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被楚默這赤-裸-裸的用句弄的更加尷尬,但還是道:“如果,如果,也許我們會在一起的。”
楚默聽他說完,低頭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忽然拉開房門,對葉嘉與葉崢道:“請進。”
葉嘉與葉崢剛踏進房門,就見一個婦人滿面是淚的看着他們,尤其是葉嘉,那目光,三分惆悵,三分難以置信,剩下四分則是怨恨,種種目光膠着在一起,好似要吃了兩人一般,讓兩人不禁頓住了腳步。
楚默則退到了一邊,不安的道:“媽?”
唐母根本沒有理會他,而是低語了一句,“作孽啊!”,說完,她對葉嘉與葉崢道:“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們離開。”
葉嘉先是吃了一驚,後來才明白唐母是聽了自己跟唐越的事後討厭了自己,心中一急,不由的道:“阿姨,我是真心喜歡唐越的。”還沒說完,就見唐母好似有些不對勁的開始身體顫抖,然後身體向後倒了下去。
這下葉嘉真的傻了,他也知道唐母有病的事,而且季朗也是用這事要挾的唐越,可見唐越有多在乎他母親,要是唐母今天因爲自己有個三長兩短,唐越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所以他趕緊上前呼道:“阿姨,你怎麼了?”
喊完,他又喊道:“哥!快想想辦法。”
葉崢也傻了,但幸好平時的冷靜有了作用,他快速撥打了急救號碼,然後喊道:“別隨便動她,等救護車來。”
葉嘉被這麼一喝,好似一尊木偶一般站在旁邊,焦急的看着唐母,等着救護車,至於楚默,則抱着唐母看不清神色。
唐越一下飛機就直奔家裡,他從剛纔起就覺的心突突的跳,好似要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一般,而他所擔心的只有母親,所以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回去纔好。
終於來到樓下,他還沒鬆口氣,就見一輛救護車由遠及近,看目標就是自己所在的樓。心中的不安更劇烈,他按了電梯又覺的電梯太慢,推開旁邊的樓梯門一口氣爬了六層纔看見眼前的一幕。
葉嘉與葉崢焦急的站在一旁,楚默抱着母親坐倒在地,母親閉着眼睛臉色蒼白。
“怎麼回事?”唐越這句話好似是從生鏽的齒輪裡擠出來的一般,乾澀不已。
“他說母親說喜歡你,要跟你在一起,母親就暈倒了。”楚默搶先道。
葉嘉一聽,想辯駁又無可辯駁,只能急道:“我不知道會這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唐越,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唐越冷笑了聲,對着葉嘉就是一巴掌,扇的他摔倒在一旁,才道:“你知不知道我母親爲什麼會落下這個病根,你又知不知道她現在受不了刺激?”
臉上露出一個扭曲的笑意,唐越道:“爲什麼要來我家,跟她說這個。”
葉崢見葉嘉被打,又是惱怒又是愧疚,過去扶起葉嘉,對唐越道:“我弟弟也是關心你,你怎麼忍心?”
“關心我?我不忍心?”“我就是太不忍心纔會弄成這樣,害了我母親。”唐越紅着眼睛對葉嘉一字一頓的道:“告訴你,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那晚睡你的根本不是我,我也從沒對你有過絲毫的喜歡,就是因爲你哥哥跟我講條件,我不忍心,纔會如此。”
“從現在起,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我不喜歡男人,看見你就噁心,你馬上滾,離開這。”唐越指着門口說的毫不留情。
葉嘉完全傻了,好似陷入迷途的小獸一般神色迷離,淚睫於盈。
葉崢看着這樣的唐越與弟弟,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狠狠的對唐越道:“我再也不管你了。”說完,拉着葉嘉就消失在樓道里。
唐越聽到葉崢如此說,心中也不好過,但很快就忘了這件事,因爲醫生已經擡着擔架來了,他必須跟着母親去醫院。
救護車上,唐越握着母親的手眼淚一顆一顆的低落,醫生說情況十分不好,讓他做好準備,可是他分明還沒做好準備,也不知道該怎麼準備啊!
