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頓覺得,自己根本搞不懂兩人到底在想什麼。
女孩的心思,猜不出來呀!
不禁的,他開始佩服起前幾天遇見的漢弗萊了,能夠成爲一個渣男,遊走在花叢中,在己身不受傷的情況下享受鮮花的魅力。
真強!
他是怎麼理解女人的想法的?那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架勢,換做李頓自己,他是絕對應付不來的。
只能說,術業有專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
而李頓的長處,不是在應付應付女孩的心思上。
之前在院門外,陡然聽到兩女爲他失聯幾天的事情擔心。
老實說,李頓是有點心動的。他不是無情的機器,是個大活人,身旁有可愛的少女爲他擔心,就算沒有想法,也會受到感動。
他甚至考慮過,要不要和兩人發展一下,也許能成功呢?
但現在,抱歉,我不想!
女人的心思我猜不透,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樣子我應付不來。
我李頓,就是一個從心的人,心底裡抗拒,那就算了。就算是富婆,拿上一個億砸我,讓我屈服,我……我考慮後,也還是會拒絕的(迫真)!
李頓想着,就算這兩女其中一個,能夠輕易拿下,甚至倒貼,他都要敬謝不敏。
果然,比起充滿不確定因素的女人心思,還是由邏輯之美構築的機械纔是他的所愛。哪裡出了問題,根據聲音、震動、結果等,很輕易的就能找到病竈的起因。
這多好!
臥室內,坐在牀邊的李頓,帶着這般泄氣的想法,無力的躺倒在身後鬆軟的棉被上。
望着天花板,純白的背景下,顫動着的白色毛團映入眼簾。只見在吊燈上,白蝙蝠的小腦袋塞入天花板夾角的空隙中,一副鵪鶉般瑟瑟發抖的樣子。
似乎在無聲的祈求着: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李頓啞然失笑,鬱悶中,被這小東西逗樂。
之前也是,慎希月兩人在樓下的爭吵,躲在臥室內的小東西卻比他還害怕。安撫了好一陣子,才消停,看上去沒再害怕。
可是在她們來到臥室後,這膽小的傢伙轉瞬就躲了起來,不知所終。
原來是躲在天花板上,用同色的背景板躲藏呢!還有挺聰明。
“誒?李頓,你家有養寵物呀?它怎麼抖得那麼厲害?”
“哇,毛絨絨的,那是飛鼠吧!好可愛,它怎麼跑到吊燈上面去的?它是不是害怕了!”
當李頓看着小東西在笑的時候,偷偷觀察他的兩女,也順着視線察覺到了躲藏起來的白蝙蝠,並先後發出了疑問。
“吱吱吱!!”
似乎察覺到自己被發現,白蝙蝠驚恐的鳴叫着,不敢待在這被注目的危險地方。一個彈射,慌忙的滑翔到主人的懷裡。
“呀!那翅膀,不像是飛鼠誒?”
“好像是蝙蝠,竟然有這樣的蝙蝠,完全不醜,好可愛!”
兩女一副被可愛到心動的表情,快步走向牀邊。
李頓坐起身,懷中抱着瑟瑟發抖的白色毛團。面對湊過來的兩女,同樣膽小的他,不敢讓靠的太近,選擇了出賣自家寵物,拖着小東西就遞到她們眼前。
白色毛團僵住了,小東西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瞪大着一雙圓亮的黑眼珠,震驚的望着主人。它不敢相信,本該帶給它安寧守護的主人,卻伸出了將它推向深淵的黑手。
李頓纔不和它對視,不是心虛。死道友不死貧道,作爲寵物,養了你那麼久,該你英勇獻身的時候了!
待應付完這兩個母老虎,到時候多犒勞你幾個美味多汁的水果,作爲獎賞!
“哇塞,原來蝙蝠還有這麼可愛的!”
“毛絨絨的,比倉鼠還要可愛,好順滑呀!它叫什麼?喜歡什麼?”
伸直着手,見兩人沒在靠的更近,李頓心中鬆了口氣。待聽到問題後,隨口答道:“普爾森白蝙蝠,這個物種生活在森林中。喜歡的話……白天喜歡睡在寬大的綠葉底下算嗎?”
“它喜歡吃什麼?小昆蟲嗎?別的行不行?”
“它只吃水果,別的不能吃。”李頓解釋道。
“那名字呢?它叫什麼?”
“呃……”李頓楞了下,一直小東西、小東西的叫着,很順口,給白蝙蝠有沒有起過名字,他是忘了。
“就叫小東西吧……”
“小東西?哪有用這種名字的!作爲主人,怎麼能那麼不負責。”
“對呀!這麼可愛的小傢伙,肯定要起一個同樣可愛、好聽的名字才行!”
