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藍,你是親錯人了?難道我跟我哥真的有這麼像嗎?”
厲炎夜說的像,當然是指厲天昊被燒上之前的容顏。
“就算我跟我哥再像,你也不可以亂親你知道嗎?這是不道德的!”厲炎夜想要用這幽默詼諧的語言來緩解此時此刻的尷尬氣氛,他不想讓自己大哥在情感上再次受到傷害。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厲天昊跟姚若藍交往的一個月裡,他們連親都沒親過。
厲炎夜此時說的兩個人很相像這個藉口,實在是有點欲掩彌彰,甚至算得上是諷刺了。
“我親你不道德,那你親夏雲初就道德了?頭可是你的嫂子!”姚若藍不滿地嘟囔了一聲,只不過看起來心情還是蠻不錯的。畢竟這一次她是真正親到了厲炎夜。
大眼瞄到某張俊臉上面的陰沉,警告不言而喻,姚若藍纔不情不願地乖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商務車後排的空間很大,他們現在坐的就是面對面的座椅,中間還能橫上一張小桌子。如果有需要的話,後排還有可以讓厲天昊躺下來休息的牀。
“哥,你女人佔了我便宜,這個怎麼算?你可不許偏心袒護了。”
厲炎夜終於正視了厲天昊的臉,想用幽默的語氣化解厲天昊的尷尬和驚愕,或許,還有他心裡的手上情緒。
可是他也不知道厲天昊會是怎麼想的,對於姚若藍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
姚若藍卻明顯被厲炎夜這話逗笑了,在座位上笑得不可開支。
厲天昊卻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快或者難過,只是偏過頭看着厲炎夜的眼睛,問:“你眼睛怎樣了?沒事?”
“現在沒事了,應該是昨晚被中藥薰到了。”厲炎夜好看的桃花眼上下翻轉了幾圈,表示沒事,“你看,我這不是還沒瞎嘛!”
“都多大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這麼不小心!”厲天昊又是一聲溫柔的斥責,從小到大,這個大哥一直都是這樣,關心呵護着自己。一直都是。
厲炎夜沒有說話了,只是將他的頭微微靠在厲天昊的肩膀上,蹭了幾下,像一個受傷的孩子。
“我就是不會照顧自己……也照顧不好,所以我這輩子都賴上你這個大哥了。所謂長兄如父,你是甩不掉我的!”
“你這臭小子!還賴上我,我什麼時候說養你一輩子了?!”
厲天昊一邊溫聲斥着厲炎夜,一邊偏過頭,轉做不經意地看向姚若藍的方向。
可是她的目光由始至終都是落在厲炎夜的身上。
就好像在她的世界裡,再也沒有旁人,任何人都進不去。只有厲炎夜纔是她眼睛裡住着的那個人。這種深深的凝視,只有情侶之間纔會有。
厲天昊的直覺告訴他,姚若藍跟厲炎夜一定是有故事的,並且這個故事就發生在他跟姚若藍認識之前!
也就是說,姚若藍跟厲炎夜很久之前應該就認識了。
剛纔厲天昊注意到,姚若藍吻上厲炎夜的時候,那種表情,是久違的恍如隔世。
心無雜念,只有一個他。
厲天昊是瞭解姚若藍的性格的,她雖然是驕橫野蠻,可是在情感上,卻很專一。不是真心喜歡厲炎夜,她是不會那麼動情到不由自主親上這個男人。
“若藍,你跟炎夜……應該之前就認識了?”
厲天昊忽然就問出了這麼一句話,所謂的之前,應該就是他被燒傷之前了。姚若藍是聰明的,這麼一說她肯定能夠聽懂。
被厲天昊一問,姚若藍整個人都呆住了,下意識向厲炎夜望過去,就是在等他先開口說話一樣。
在姚若藍看來,她覺得自己親了一口厲炎夜沒什麼大不了的。厲炎夜不也整天當着厲天昊的面,對那個夏雲初又抱又啃的嗎?!
她到現在都還是不知道,被厲炎夜又抱又啃的女人,正是厲炎夜的老婆!
厲天昊一問,厲炎夜就意識到自己的大哥是對姚若藍那個吻上心了。知道厲炎夜會巧言善辯,所以就直接問姚若藍。
偏偏姚若藍這個蠢女人向着他投來了求救的目光,無疑是在承認自己跟厲炎夜之前就已經認識了。而且他們同時隱瞞住了厲天昊。
“認識?要是早就認識,我會讓她有機會接近你並且做出這種傷害你的事情來?!”
厲炎夜開口了每一個字都帶着怒意和恨意,簡直恨不得將姚若藍這個女人給撕了。
姚若藍不以爲意地撇撇嘴,又是這個老生常談的事情,不都過去了大半年嗎?在她看來,自己對厲天昊的傷害,並沒有到達那麼嚴重的地步。她更是不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經罄竹難書,並且是不共戴天了。
被厲炎夜這麼一兇,姚若藍也不吭聲,只是低頭悶悶地抹起她的指甲油來。
“無端端地又鬼吼鬼叫起來,是不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嗓門大?”
