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星朗將厲炎夜帶到外面的防彈車裡,裡面位置非常寬敞。歐陽星朗拿過一旁的急救箱,拿出剪刀,將厲炎夜手臂上面露出的箭尾部分給剪掉。
箭頭就暫時留在肌肉裡面,因爲要預防被醫生將箭頭拔出的時候,會鮮血四濺。
“阿炎,你看看你生的都是什麼孩子?女兒就是寵成了一快牛皮糖,兒子就是個認賊作父的!厲炎夜你說你是不是倒黴透頂?”
而厲炎夜只是微微合着雙眼,並不作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歐陽星朗忍不住埋怨一句:“那個小兔崽子還真是夠狠!明明知道你是他親爹,還這樣將你當做箭靶用!你是人,不是什麼稻草人!”
聽見歐陽星朗在話裡有貶低他兒子夏深的意思,厲炎夜立馬就睜開了雙眼,“我樂意給我兒子當箭靶用,你有什麼意見嗎?”
似乎是想到剛纔在淺水灣裡面,歐陽星朗說自己的兒子遭天譴這個不爽的點,厲炎夜頓時加倍地諷刺回去。
“總比你這個快要四十歲的大叔,連小兔崽子都生不出一個!”
換做是任何人,都會被這句話活活氣死的,繼而開始惱羞成怒。而且還是對着歐陽星朗這種地頭蛇說的。s市的劊子手可不是說說而已。
而且歐陽星朗冒着這麼大的險過來淺水灣救他,而他厲炎夜竟然還那樣諷刺他!
歐陽星朗堅毅的臉上青筋突跳了幾下。緩了緩氣之後,才緩緩自嘲道:“哎,放眼整個s市,也就只有你厲炎夜敢這麼說我,換做是別人氣我,早就拉出去喂狗了!”
厲炎夜只是賞了歐陽星朗幾個白眼,然後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爲什麼自己當年沒有想到會是河屯將夏雲初帶走的呢?不對,其實當初自己是有考慮過這個可能的,不過因爲可能性太小,所以很快就被排斥帶掉了。因爲河屯沒有任何帶走夏雲初的動機,一個‘流產’後的夏雲初對他能有什麼利用價值?
而那個玻璃器皿中的死胎,將厲炎夜已經打擊的潰不成軍。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還真是不相信夏雲初會是那麼陰狠毒辣的女人。
現在看來,夏雲初是對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善良偉大,可是對他厲炎夜卻是殘忍無比。她可知道當自己看見從她身下刮出的小東西時候,他有多麼崩潰嗎?
夏雲初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她是不是腦子短路了?還是說有人逼迫她?
會是河屯嗎?可是以河屯的勢力,根本就沒有必要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那麼還有誰會這麼做呢?姚若藍?
但是要是以姚若藍這樣的性情,估計她會直接要了夏雲初和她孩子的命纔是,怎麼會讓夏雲初用了這張金蟬脫殼呢!
哎,其實不管是哪個原因,他都是一個不稱職的丈夫和父親,都是他的錯,才讓他們母子面臨那樣的困境,這一點,厲炎夜沒有辦法抵賴。
可是夏雲初就不能跟他這個丈夫坦誠相待嗎?就算他這個丈夫再渣,也總比跟在兇狠殘暴的河屯身邊要強?
回到盤古地之後,歐陽星朗就立馬讓準備好的醫生給厲炎夜處理傷口。
他自己則是過去廚房給厲炎夜親自下廚。
這些日子,歐陽星朗似乎迷上了廚師這一份工作。當然,他服務的對象就只有一個,就是厲炎夜!
偶爾墨塵也會過來蹭飯,可是飯沒有蹭到,反而被歐陽星朗給擠兌走了。
醫生給厲炎夜包紮好之後,歐陽星朗還在裡面做着意大利黑椒牛肉麪。在他端着這麼美味的一盤面出來的時候。
偌大的客廳裡面早已不見了厲炎夜的蹤影。
“靠!他嗎的真的就將老子這裡當醫館?!”憤怒中的歐陽星朗將手中的一盤面直接摔到地上,發出巨大的‘哐當’聲。
……
這棟如同鬼屋的別墅還是老樣子,外面幾乎被木質藤本植物給覆蓋住。
唯一一點不同的是,幾年前,這裡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不會開燈。可是現在到了晚上,就會出現一點點光,從那些藤本植物中透出來。
這裡是富安的老巢,也是前幾年厲炎夜過來的地方。
歐陽星朗以爲自己再一次將富安趕盡殺絕。厲炎夜則是一邊幫助富安讓歐陽星朗以爲富安死了。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複雜,可是仔細一想就會知道,其實是厲炎夜幫助富安詐死,來騙過歐陽星朗。
只是厲炎夜真是想不明白,爲什麼歐陽星朗一定要將富安弄死。
在他看來,富安完全不會威脅到歐陽星朗,他的地位,財富什麼都不會影響,他們甚至沒有交集。
不過厲炎夜也懶得去想這件事,他只是在中間做了一件事。就是幫助富安,讓歐陽星朗以爲他死了。
河屯是個野蠻人,而且是一個智商很高的野蠻人。要想要對付他,厲炎夜的智商是足夠的。可是他的武力沒有辦法跟河屯相比。
原本一個嚴老八已經夠厲炎夜頭疼了,幾年過去還多了一個老十二!
