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歐陽星朗,你這是迫不及待想要過來送死?”
河屯淡淡抿了一口茶,擡眸看了歐陽星朗一眼。
“河屯,這麼多年了,我們的仇恨也是時候做一個瞭解了!”
歐陽星朗身邊的僱傭兵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真槍實彈。
“你算什麼東西?我之所以見你,還不是因爲你曾經救過阿炎?只需要留下一樣東西,我就可以留你一條狗命!”
歐陽星朗聽着河屯說的那聲‘阿炎’,感到十分噁心。
這麼一個老東西,居然改口這麼親切地稱呼着厲炎夜?想不出任何理由的歐陽星朗,只能將河屯的想法歸結於跟自己一樣,對厲炎夜有非分之想。
“河屯,給我閉上你的臭嘴!阿炎不是你能叫的!”
歐陽星朗是怎麼都想不到,這聲‘阿炎’,不過是一個親爹對自己孩子的愛稱罷了。
歐陽星朗刺耳的話語還沒說完,河屯手中的杯盞就摔在了地面。就好像一個信號一般。
“碰碰碰碰碰碰……”
一連串的槍林彈雨響起,密集到人根本就擡不起頭。
響在耳邊的就是一些玻璃跟木料破碎的聲音,在一陣猛烈的射擊過後,整個大廳重新恢復了平靜。
河屯只是擡手揮了揮青色的火藥煙霧,如同泰山一般穩固坐在原位。
歐陽星朗才發現,在河屯面前有一個透明的屏風,只被子彈打了幾個劃痕,是防彈玻璃!難怪他敢這麼光明正大有恃無恐坐在自己面前!
而等到歐陽星朗醒悟過來的時候,那十幾個僱傭兵已經橫躺在地。
歐陽星朗是s市的劊子手,可是河屯卻是徹頭徹尾的屠戮者!
“歐陽星朗我說過了,只要你留下身上的一樣東西,我絕對會給你留一條命!”
河屯的聲音如同地獄的勾魂使者一般陰寒。
“我呸!你這狗東西!最多就跟你同歸於盡!”
歐陽星朗話音剛落,就立馬脫掉了身上的衣服,腰際綁着的是一排炸彈,完全可以將整個別墅夷爲平地。
“你何必呢?原本我是想着可以留你一條命的!可是,是你硬是要送命給我的!”
河屯看着歐陽星朗的炸彈,面不改色。
“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哈哈哈……能幫厲炎夜將你這條毒魚給剷除,我已經心滿意足!”
歐陽星朗是知道河屯不好對付的,也知道這次過來,應該是凶多吉少,可是他還是過來了。
是因爲不想讓自己跟厲炎夜一直跟着河屯的繩子來。
要是弄死河屯要賠上他歐陽星朗的命,那麼他也認命了!
至少能夠給厲炎夜剷除一個大毒瘤!
反正厲炎夜活着,他歐陽星朗是可以死的,但是厲炎夜死了,他也絕對是死了!
然而這樣的歐陽星朗更加讓河屯反感。
歐陽星朗越是奮不顧身爲厲炎夜,就代表他對厲炎夜越是一種褻瀆,也就越讓河屯感到噁心。
厲炎夜是他河屯唯一的親生兒子,怎麼能讓他被一個男人給玷污了呢?
河屯明顯是一個直男癌,所以他理解不了歐陽星朗對厲炎夜的感情,更加是接受不了的,所以就更加就想要剷除歐陽星朗了!
“既然你非要死!那我就成全你吧!”
河屯的眉頭緊蹙,“若是你這麼喜歡男人,下輩子記得投胎做一個女人!”
也就是說,他河屯的親兒子,是不允許你歐陽星朗喜歡的!
是因爲歐陽星朗曾經一而再地爲厲炎夜拼命,所以河屯纔會多嘴說了一句。
看着河屯這麼從容,歐陽星朗十分不爽,所以就想要引爆自己身上的炸彈。
說時遲那時快,嚴十二的貼身保鏢已經行動了。
簡直比鬼魅還要快的清瘦男人,連長相都沒看清楚,他就應到了歐陽星朗的身後,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枚有藥液的鋼針釘入了歐陽星朗的頸脖大動脈中。
心臟泵血,藥液就加快速度在他體內流淌,最後他連準備引爆炸彈的手都開始軟了下來。
也就在這時,他腰間的炸彈連同衣物都被那個保鏢用刀尖挑開,丟給了一旁的嚴老四處理。
歐陽星朗掙扎着,可是越是動作大,藥液的作用也就發揮得更加快,一個趔趄之後,他幾乎連站都站不穩。
“動手吧!趕緊止血了就丟出去!”