厲天昊還是選擇了將話題打斷,無論他們之前有什麼樣的過去,他都不想追究了,因爲厲炎夜的做法,無疑是通過傷害姚若藍來讓自己打消疑慮。
種子一旦埋了下去,就會容易生根發芽。最爲茂盛的種子,名字就是懷疑。
厲天昊這個舉動讓厲炎夜更加意識到,大哥真的是愛死了姚若藍這個女妖精,爲了她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忍。簡直什麼都沒有了,沒了自尊,沒了自我。他的命,都是因她生,因她死的!
他現在還不如一粒紅塵!
“我可不是吹的,要是我勤加練習,我這嗓門絕對能夠抵上兩個帕瓦羅蒂。”厲炎夜又是一句幽默的話,想用它來維護自己大哥的一顆脆弱的心靈。
有這樣的弟弟,已經足夠了!
“哈哈哈哈……”姚若藍果然又笑了起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只不過你也有帕瓦羅蒂兩個那麼帥!”
厲炎夜冷冽着目光向着始作俑者姚若藍瞪了一眼。
“就會兇我!”姚若藍撅着一張紅豔的小嘴嘟囔道,眉眼回瞪了厲炎夜一眼,很快又萎靡地低下頭去,不再吭聲。
敏感的厲天昊再一次意識到:只要有厲炎夜在,姚若藍好像都是開心的。
而且現在想想,說不定她每天在客廳裡面翹首以待的人不是他厲天昊,而是護送他回來的厲炎夜!
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不,不止是像,簡直應該是鐵一般的事實。
厲天昊垂在兩邊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起來,他想要緊緊握住拳頭,可是怎麼握,都握不上。
厲天昊對自己的身體又產生了一種很強烈的厭惡感,他恨不得將這麼不聽話的四肢通通砍去!
爲什麼自己還活着!頂着一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因爲想着這些,厲天昊的呼吸越來越中,甚至可以聽到他肺部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導致吭哧吭哧地作響。
“哥……怎麼了?呼吸接不上了嗎?不急,慢慢來,慢慢來……”
厲炎夜一邊將厲天昊抱進懷裡讓他平躺着順氣,一邊對着塗着指甲油的姚若藍怒吼,“姚若藍快點把你那該死的指甲油扔到窗外去!快點!”
指甲油本身就是高揮發的化學用,在封閉空間裡面抹本來就不合適,車上還有一個呼吸困難的厲天昊。
原本默默地塗着指甲油的姚若藍被嚇呆了,被他突然這麼大聲吼叫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見到姚若藍仍然是一副無動於衷發的樣子,厲炎夜的火氣更加大了,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指甲油,看都不看就直接扔出了窗外。
商務車已經被李管家停在了路邊,連忙打開了車門讓外面的新鮮空氣都流通出去。
厲天昊的體質原本已經比一個月前好了很多。剛纔的指甲油只不過是一條導火線,真正往他感覺到壓抑以致無法呼吸的是心中那始終徘徊不去的壓抑情緒。
最終厲天昊還是熬過來了。這一陣幾乎讓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氣息。
“姚若藍,以後在我哥面前,不,是厲家,也不准你抹任何指甲油!聽懂了沒有!”
顯然,厲炎夜的餘怒還沒有消下去,側過臉就是對着姚若藍一陣怒吼。
姚若藍當然是覺得委屈的,可是看到厲炎夜爲自己的大哥着急成這樣,她也會心疼這個男人還有淡淡的愧疚。
“天昊,是我不好,你沒事?”
雖然是比較不情不願,可是姚若藍還是勉爲其難跟厲天昊說了一聲道歉。然後就學着厲炎夜給厲天昊順氣的樣,放到他的胸口處平撫起來。
“把你的髒手拿開!”
厲炎夜又是一聲充滿怒氣的吼叫,將姚若藍放在厲天昊胸口的手狠狠地甩開了,帶着不折不扣的厭棄。
因爲她的那隻手上抹了一隻指甲油,可是上面的味道揮之不去。
姚若藍積累了這麼久的委屈終於一次性爆發出來。
“厲炎夜你整個法西斯!”
“老子就法西斯了怎樣?不服你就給我滾下車去!”
厲炎夜怒火中燒地對着姚若藍嘶吼,似乎要將所有的怒意都發泄在她身上一樣。
“好,滾就滾!到時候,厲炎夜你這個王八蛋可別跪着求老孃回來!”
姚若藍拿過自己的手袋,推開門就像下車。可是被外面的冷風一吹,她忽然就改變了主意。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怎麼不滾了?”厲炎夜以爲這個女人是覺悟了。
“爲什麼要我自己滾?有本事你當着你哥的面將我扔下車去!當初是你厲炎夜千求萬求把我求回來的!”姚若藍翻着美眸,俏麗冷豔的一個美人。
姚若藍是想到了那個雨夜裡面,被厲炎夜丟出厲家的夏雲初。
既然她都能夠忍受得了那種屈辱,爲什麼她姚若藍就受不了呢?況且她就不信他敢當着厲天昊的面將她丟下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