而且這個老十二似乎會揣測別人的心思,判斷準備,行事果斷狠辣。更加是低調的。
所以要是想要對付河屯,厲炎夜需要一個幫手。
歐陽星朗不行,因爲太熟悉了,讓厲炎夜指揮起歐陽星朗,還真是有點不適應。
所以厲炎夜就想到了富安。
改裝後的智能門,在厲炎夜叩了幾下之後,並沒有打開。
厲炎夜不由得思考:是這個門壞了?還是……
可是裡面明明是透着光的,所以說富安那個狗東西不僅活着,而且還是在裡面的。
“富安,給老子開門!不然我就砸了着破門!”
面對厲炎夜的力氣,富安早就習慣了。
其實在厲炎夜帶着他大哥厲天昊過去美國做手術的時候,富安也離開了s市,不過兩年後他又回來了,而且還住回了這個鬼屋中。
五年間,厲炎夜來過這裡三次,有兩次是去美國之前的。
智能門被打開了。準備進去的厲炎夜頓時就大飽了眼福。
因爲整個別墅的客廳裡面,幾乎擺滿了琳琅滿目的植物還有花朵。
種最多的,應該是蘭花。有名貴的春蘭和蕙蘭,也有普遍可見但是卻很好看的蝴蝶蘭。
而富安正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閒服,坐在裡面打理手邊的一盆君子蘭。
厲炎夜有點呆滯,因爲他實在難以想象那個嗜血爲生,在刀光劍影中生活的富安,怎麼會金盤洗手,不殺人開始殺花了?這樣的陶冶情操方式,厲炎夜還真的是不敢苟同。
“富安,幾年不見,你這是要改行了?去當植物學家嗎?”
厲炎夜伸手去觸碰靠近自己的一盤蝴蝶蘭,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更加如同美人的嬌嫩。
富安只是靜靜注視着眼前的君子蘭,一邊用剪刀修剪着什麼,就像是在等着厲炎夜說下。
因爲厲炎夜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沒事的時候他是不可能來他的鬼屋的。
厲炎夜將手邊的一朵蝴蝶蘭掐了下來,伸到挺拔的鼻尖下,卻沒有嗅到什麼香氣。
可是從厲炎夜的動作來看,他不會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
在欣賞和採擷之間,厲炎夜選擇的是後者,對鮮花是這樣,女人也是這樣。
所以愛上厲炎夜的女人,會很痛苦。不管是姚若藍還是夏雲初,她們都是痛苦的。
“河屯回來s時了!”厲炎夜沒有心思去跟富安陶冶情操,他扔掉手中沒什麼香味的蝴蝶蘭,然後才言歸正傳。
富安瞄了一眼,被厲炎夜彈落在地面的蝴蝶蘭之後,才淡淡迴應,“哦。”
“他身邊,多了一個嚴十二。”厲炎夜這話帶着一點點尾音。似乎還沒有從夏深小朋友那受傷的小眼神裡面緩過來。
富安則還是一句淡淡的:“嗯。”
比起迴應,更像是在敷衍。
“他手上有我的妻子和孩子!”
“嗯。”富安還是淡淡的態度。
厲炎夜頓了頓,然後眯着眼睛看依然在花叢之間的富安。
充滿戾氣地迴應,“你特麼跟老子好好說話!”
富安這才擡眸,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厲炎夜,聲音淡漠,“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確實是沒關係。
十幾年前,厲炎夜在唐人街將氣息奄奄的富安救了回來,多年之後富安則是從河屯的手裡救回了厲炎夜。所以他們之間的恩情已經還清了彼此。
富安說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倒也是說得過去的。
只是厲炎夜明顯不爽富安這樣對他說話,這種語氣不是該對着他這個主子說的!
在厲炎夜看來,他當年救了富安,那是天大的恩賜,如果當年沒有他,他早就死了。富安救他這個主子,只不過是他應該要做的事情。
厲炎夜是霸道蠻橫的,他的想法中總是會帶着主觀性的囂張。
厲炎夜聲音低沉嘶啞說道:“我怎麼覺得自己的手特別癢,很想要揍人呢?”
厲炎夜不是萬能的神,他也需要別人的幫助才能解決某些事情。如果河屯跟他玩的是金融風投,那河屯必定會輸得一敗塗地,就算是十個河屯都比不過他。
可是他偏偏要跟他玩這種野蠻的暴戾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