看着歐陽星朗爲了兒子視死如歸的臉,河屯還是想留他一條命。
若不是之前他爲了嚴夜那奮不顧身的行爲,或許自己的親兒子一早就死在自己的暴戾之下了。
留他一命,也算是償還了這個人情。
嚴老三的人在,嚴十二他們就不用親自出手了。只是靜靜看着健碩的歐陽星朗被嚴老三的人捆綁在客廳的大柱上。
隨着刀刃將自己的皮袋挑開,歐陽星朗忽然意識到河屯說的留下一樣東西,是什麼了!
他並不知道爲什麼河屯要他的東西,他能夠想到的,就是河屯想要羞辱他一頓。
這樣讓他失去男人尊嚴,隨後痛不欲生,簡直比直接要了他的命還殘忍!
“河屯……要是你敢動我,老子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歐陽星朗用力將自己的後腦勺砸向了柱子,要不是他中了藥,這一擊會真的要了他的命。
河屯自然看出來了,歐陽星朗是想自殺。
想來也是,沒多少男人在這種時候還能毫無反應的!
鮮紅的血從歐陽星朗的後頸蜿蜒而下,想來那一擊要不了他的命,但是也讓他受傷了。
“碰碰!”
就在那保鏢將歐陽星朗身上最後一件衣服挑開的時候,兩聲槍聲讓他的動作頓住了。
當河屯看清楚了進來的人之後,簡直頭痛。
向着保鏢開槍的人,居然是厲炎夜!
不是應該在總統套房裡面睡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明顯在門外的嚴老五他們也沒能阻擋一定要進來的厲炎夜。
所謂開槍不是,不開搶也不是,嚴老五在受了厲炎夜一槍之後,還是讓他進去了。
“阿炎,你過來做什麼?!趕緊走啊!”
看到厲炎夜的時候,歐陽星朗的眸子頓時亮了,可是他在同時也意識到現在他們面臨的危險。
“河屯,要是歐陽星朗死了,我第一個會幫他向你索命!並且這一生都不會放過你!”
厲炎夜的聲音陰沉無比,每一個字都是從牙齒間擠出來的,沾染了對河屯的恨意。
厲炎夜一邊向着被綁在柱子上的歐陽星朗靠近,一邊提防着河屯的手下會突襲。
“阿炎,你誤會了,我並沒有想要他的命,只是要他留下身上的一樣東西!”
看着一而再再而三跟自己作對的兒子,河屯也漸漸沒了脾氣。
能怎麼辦?他可是自己身上的血脈相連,自己還只有他這麼一個親兒子!
“歐陽星朗是我的人!你有什麼資格動他?!”
厲炎夜快速將歐陽星朗身上的繩子給砍斷了,將身上的風衣脫下蓋在他身上。
“他一定要留下那東西,你才能帶他走!”
河屯站起身來,執意要完成自己的計劃。
因爲眼前的厲炎夜越是表現對歐陽星朗的兄弟之情,河屯就越是會覺得他們之間不正常!
他纔不想自己唯一的兒子被歐陽星朗給帶上了歪路!
“我用自己的命來換他!”
河屯在防彈牆後面,他自然是拿不了河屯怎麼樣的。
他唯一的籌碼,還能夠用自己。
“不!阿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厲炎夜能夠感覺到,歐陽星朗的身體沉了幾分,他在推開他。
河屯卻淡淡嘆息一句,“你知道的,我怎麼可能要你的命呢?”
“河屯,你放過歐陽星朗,就等於放過你自己!相信你也不想看到我們鮮血淋漓地對峙吧?”
厲炎夜手中的槍緩緩移到了自己的太陽穴上。
“不……不,阿炎!你住手!我放你們!我放你們走!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看見厲炎夜拿槍對着他自己的腦袋時,河屯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算厲炎夜是用槍指着他,都沒那麼慌張過。
因爲他知道自己這一生,就只能活在兒子的愧疚和補償之中。
河屯一開聲,其他人自然是不敢動彈的,就只能這麼看着厲炎夜扶着歐陽星朗出去了。
歐陽星朗沒辦法消化自己剛剛經歷過的事情。
因爲他怎麼都想不通,怎麼河屯面對厲炎夜的時候,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見到厲炎夜將老大歐陽星朗扶了出來,大虎立馬就帶人走了上去。
將歐陽星朗塞進越野車之後,厲炎夜立馬跟大虎吩咐道:“趕緊帶你們老大過去碼頭,有一輛遊艇在等着你們。還有一些通行證跟護照都已經準備好了,先過去新加坡,那裡會有人接應你們!”
大虎應了一聲,就將越野車開動了!
“阿炎……我們一起走吧!”歐陽星朗想要扯住下車的厲炎夜。
“一起走!”
藥物幾乎將他的體力都耗光了,但是他扣住厲炎夜的手卻無比用力。
“一起走?你是不是磕壞腦子?還是要我也磕壞腦子?讓我丟下老婆孩子跟你走?”
厲炎夜狠狠甩開歐陽星朗那隻手。
平時的情況下,厲炎夜是很難將歐陽星朗甩開的,可是今天的歐陽星朗明顯已經沒了一半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