楚默坐在一邊先是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唐母,然後伸出手握上唐越與唐母的,溫聲道:“哥,有我陪着你。”
唐越也不知道是沒察覺還是真的累了,竟然沒有甩開楚默的手,讓楚默臉上的笑容變的越來越甜,好似要讓人溺斃一般。
來到醫院下了救護車,唐越讓楚默去辦手續,自己則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到對方接聽,他快速道:“讓查理醫生馬上來艾康醫院,馬上。”
對面傳來季朗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如你所願。”
掛上電話,唐越趕緊跑向急救室,他根本沒時間爲自己的決定做什麼評價,他只知道自己現在非這麼做不可。
還不到半刻鐘,一個衣衫整潔的老頭出現在急救室外,然後又消失在急救室裡。
唐越曾無數次看過查理醫生的照片,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這老頭正是自己一直找不到的人,看他過來的速度,他應該就在本市。想到這個,唐越嘲諷的笑了笑,虧的自己還跟小丑一般跑了那麼大老遠的去找人,原來人就在自己身邊。
季朗看着有些頹然的唐越,皺眉道:“你沒事吧?”
唐越低着頭,根本不想理他。
季朗皺眉想了一下,坐在了唐越的身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唐越卻惱火了,冷聲道:“滾。我不想在母親的病房外看見你。”
季朗一片好心,本以爲還能得兩句好的,卻沒想到只得了一句‘滾’,不禁也寒了聲音,“你沒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麼吧?”
“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不過現在,你趕緊滾。”
季朗怒目看了一眼唐越,想說什麼,又看了看急救室,才忍了下來,轉身而去。
唐越見他走了,又開始焦急的看向急救室,連楚默回來坐在他旁邊都沒注意到。
兩個消失後,急救室的燈滅了,查理醫生第一個走了出來,臉上滿是凝重。
唐越趕緊站起來,顫抖着聲音問道:“醫生,我母親,她,她。”話說了一半,後面的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暫時沒事了。不過,她還需要後續的治療,這裡醫療器械不足,恐怕要去我的國家纔可以。”查理皺眉道。
沒事了,沒事了,唐越終於鬆了一口氣,激動的道:“謝謝醫生,謝謝醫生,一切都聽你的,只要能治好我母親。”
查理醫生點點頭,消失在樓道里。
之後的事情繁複而緊張,唐越帶着母親、查理醫生還有楚默飛到另一個國家,安頓好一切,唐母又被推入了急救室。
這一次比上一次時間更長一些,不過因爲事先有查理的保證,唐越倒是覺的比第一次好熬了一些。
等到一切結束,唐母被推到病房後已經是半夜了,但唐越卻一點也不困,只是坐在母親的牀邊望着母親起伏的胸口發呆,真好,這樣真好。
不知道什麼時候,唐越忍不住睡去,即使清晨的太陽升起,他都沒有感覺到。
楚默一進來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那個沐浴在陽光中的人嘴角帶着甜甜的笑意,渾身閃耀着溫暖的光輝。
楚默好似被蠱惑了一般,一步步的走向唐越,那神經就好似走上神壇一樣,眼神好似有火焰在燃燒,使得他整個人激動的有些顫抖。
一步跨到牀邊,他半跪下,伸出手想要去觸摸唐越,卻半途中停住,收回手,然後又伸出,幾番嘗試後,他才一下子握住唐越的手,臉上露出一個春風般的笑容,好似百花盛開般燦爛。
慢慢的將唐越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他的表情就好似癮君子吸了□□一般開始沉醉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兩個小時,唐越的身體微微一動,他纔好似恢復了正常一般,斂起睫毛,覆蓋住眼中的火焰,恢復了那個乖順的模樣。
唐越又不舒服的動了動,才慢慢睜開眼,眼中有迷茫閃過,不過又迅速化爲擔心,他趕緊朝着旁邊的病牀看去,見母親胸口起伏平穩,才收回了視線,鬆了一口氣。
“唐,越,早飯。”楚默好似十分不習慣如此叫唐越,叫的斷斷續續的,說完,將手中熱氣騰騰的東西遞給唐越。
唐越聽他叫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後來想起自己曾經告訴他不要叫自己‘哥’,所以他纔會在唐母面前叫自己‘哥’,而在沒人的時候叫自己唐越。
看了看手上的早飯,又想到昨天他忙裡忙外的焦急模樣,唐越有些觸動,想說什麼但又終究沒有說出口,而是道:“謝謝你了。我先去洗把臉,回來再吃。”說完,他起身離開。
“不用謝。”楚默臉上暈紅一片,如同嬌羞的牡丹一般醉人,但他的聲音卻小的可憐,以致於唐越根本沒聽見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