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了烤東西的緣故,藍梓緋整個人覺得焦躁不安。
旁邊另一條牀~上的李曉雙已經睡着,發出微微的輕鼾聲。藍梓緋看了看手錶,已經快十二點。從烤肉館回房以後,兩人隨便聊了幾句,不到半個小時她就睡了,看起來很困的樣子。
藍梓緋翻來覆去睡不着,她想起宇文冽,不知道他吃了那麼多半生不熟的烤肉,又灌了那麼多酒,現在怎麼樣了。晚上打他的手機一直關機,他從來沒有這種情況,長時間聯繫不到他。即使手機沒電,他也會主動想辦法打給她。
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她越來越不安,忍不住爬起來,用房間裡的座機撥通了他房間的電話,撥了好幾遍都沒人接,1314,號碼沒錯啊,這麼特殊的號碼,她怎麼會記不住?電話最後接通了,卻沒人說話。
藍梓緋越發不能心安了,她匆匆爬起來,披上一件外套,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
進入電梯以後,她原本想直接上去,轉瞬間按了下行的鍵,去前臺拿1314房間的門卡。宇文冽沒接電話,說定是喝多了,肯定醒不來給她開門。
她原本擔心前臺工作人員不會給她,卻沒想到很爽快地就給了。原來有人打過招呼,1314的房間有特殊用途,只要是劇組的人,誰拿門卡都可以給。
這是爲什麼?
她沒想那麼多,匆匆坐上電梯,上了13樓。
1314房間就出電梯口左轉的第一間,電梯門移開她就看到了。
藍梓緋用門卡開了房間的門,剛進去,便聽到聲音,並且是兩個人的聲音,一男一女,呻吟聲,很銷~魂……
進門後,有一個過道,看不到房間裡的一切,聲音卻很清晰,很刺耳。她杵在黑黑的過道里,房間裡面沒有開燈,藉着從窗戶進來的月光,她看到了地上凌亂不堪的衣服。
藍梓緋只覺得心臟要崩裂,卻感覺不到疼痛,瞬間呼吸不上來,她匆匆地退出了房間,把門帶上。身子一晃,眼前突然一抹黑,差點跌倒。幸虧她握着門柄的手,支撐住了她。
1314的房間一定沒有錯,他們從河邊回來的時候,她說要給他送創口貼,他還強調了幾次,他住哪個房間。
眼前的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爲什麼連進去的勇氣都沒有?!此刻,她第一次覺得她是這麼懦弱,這種讓她無比痛恨的懦弱。
但她試過了,如果再看到那樣醜陋的一幕,她的心臟一定會真的崩裂。
在門口猶豫了許久,她終於還是選擇了無聲地離開。進了電梯,她按了下行鍵,出了酒店,像個遊魂一樣,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在藍梓緋四處遊魂的時候,正在夏陽房間的宇文冽確實也不好受。
他讓夏陽給他倒了杯冰水,喝下去以後,滾燙的身體冷卻了不少,卻還是焦灼難耐。冰冷的水刺激着已經很漲的胃,像漩渦一樣翻滾攪動。
夏陽坐在對面的牀上,看着宇文冽緊緊地抱着被子,蜷縮着,臉色一會兒紅一會白,額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爆出來,不管他擦得再頻繁,也沒有擦乾的可能。
“老大,把你女人叫過來不就沒事了?我又不是你的老媽子,還要來伺候你。”夏陽一邊抱怨,一邊繼續用冷帕子給他冰敷。
“仔細看看你這張臉,還真挺誘人的,我要是真的好男風……”
夏陽還沒說完,宇文冽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個枕頭向他扔過去,被夏陽接住。宇文冽這麼一動,似乎煎熬得更厲害了,臉色越來越差。
“不管你了,我纔不要做什麼三從四得的男人。”夏陽嘀咕了一下,撥通了1111房間的電話。宇文冽再製止他不要打擾藍梓緋休息,他也決定不理了。
接電話的是李曉雙,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夏陽突然矇住了一樣,很久沒說出話來。對方餵了半天,想要掛電話的時候,他才問了一句,“藍梓緋在不在?”
“不在。”李曉雙的聲音很冰冷。
“去哪了?”
“不知道,我又不是她的老媽子,每天跟着她跑。”
“……”
“有可能去1314了吧,她男人不是住那個房間嗎?”
不等夏陽回話,李曉雙已經掛了電話。
夏陽掛了電話,呆愣了片刻,突然像想起什麼,“藍梓緋是不是跑到1314房間,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誤會成你,氣得跑了?”
“什麼意思?不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很有可能,你等等。”
夏陽立刻跑出了房間。他們住的是1330,在過道最裡面,他走向電梯口,遠遠地便看到1314房間門是開的,走到門口,竟然發現裡面還有警察,而坐在兩邊牀沿的卻是冷子辰和袁淺,兩人身上都只包了條浴巾,地上一片狼藉,一看就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
“警察,他可以幫我們作證,我們真的是情侶,馬上就要打算結婚了,你們就通融一下吧。”
袁淺指着夏陽,向警察解釋。
所有人都看向他,警察立刻問他是不是這麼回事。
夏陽大體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露出一貫不正經的笑,“絕對是,警察先生,到時讓他們請你們喝喜酒不就得了。”
一箇中年警官,聲色俱厲,“嚴肅點。我知道這裡有人大有來頭,冷家在S市的名號沒人不知道。但我們也是依法辦事,最近市裡加緊掃~黃力度,像你們這種沒有結婚證,很有嫖……總之很惡劣。”警察先生還是沒有把最難聽的話說出口,“如果真的像你們所說的,也請你們注意點,我們會關注你們這個案情,希望不是糊弄我們。”
終於把兩個警察送走了。
夏陽回頭問了一句,“這房間有沒有其他人來過?”
“沒有。不該來的不是已經來過了嗎?夏陽,剛纔的事,謝了。”袁淺起身,走向浴室。
整個過程,冷子辰一句話也沒說。
因爲藥物帶來的不適已經慢慢褪去。腦海裡卻不時地浮現那些香~辣的鏡頭。
可他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和他一晌貪歡的人,不是黎冰倩,卻是袁淺。這到底是爲什麼?難道是黎冰倩安排的這一切?可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別想了,我們被人陷害了,我姐不會做這種事情,你放心。”袁淺從浴室裡出來,在牀的一側躺下來。
“你怎麼知道?”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們現在該想想,怎麼辦婚禮。”
“辦什麼婚禮?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不會就這樣要我負責吧,我也是受害者!”
“冷子辰,你知道我姐爲什麼寧願選擇你老爸也不選擇你嗎?因爲你的腦袋是漿糊做的,知不知道!拜託,這只是緩兵之計,你以爲我真的願意跟你結婚嗎?”
袁淺說完,往牀上一躺,睡覺了。
冷子辰還在回想她剛纔的那句話,神情越發頹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