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梓緋還在想,宇文冽有沒有收到她的短信。
眼前突然出現一棟很大的別墅一樣的樓房。古樸典雅,看起來還頗有韻味。
常梓緋很奇怪,這麼荒涼的島上,怎麼還會這種房屋?九舟羣島不是還沒開發,禁止踏足嗎?這麼說,他們現在所在的島仍然只是羣島外圍的某個島嶼。
小k領着她進入別墅內,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整個別墅裡裡外外,四處都站滿了保鏢,氣氛有些凝重。
別墅內很大,多是木質結構,或者就是仿木結構。裡面亭臺樓閣,鳥語花香,讓她想起以前讀大學的時候,去過的蘇州。有一種蘇州園林的即視感。
她怎麼感覺,想是有人隱居在這裡?
常梓緋已經不知道走過多少條迴廊,雖然很想記住來的路線,繞了這麼久,她幾乎已經被繞暈了。
終於進入一個很寬敞卻略顯幽暗的房間,裡面的裝飾同樣很別緻。
房間裡有一個身穿象牙白唐裝的男人,頭髮已經全白,正對着一個鳥籠,對着裡面的一隻小鳥逗趣。
“坤叔,人已經帶到了。”小k很恭敬站地在白衣老人身後兩米開外,欠身問好。
坤叔?
崔坤良嗎?
常梓緋腦海裡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人名。
據說這個人已經消失很多年了,難道一直就隱居在這裡?
白衣老人並沒有轉身,仍然背對着他們,“修斯先生這次又沒來?”語氣有些不滿。
“坤叔,修斯先生眼睛不能見光,請您原諒。有什麼事情由我代爲處理,請您放心,我們會做好九宮堂同盟者的角色。”
“同盟者,”白衣老人重複了一遍,似是在冷笑,“好。很好,再怎麼說,這次能同時獲得三個誘餌,我得謝謝修斯先生。不過,”白衣老人終於轉過身來,看向小k。
“替我轉告修斯先生,這件事到此爲止,就不需要再勞煩他出手了。我們的協議,冷世強被他管控,現在這個人,他不能在染指半分。”
白衣老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冷,不像是在商量,卻像是在命令。他說完以後,不等小k反應什麼,就示意下人送小k先生出去。
常梓緋在心裡仔細回味說話的內容,大體能判斷出,修斯先生應該是小k上頭的人,他們應該和這個坤叔不是同一派勢力的人。兩派勢力,在合作,卻也在爭奪。
他們這次爭奪的“這個人”,是宇文冽嗎?他們想控制宇文冽,所以拿她來做誘餌?
“小姐怎麼稱呼?”這個坤叔對她還算客氣,示意她在旁邊客座上落座。
他自己也慢條斯理地在主座上坐下來。
很快有人來給他們上茶。
常梓緋暗暗平復內心的慌亂,臉上保持鎮定,“我姓常,坤叔可以叫我小常。”
“小常?不是宇文夫人嗎?聽說你們小兩口很恩愛,你先生爲了你,製造了那麼多轟動。犬子無意冒犯了你,也被他做成了廢人。”
常梓緋已經聽出這個面上平靜如水的老人,底下已經是波濤翻滾,話裡透着一股涼意。
“很少有人叫我宇文夫人,所以不習慣。我還想告訴坤叔一個秘密,我第一次看到宇文這個姓,就特別討厭,連帶着姓宇文的人也沒什麼好感。坤叔聽說的那些,不可信,不必理會。”
常梓緋知道這個時候,她必須和宇文冽撇清親密的關係,讓她這個誘餌失去意義。崔坤良如果一直隱居,對外界的事情肯定都是聽說而已,她完全可以混淆他的印象。
她的這個心思,自然被眼前這個比千年老妖還精的白髮老人看在眼裡。
“我們打個賭如何?”老人端着茶杯,輕輕地吹着,慢悠悠地喝着。
常梓緋也只能配合他,喝茶,隨意問了一句,“那可能要讓坤叔失望了,我最不善賭,也不喜歡賭。”
“哦?爲什麼?”主座上的老人,終於放下了茶杯,看着她,似乎被她激起了好奇心。
“因爲不喜歡做選擇。”常梓緋這句說的是實話。
“那我們就更要賭一賭,看看你先生,這次會先救誰。”
常梓緋心裡一驚,她想要繞開這個話題,他偏偏又繞回來!
她放下茶杯,笑了笑,同樣看向老人,“沒想到坤叔這麼有童心,這麼時尚,絲毫不遜色於那些二次元世界的後現代主義的小年輕。”
這種評價,對於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簡直就像聽天書,如果他一直隱居的話,那就更是如此了。
老人面色果然有些不悅,“小常,你是年輕人,不懂得我們老年人已經跟不上這些新變化,新名詞。所以還是請你解釋一下。”
“但凡談戀愛的小年輕,都喜歡問一個愚蠢的問題。譬如,女人問男人,如果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河裡,你會先救誰?”常梓緋笑了笑,“坤叔,如果坤夫人這樣問你,你會怎麼回答?”
老人思索半晌,搖了搖頭,“我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無法做選擇。”
“可坤叔現在正在學那些小年輕,給別人設置這種難題啊!所以我說你有童心,很時尚。但我覺得,我們應該把發明這個問題的人丟進熱鍋裡煎一煎。連坤叔都回答不了的問題,這種問題還有存在的必要嗎?這要折磨死多少被問這個問題的人!”
老人已經有些暈頭轉向了。他沒有想到,他竟然被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牽着鼻子走!
“如果我是坤叔您,也絕對不會給自己設置這種兩難困境。”常梓緋趁熱打鐵,她一定要讓宇文冽不用面對這種兩難選擇。
“說說看,我的兩難選擇是什麼?有什麼利弊?”老人雖然想要拿回話語主動權,卻已經被她吊起了好奇心,還是順着她的思路跟了下來。
這個女人,不簡單!
崔坤良已經領教過宇文冽的手段,也知道他是個很聰明的男人,卻沒想到,他的女人也這麼不簡單。
他倒要看看,她能耍什麼花招?想要逃出他的手掌心,有沒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