生叔,都沒能捕到魚,昨天鄰家張爺爺與村長爺爺的對話我都聽到了,麗珠姐姐,你也不用騙阿龍了,阿龍什麼都知道了,我們現在吃的魚乾都是全村子剩下不多的積蓄了,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們都是餓着肚子啦,阿龍真的很想死了,爲什麼老天要這樣子對待我們村子的人,我們也沒有做錯什麼,嗚嗚嗚嗚……。”那孩子說到這裡已經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阿龍弟弟,你放心,我們會好起來的,回好起來的……”麗珠眼神堅毅,但是她話語之中卻不免充滿憂慮,畢竟這半月以來發生的這些怪事還是讓她那年少的心承擔了太多的壓力。
“老村長,煩請你告訴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原本大好的村莊,怎麼會變成這難民營一般。”齊蕙兒看到那些在草蓆之上不段痛哭的**,女性天生的母愛的自然而發,出言相問。
“尊貴的客人,你有所不知,這些怪事發生在半月之前,聽老朽爲你慢慢說來,哎……”,那些原本在草蓆之上或痛哭或**的孩童,此時彷彿才知道眼前多了三個陌生人,那男的高大威猛,比村子裡的牛大哥還要高大,尤其是那站立於此,那威凌的氣勢就足以震懾人羣,那兩名女子,一位豔若桃李,一位冷如傲雪寒梅,一時之間,這些村子裡出生的小孩,盡然忘記了疼痛,靜悄悄的聽着村長講話。
在那兩件怪事發生之前,蕭家村還是處於一片寧靜祥和之中,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蕭家村,白日裡男的出門打漁砍柴,女的在家料理家務,照顧孩子,和和美美,倒也是世外桃源。自半月之前,接連發生了兩起怪事,讓這原本美麗的鄉村瞬間發生鉅變。
半月之前,漢水之中捕魚的村民第一次空舟而返,這種事情在這祖祖輩輩生活了千百年來的村子是從來未有之事,原本以爲只是巧合之事,可是第二天、第三天……連續幾天下來,村子裡能夠涉水捕魚的勞動力,都派遣到了這漢水縱橫十里的水域去撒網。
可是更讓這些村民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那些灑入水中的魚網,十之八九都被刮破,這下這件事情可能不只是巧合了,那唯一的解釋就是怪事發生。
這第二件怪事,就是這蕭家村的一名村夫,名叫蕭虎,正是那先前守門護衛的青年―牛大的胞兄,在家中柴火用完之後,上山砍柴,可是這一去就是整整三天未歸,到了第四天夜晚酉時,蕭虎跌跌撞撞跑了回來,神志已經迷糊不清,等到酉時剛過方纔醒來之時,卻狂性大發,瘋狂的廝咬家人及鄰居。
剛開始這些淳樸的居民原本正沉浸在爲他去而復返的喜悅之中,絲毫沒有防範,等到發現這件怪事的時候,已經有將近二十多人被蕭虎給咬傷。
那牛大,真名蕭牛,因爲塊頭大,才被稱爲‘牛大’,實際上他是排行老二。那夜因爲去竄門才免於被這咬傷的命運,但是他次日回來之後得知這些事情之後,更是比那被咬傷之人還要難過三分,畢竟這些鄉親都是被自己兄長給害的。
但是奇怪的是發生了,常人被人咬傷之後,敷上幾副草藥,過幾日便完好如初,疼痛全消,可是被那蕭虎咬傷之人,傷口卻是不見癒合,反而還有被咬傷之處,潰難流膿,傷口日漸擴大,疼痛一天比一天更是厲害。
那蕭虎當時就被視爲妖魔給驅趕出去了村子,原本以爲那恐慌的一夜將會被人們視做惡夢一般,隨着時間的過去,就會漸漸淡忘下去,可是事情卻是越發的糟糕……
接二連三又有村民失蹤,然後又是再幾天之後回來,那些回來的村民,也是正如那蕭虎一般,先是神智模糊不清,接着在醒來之後,都是狂性大發而廝咬其他村民,六親不認,見人就咬,還好有了蕭虎的前車之鑑,村民都有了堤防之心,是以在蕭虎事件之後的四次咬人事件,才咬傷了十九人,合計蕭虎咬傷人員,共計四十一人。
可是這原本就只有不到兩百人的村莊,瞬間就有了四十一人受到了這奇怪的咬傷,那些咬傷不但不能治癒,還進一步擴大,時間一久,那受傷之人必然不堪忍受這傷痛的折磨而死亡。
這些咬人的人越來越多的出現在這原本的平靜而祥和的小漁村,出現的時間大多都是在傍晚之後,這下爲了抵禦那些不乾淨東西的攻擊,減少村民的傷亡,年老的村長出了個不錯的注意,將村民全體集中在一起,伐木製作柵欄,臨時搭建三間房舍做爲臨時的基地,這樣以來果然起到了不錯的效果,這十天以來雖說經常有那些不乾淨的東西來騷擾,但是村民都沒有受到傷害。
但是嚴重的一個問題殘酷的擺在了這些村民的眼前,那就是存糧不足,這將近半月時間的捕魚,卻一尾都未了捕到,以前儲存下來的魚乾、糧食等,已經所剩不多了,大多數村民都是儘量少吃一點,將更多的食物讓給那些抵禦那東西的青年以及那些受傷的小孩吃,畢竟他們纔是最需要的。