不過是個名字,這兩女竟有展開聲討的架勢。
有之前的爭論專美在前,李頓是怕了慎希月她們發火的威勢。
見此情景,被嚇得縮了下脖子,弱氣的建議道:“叫什麼名字,你們起吧。我可能不太適合起名……”
“毛絨絨的好像雪花團,叫小雪絨吧!”慎希月欣然接受了這個建議,並馬上給白蝙蝠起了名字。
駱文茵也想起名,想得到冠名權:“我覺得根據毛色起名不好,看它那麼安靜,文文靜靜的,就叫雯雯吧!”
慎希月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雯雯?
還文文靜靜?一個小動物,怎麼會和文靜扯上關係,擁有着書卷氣息的安靜少女,才該叫文靜!
文茵!你這傢伙,該不會是想把自己的名字取出一個字,當做名字給這小傢伙起上,圖謀以後李頓叫寵物名字的時候,會第一個想到你吧!
對視上駱文茵看來的天真無邪目光,好似真的只是起名,沒有其它心思一般。慎希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厲色。
好呀!你個妮子,在這裝純呢!誰不知道呀!
剛剛說好攜手共進,不再自相殘殺的,現在又來這幺蛾子!
“雯雯這名字太普通了?而且很多女孩子也起這名字,雯雯、雯雯的,很普遍,這不太好!”
慎希月移開視線,掛起溫和的微笑,柔聲回絕了駱文茵起的名字。
“要我說,蝙蝠是夜行動物,小傢伙又是毛絨絨的白色一團,晚上飛行的時候像極了空中掛着的那輪白月!”
“叫它月影吧!既有詩意,又不失俗套,很好聽!”
詩意個鬼!別有用意纔對吧!
駱文茵暗自撇嘴,心中翻了個白眼。面上卻毫無表示,還是那一副天真可愛,好似不懂人間煙塵的懵懂少女,只是在爲喜愛的小動物起名字。
“月影,這名字可不是該給可愛的小傢伙起的名字。而且所有的蝙蝠都喜歡在晚上出沒,要說生活習性,它喜歡水在綠葉底下。綠草如茵,皮毛如貂,就叫它貂茵吧!”
“哈?貂茵?那是毛皮製成的坐墊吧!哪有起這名字的,不行……”
兩女都是帶着溫和的微笑,柔聲討論着給白蝙蝠起名字。
但……
不知怎麼的,李頓總覺得話裡話外,充滿了火藥意味,好似稍微出現點火星,就會爆發出毀天滅地的聲勢!
他希望這只是錯覺,可隨着時間流逝,隨着討論的繼續,這感覺越發的濃郁了。
要怎麼辦呢?他要出聲制止兩人的討論嗎?
想到了之前插話引發的後果,李頓縮了縮脖子,決定遵從內心的聲音,選擇視而不見。
比起李頓,他手中的白蝙蝠,對此的感覺更加靈敏與深刻。它淚眼汪汪,害怕極了!可背上的皮毛卻絲毫不敢隨着害怕而顫抖,克服了天性僵在那裡,如同一個毛團般捲縮。
藏在小身體底下,接觸着主人掌心的小手、小腳,卻劇烈的顫抖抓繞,似乎是希望主人把它拿開。
李頓感受到掌心的動靜,看到明面上絲毫沒有動作的小東西,心中奇怪它何時學會的技能,竟然能將兩面化作毫不相干的兩分。藏在底下的動作,絲毫沒讓背後的絨毛顫動。
知道小東西渴求的期盼,但李頓不爲所動,天知道把小東西移開的這尋常動作,會不會是引燃火藥桶的那顆火星!
女孩的心思,他弄不懂啊!
雙目無神的望着前方,李頓的心中此時充滿了後悔。早知會經歷這些,他絕對不會邀請兩女進來!
這是放虎入羊羣,放鬼進家門!他這個可憐、無助,又很能吃的傢伙,根本沒應對的辦法。
話說,一個男人身邊美女環繞,卻又互相針鋒相對,互相爭奪,這是不是傳說中的修羅場?思維發散的李頓,莫名的想到這方面。
不!不對,我一個單身狗,哪會有修羅場爲伴?她們只是對給小東西起名很感興趣罷了!就是這樣!
此時的李頓,不能說他慫。大家都是朋友,慎希月她們還都是女孩子。作爲朋友的兩個女孩子有了些矛盾,他作爲一個大男人,又怎麼好意思介入進去呢?
也不是對他發火,李頓沒理由發脾氣,亦或是再狠一點,對兩人施加暴力吧?
那不是朋友該做的,也不紳士,李頓從小的教育,也限制他做出這樣的行爲。
以旁觀朋友的角度勸解?且不說之前兩女就是因爲他的勸解,和解不成反幫倒忙,導致兩女從爭論演變成罵戰。就說現在,不過是態度祥和的討論給小東西起名字罷了,李頓都說把起名的權利讓給她們,又還能說什麼呢?
所以,不是他慫,是實在沒辦法,遵從心聲等待結果!
嗯,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