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浪子著
次日凌晨,狐洞之中,那長及一尺,粗如幼兒手臂的蠟燭,已經燃燒近半,燭臺旁邊一張精緻的蘭木牙牀之上,羅帳垂下,紗幔闔籠。
透過那白紗羅帳,三具軀體糾纏在一處,在這張精緻而小巧的牙牀之上顯得極是擁擠。此三人睡相頗爲歡愉,只見那中間之人,敞開那雙修長而肌肉微鼓的猿臂,將左右兩邊的美麗佳人,給牢牢攔住,生怕這兩人隨時會飛走一般。三人嘴角笑意猶存,顯然還是沉浸在那昨夜的溫存夢境之中。
驀然,那男子微微翹起細黑而濃密的眼睫毛抖動一下,漸漸眼皮微微張開,眼睛之中陡然射出一道光芒,要是有人在旁的話必然會被這男子眼中的那道光芒給震住,因爲那道光芒之中包含的盡是濃情,再配合上這男子那張盡是剛勁的方面,說不出是誘人還是攝人。
金羿緩緩起身,從兩女粉頸玉脖之間,將雙手抽出,俯下身子在兩女的額頭之上輕輕一吻。擡頭向着牀單之上瞧去,只見那原本白淨無暇的絲綢牀單之上,赫然多了兩朵嬌豔欲滴的寒梅,寒梅點點綻放,將這年少的少年給帶入無盡的思緒中。
對於齊蕙兒,彼此兩人早已經心心相連,自那八年前的山門對罵,紅霄飛劍之上的剎那驚豔,那寒潭禁地險死還生的‘殉情’,那錦江之畔,柳絮飄飛,兩人情意綿綿的激情深吻,那楓葉林中共抗鬼女極度死域,幾番同生共死,像這般的溫存只是遲早的事罷了。要不是昨夜,爲勢所迫,救人要緊,更不會因爲那救人之後自己的情慾高熾,加上心中有愧於齊蕙兒,也想好好的補償一番,纔會在那‘救人’之後,一併在這狐狸石洞之中舉辦這洞房花燭之大事。
世事幾多無常,愛憐多情淚雨,已然沉醉。今朝如夢方醒,猶記昨夜星辰沉寐。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回顧青梅錦簇,此情若非天注,又豈在那夜幕洞房深處。
俯下身子在齊蕙兒那張吹彈可破的秀美容顏之上輕輕一吻,擡起頭顱,看着那沉睡在牙牀內側,只與自己有個一面之緣的崑崙寒冰少女,心中升起一絲慚愧,要是自己能夠在第一時間就將她給攔住,或者是在那些狐妖出現的時刻,就出手將那些害人的妖孽給盡數擊斃,或許她就不會有如此遭遇。瞧着那張即便是被那棉絲薄被給覆蓋的嬌軀,也是滲透這寒意的少女,這與那昨夜身中春毒之後,那熱情如火,瘋狂向着自己索取的佳人,這真的是一個人嗎?想來她醒來還會原諒原諒自己嗎?那張悽楚而冰寒的容顏,那雙哀怨而無助的眼神。
猶似春蠶絲盡了,深鎖黛眉怨幾宵,怎堪回首昨夜今朝?
坐立牙牀中央,想來要是因爲自己的原因而導致這少女的多般苦楚,那自己豈不是比那些害人的妖孽好要可惡,默默注意着那寒冰女子的螓首,心中雜念叢生,一時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啪”的一聲脆響,金羿右邊臉頰之上赫然多出五道嫣紅的指印,微微有血珠鑽透皮膚,順着那剛毅的方面緩緩流下,嘴角之處更是留下一道血痕,剎是鮮豔,力道之猛烈,可見一般。
“羿郎,你這是幹什麼?”齊蕙兒尖叫之聲在這石洞之中產生道道迴音,再也不顧害羞,立馬坐起身子,隨手那出絲巾,爲金羿擦拭着嘴角和右臉頰之上的血跡。“你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要這般自己折磨自己,你難道是瘋了嗎?”齊蕙兒聲音哽塞,說話之時,也是斷斷續續,抽噎不斷,心疼至極。
“蕙兒,我沒用瘋,我只是想來有點對不住冷仙子而已。要是因爲我的過錯,導致冷仙子鬱鬱寡歡,那我豈不是第一大罪人。”金羿任由齊蕙兒那如玉一般的細手,拿着衣襟擦拭着自己的嘴角,隨手將那粉雕玉琢的嬌軀攔在懷中,口中不斷的訴說着原因。
“羿郎,你這又是何苦啦?倘若你不去替她解除春毒,就這麼見死不救,你不一樣是罪人,與其那樣,倒不如順水推舟,幫人一把,至少我是這樣的認爲的。”齊蕙兒躺在這金羿的懷中,一邊感受着這心愛男子那寬闊而厚實胸膛的溫暖,一邊極力爲他解除心結。
“這……,蕙兒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我每當想起冷仙子那冰冷的眼神,心中就是愧疚,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從此不再見人。”金羿如此道來,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
“羿郎,你要是這樣想,是不是有點太多心,對於女子來說,失貞之事固然重大,但是要是這失貞能夠換來自己一生的幸福,我想這應該是至爲關鍵的。在我看來,你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相信冷仙子妹妹也會慢慢體會到你的好,只是需要你不斷的努力證明罷了,而不是像你現在這般在這自虐。”齊蕙兒說完此話粉臂支起嬌軀,香脣奏上,吻着金羿那漸漸腫脹的右臉頰。
