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浪子著
三人腳踏白色巨劍,迎風而立,袍帶飛舞,長髮飄飄,好不快意。
上官警我生怕這父子二人由於是初次踏劍而飛,恐他們站立不穩,跌下雲頭,到時候自己還的多費一些手腳,故意放低速度飛行。
但是這父子二人的表現差點讓他大跌眼睛,只見尉遲恭二人絲毫沒有任何高空不良反應,反之卻是一臉的興奮,尉遲恭偶爾大聲叫喝,迎着陣陣清涼的晨風,在耳畔不停的呼嘯,聽到金羿耳中,心裡有種說出不、道不明的高興。
幾十年了,自己這個義父終於可以得嘗夙願了,想起這些年,義父每當面對着洱海獨自煩悶,自己從背後看着自己這個義父就是莫名的心酸,兩人雖名爲義父子,實際感情卻遠遠超越父子之情。
回頭看了看上官警我,只見其髮絲飄蕩,白色頭帶輕舞,也是滿臉欣慰的看着自己義父,此時此刻,不知道他是否也和自己一樣想啦?
“上官叔叔,你可以飛快點嗎?我和義父都想早點到峨眉那!”金羿用他那稚嫩的聲音,誠懇的說道。
“哦!要是飛快了,你不怕嗎?”上官警我驚奇的問道。
遙想自己當年被師門帶上山的時候,也是和這孩子年紀差不多,也是同樣的站在這把“白虹飛劍”之上,飛行的速度和高度也就大概和現在相差不遠,可是當時自己還抱着師傅的大腿說害怕。
等到了蜀山之上,卻已經尿溼了一大攤衣褲,反觀這孩子不但毫無懼怕之意,反而還是一副精神熠熠的樣子,還要求自己加速飛行,如此心境,簡直是一塊修真絕世奇葩,天興我峨嵋,天佑我蜀山,哈哈哈哈……。
“我不怕,你快點嘛,你沒看義父那猴急樣嗎?他恨不得馬上就想到你那個什麼山上去一樣”,小臉之上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故作老道的摸了一下下巴。
“臭小子,誰給你說了我有這種想法的,看我下去不收拾你。”尉遲恭故做兇狠的說道。
“好,小子,今天上官叔叔就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做騰雲駕霧,你抓好!白虹,起,加速”
隨着雙手手勢的不斷比劃,三人腳下的白虹飛劍,抖動起來。
“呼”的一聲劍鳴,向着高空雲層斜插上去。
“啊!好舒服啊,呵呵,想不到真的可以騰雲駕霧,以前想也不敢去想的事情,原來果然是真的,義父你快看下面的雲,好漂亮!”
尉遲恭彷彿是在夢中一般,想起《莊子?逍遙遊》所記載鯤魚化魚爲鵬,翅膀一扇便可直上九萬里高空,那又是何等的概念,當是自己現在飛行高度也不過才幾裡左右,九萬里……那又是怎樣的境界。
驀然聽到金羿的聲音,從感嘆鯤鵬飛行高度之中被金羿的聲音拉回現實,只看:
旭日初昇,紅彤彤的一片,煞是美妙,片片紅光灑下,雲層翻卷,形狀各異,倉促之間變幻之多不計其數,時而蒼狗,時而云雀;時而如輕曼妙的女郎伸出那欺霜賽雪的粉足輕輕得撥動其間,時而如兩隻負傷的猛獸瘋狂地撲打撕咬。
雲如海,雲濤翻滾,如幻似真。
…………
正當這父子二人,沉浸在這旭日初昇、雲海翻涌的美景之時,上官警我高聲說到:“尉遲兄、小羿兒,收回心神,注意腳下,我們馬上就要到師門了。”
隨即劍身一沉,劍尖略微下傾,向着下方緩慢飛去,轉瞬便已突破雲海。
只見白虹飛劍,左飛幾圈,繼而又右飛幾圈,緊接着又掉頭倒飛回去,接着又是上飛一段,尉遲恭二人如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頂,不明其爲何如此。
上官警我彷彿看出了這父子二人的疑慮,笑着說道:“我們修真之士,大都喜歡清靜,不喜於人交往,更不喜歡被世人打擾修煉,所以無論是哪門哪派都會在自己門派之前設置陣法或者是禁制之類,用以屏蔽門派,至於這些陣法或禁制則是因門派差異而定,大多數都是限制別人進去的,或者是障眼法,比如給人一種是前路是懸崖絕壁之類的錯覺,讓人望而退卻。”
“然而本門陣法相傳是高人所創,除去限制進入外,還照樣限制別人出來,這就是這些陣法的作用。但是要進入門派,就必須破去該陣法,這破除除非是知曉破解之法,否則是相當困難的,另外的則是熟知出入的方法,本門的護山陣法名叫“太清兩儀大陣”,除了本門掌門和幾位宿老之外,沒有人知道破解之法。”
“所以我們這些弟子要是想出山門,就必須知曉這出入陣之方法。我剛纔之所以這樣飛行,就是這個原因,所以尉遲兄與羿兒你們先能記住多少就是多少,以後在門派裡還會教你們的,要是走錯了,那就會永遠被困在陣法之中,要麼一輩子出不去,要麼就是被陣法碾爲灰飛,甚至是魂飛魄散。”
上官警我說到這,尉遲恭父子已經明白爲什麼他總是錯亂飛行,是冷汗淋淋,心裡一陣後怕,小金羿嘟着小嘴說道:“要是哪個傢伙不小心撞進去,那豈不是死的很冤?”