是以先前金羿三人看到的那些村民普遍都存在着飲食不足,而顯得精神不振。如此一來,這原本還算美好的小漁村頓時腹背受敵,舉步維艱,着實讓那年老的村長焦慮不安,原本還算飽滿的雙頰已經深深凹陷下去,想來是精神壓力大。
“哎……,想不到祖宗世代居住的地方既然會敗落在我的手中,蕭林有愧啊。”那村長嘆了一口氣,不勝唏噓,臉上全是悲悽,老淚悄然滑下,在那松脂燈光搖曳之下,顯得很是淒涼落寞,是啊,要是祖祖輩輩居住的地方在自己這一代的時候,出現了這將會滅族的災難,做爲這裡的一村之長,他承擔了太多的壓力,他迫切的乞求蒼天能夠開眼,降下神人,救助他們這些此刻正在受災受難的黎民。
“老村長,金羿三人不才,略懂一點醫術,你讓我看看這些孩子的咬傷行嗎?”金羿看着那老淚縱橫的村長,心中不忍,決心幫幫他們,助人也是修煉,也是在積累自己的功德。
“金小哥,你只管看便是,要是你能將這些孩子的傷給醫好,老朽來生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的大恩……”村長說到這裡,似乎很是激動,便欲弓身下拜。
金羿連忙伸出猿臂將那老村長給扶起,道:“老村長,金羿盡力就是,至於能不能行,我也不敢打包票。”
“行的,行的,一定行的……”,那村長此刻就好像那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對這眼前的三人抱有前所未有的希寄。
“麗珠姑娘,麻煩你幫我掌一下鬆燈,讓我來看看這些孩子的傷勢。”金羿笑着對那少女說道。
“好的,金羿哥哥!”麗珠乖巧跑了過去,掌過一盞松脂油燈。按說這點光線,要清楚情況其實也難不到三人,只是金羿更想能夠看清這些孩子的情況,是以才叫麗珠去掌燈。
熒熒火光,微弱照耀,松脂氣味陣陣撲鼻,人影晃灼。房舍之中,靜靜一片,小孩子急促的呼吸之聲,清晰入耳,一隻飛蛾,頓挫飛舞,翅膀撲打,飛舞一陣之後,向着麗珠手中所掌的松脂燈火撲去……
…………
夜幕降臨,明月初升,繁星點綴,閃閃發光,河風吹拂,柵欄一陣搖曳,發出‘嘎吱嘎吱’聲。
“蕙兒、雪兒,天色已晚,我們分頭行事,你們留在村子中幫助村長他們抵禦那些腐屍,我去漢水中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搗鬼,讓村民們無法捕魚。”
金羿、齊蕙兒、冷芷雪以及村長祖孫兩人站立在那中間房舍之外,經過先前的診治檢查,金羿三人判斷的是這些咬傷是被腐屍所咬,那腐屍製作是冥巫派獨有的秘術,也就是說那幾名村民已死,如此消息只是金羿三人才知,腐屍本性兇殘,加之是死物,更是兇悍無比,被其咬傷之人,均會中其一種腐屍毒,還好這些被咬傷之人中毒不深,時間也不久,那些腐屍也是新近才死亡,自身所帶屍毒本就不重,拿出幾粒普通的蜀山一脈解毒丹藥,放入水中,讓這些中毒的村民一人喝上一碗,那屍毒自然解去,只是那傷口還需要過上一些時間才能痊癒。這些村民本就淳樸老實,被金羿三人一救,自然是感恩戴德,奉若神靈,尊敬萬分。
“國以民爲本,民以食爲天。”,當務之急就是要解決這些村民的果腹問題,憑藉金羿三人的眼光,略微分析一下就知道這漢水之中,有人搗鬼,要不然怎麼會方圓十里都未曾有魚羣出沒,相反的魚網還被刮破如此之多。
只是這腐屍危險尚在,是以才叫兩女留下相助村民,剛開始兩女堅決反對,那齊蕙兒更是誇張的說金羿故意將她們兩丟開,冷芷雪雖然沒有開口,但寒目之中滿是柔情與不捨,在金羿的多次保證不丟下她們,並且多番好言相勸之後,才勉強答應留下幫助村民抵禦腐屍。
午夜時分,漢水之畔,一名高大的男子,默默站立,月光柔柔的淌下,輕輕的撫摸着那漢子的猿身,宛如溫柔的妻子輕輕的撫摸着自己心愛的丈夫的背身。
金羿凝神觀望,靈識散去,一一搜尋。忽然,漢水中央,驚濤四起,一陣陣水花冒起,水花之中,靈氣四溢,“道家法力真元?難道這漢水之中做怪的不是妖怪,而是修道之人,只是這氣息怎麼有點彆扭,又有妖物的氣息,怪哉?”金羿心中一陣納悶。
“嘿嘿,兄弟們,快出來,今晚的月色很好,月亮靈力也很充足,快來吃一些。”一聲稚嫩的童音響起,只見水花過處,一顆奶娃娃的小頭,探出水外,漸漸的顯示出全身,只見那東西全身粉嘟嘟、亮堂堂的一片,胖乎乎的小手掌不但向上招動,那樣子可愛至極,分明就是一個頑童。
全身自肚臍以下,赫然是一條金黃色的魚尾,魚尾搖晃,泛出道道黃金光芒,無數小魚,紛紛躍出水面,潔白的魚肚在月光之下,亮如繁星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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