“是啊,既然自己得到佳人貞操,就應該好好的對待佳人,豈能在這裡自暴自棄,那豈不是讓眼前的兩女笑話。”金羿想通此節,心中豁然開朗,原本烏雲密佈的內心世界,轉眼便變的陽光明媚,一片清明。
擡起那正在輕吻自己臉頰的佳人下巴,道:“蕙兒,謝謝你,不管冷仙子醒來之後會是怎樣待我,我金羿對天發誓,此生此世,決不辜負你們兩人。”他誓言剛一說完,天空赫然一聲驚雷鳴起,似乎在印證這少年的誓言。
然而石洞之內的兩人,此刻卻是沉浸在那熱烈的擁吻之中,這一吻悠久而綿長,包含着這少年男子的無限感激之情,一直持續着,這沉浸在其中的這對夫妻,多麼希望此吻定格在這一刻永不消逝,哪裡還管得了外面的什麼雷聲雨點。
正當這對男女激情擁吻之時,那躺在牙牀內側的寒冰仙子冷芷雪,悠悠的睜開雙眼,其實她已經醒來多時,只是礙於害羞與少許的氣憤,佯裝未醒罷了。
先前金羿那抽耳光之聲,是多麼的響亮,宛若打在自己身上,眼前這對激吻的男女,那一席對話自己可是全都聽在耳中。回憶昨夜,自己身中春毒之後,怒殺羣狐,終因春毒藥力所制,無法凝聚真元,而被那對狐妖給狂亂攻擊。
要不是這眼前的男子出手相救,說不定自己早就被那狐妖給殺死,更爲可怕的是將自己元嬰給吸收,那樣自己連轉世重生的可能都沒有。即便是僥倖能夠逃出生天,那春毒又怎麼辦啦?那還不是要經過那瘋狂的一幕,才能保住自己的生命,那瘋狂的一幕至今還懸浮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歷歷在目,揮之不去,忘之不掉。先前他們的一席對話,尤其那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女子每一句話,不正是和自己的想法吻合嗎?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話雖說只是世俗的諺語,但是用到這修道之人之中也是毫不相悖的。道家一脈,本就不忌男婚女愛,若有情投意合者,甚至可以結成道侶,合籍雙修,共同體悟人生,參詳天道,那蜀山天璣首座,青雲真人夫婦,也就是現在金羿的岳父岳母,也就是此例。
冷芷雪心中萬念橫生,原本只是想這次下山歷練,斬妖除魔,多爲蒼生黎民盡點綿薄之力,殊不知這這渝州城內,初遇妖魔,便險些命喪,要不是這男子的拔劍相助,自己焉能活到現在。雖說女性至爲珍貴的貞節被那男子所得,但是看那甘願爲了幫助自己而大方讓自己的心中愛人,那此刻正處於相擁狂吻的少女,那滿臉幸福而沉醉之態,這救助自己的男子定然不是什麼奸邪之徒。
眼前的一幕幕景象,將這少女,拉回了昨夜,只見羅帳之內,自己瘋狂的主動索取,雙臂將這男子死死鉤住,兩人熱情相吻,抵死**……。爬起身子,伸出那雙晶瑩玉潤的藕臂,從那男子後方將其緊緊抱住,那男子微微一楞,似乎還沒明白過來。
冷芷雪幽幽得道:“呆子,昨夜我已屬於你的人,我願意做的你妾,只願你如那姐姐所說以及你自己所說的一般,不要辜負我,雪兒我就心滿意足了。”她自願排在齊蕙兒之後,顯然是出於對齊蕙兒的尊敬,畢竟又有幾人捨得將自己心愛的男子割捨給另外的女子。
“我會的……,雪,也許是上天將你送到我身邊,成心撮合我們……”說罷,低頭聞下那此刻還有點瑟瑟發抖的櫻脣,一時,滿洞皆春……
……
三日後,狐妖洞外,一男兩女站立,男的身着青衣,綸巾飄飄,身材高大,滿臉的堅毅,神態威武。身後分立兩女,一着粉色霓裳,一穿白色蓮裙,長身玉立,一如桃花,一如海棠,一如火焰,一如寒霜,一俏目含嗔,一冷清似雪,各有千秋,亭亭玉立,如此兩大絕色跟隨自己,走在大街之上,估計自己不被人眼光殺死,也會被口水淹死。
“金蕙,起,蕙兒、雪兒,我們去渝州,對了,你們記得把臉易容一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金羿站立在金蕙飛劍之上,臨飛之前還不望提醒兩女改頭換面一番。
“知道了,夫君!”兩女齊齊答道,相視微微一笑,“走吧,雪兒妹妹,羿郎都在上面等我們了。”齊蕙兒催促道。
“好的,蕙兒姐姐!”那冷芷雪微微一笑,原本玉臉之上的冰寒消逝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美麗動人。
金、紅、紫三色光束沖天飛起,向着渝州方向而去,三人走後不久,一隻巨大的獨眼紅狐從那山澗之中躍出,看着那遠去的三道光束,獨眼之中閃過一道兇光,掉轉狐頭,向着背面山峰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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