上官警我嘿嘿笑道:“小子,你認爲誰都可以過到這來嗎?你不知道我們宗派雖說也在峨嵋之上,但是我們說的峨嵋不是世人眼中之峨嵋,世人至多可以達到金頂之上,而我們宗派確是在金頂前面幾裡外,隔着萬丈懸崖,常人肉體凡胎,怎麼可能過得來。”
“即便是修煉之人路過,也會感應到本派陣法之外的警語,自行繞路而過,這已經是修真界不成文的規定了,一方面是出於對別人宗派的尊敬,一方面也不至於讓自己深陷對方陣法之中,憑給自己添加麻煩事情。好了,小子給你說這麼多你也一時三會不會明白的,等你進了本門之後,自然會有人給你說些規矩。”
金羿吐了吐舌頭,拌個鬼臉,不再說話,一心一意的注意白虹飛劍的飛行路徑,心裡默默記下,他天賦異稟,無論是記憶力還是領悟能力都遠非常人能比擬的,短短的時間之內便已將這入陣之法記下了十之八九。
“兩位注意,我們馬上就要進入師門了,想必這次師長們見到二位,一定會很高興的。”
上官警我話沒說完,眼前景色豁然一變,一改先前雲霧瀰漫的蒙朧感,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世外桃源般的美景。
此時正值辰時一刻,放眼望去一輪紅日高掛,地面之上七座山峰拔地而起,每山峰之間相隔約麼數十里距離,宛如七柄鋒利的長劍直指蒼天,七座山峰之間,一條小溪穿梭其間,如長舌銀練,溪水靜靜的流淌,偶有游魚躍出水面,一陣搖頭擺尾之後,再落入水中,異常靈動。
溪水之畔,幾名二八華年的白衣妙女,在溪水之中,褲腿高挽,露出一大截如脂賽玉的小腿,正在清洗各自的衣物,時而相互潑水,時而追逐打鬧,一憑一笑,猶如海棠盛開,百花失色。
上至峰巔下至地面,參天古樹層層密佈,好比給大地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青綠色棉被。
透過樹蔭,看到些許亭臺樓閣屹立於古樹之間,取材於古木,造就風格古樸,簡易,卻不失去其出塵脫俗之風,七座較大的建築羣,分別坐落於各座山腰之處,青石板,紅木樑,遠處一看,就好比大唐尋常百姓之家,遠遠背離了世人所想像的神仙府第那樣金碧輝煌、瓊樓玉宇。
每座山峰之頂,古樹之巔,七隻巨大的白鶴,傲立其上,雙目四處觀望,目中電光四射,氣勢逼人,如守衛一般注視着四周。
爲首那隻,陡見到上官警我回來,尖鳴一聲,就向其方位飛翔過來,其餘六隻巨鶴,聽見叫聲,也同時向上官警我方向飛翔過來。
飛到近處,金羿才清楚的看到,這七隻巨鶴高約四米左右,翅膀伸展開來八米左右,渾身上下羽毛潔白無暇,鶴冠高聳,鶴嘴尖銳而細長,鶴目之中精光閃閃,凌厲至極。
換做沒在斷魂崖底親眼目睹兩獸那一驚天大戰之前,或許他還會感到害怕,但自從見到那一戰之後,面對面前的這七隻巨大白鶴,金羿就顯得見怪不怪了,反之對這白鶴的羽毛以及他們飛行時候所用姿勢還倍感興趣,細細觀察起來。
至於尉遲恭自打孃胎起就沒有見到過這麼大的“鳥”,雖是沙場戰將,但也只覺雙鬢冷汗直流,背心業已浸溼,雙腿發軟,要不是上官警我眼明手快,一把將起抓住,才免於‘未入仙門便已仙逝’的悲哀。
“這七隻仙鶴乃是我派巡山仙禽,乃是本派祖師自海外三仙島之一的小蓬萊仙島所收服,靈性十足,猶善遠視,所以才用來做警戒之用。”
“我入門三十餘載,幾乎一有閒暇之餘,便和七鶴齊飛,彼此之間關係倒也算打點的好,所以它們見到我纔會如此高興。至於你們初次到這來,所以它們纔會有此戒心,放心好了,不會傷害你們的!”
看了一眼站在二人中間的金羿,只見這小子不斷毫無懼意,還不斷的觀察七鶴的飛行,甩了甩頭,真的搞不明白這小子是怎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