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楊明雄,正是楊家後天圓滿強者,向來坐鎮家族,非大事不出。這種時候去拜見,顯然不可能是尋常的拜訪長輩。
楊元昭輕嘆一聲,道:“若不限制一下,日後,扶余怕就是那小子說着算了。”
“可……大伯能壓得住那小子麼?”楊元方擔憂道。“老爺子那邊是否也要支會一聲?“
楊元昭淡笑道:“老爺子年事已高,就不驚動他了,憑大伯一人自然不夠,但那兩家想必也不會坐視不理。而且,我也會和大伯交待清楚,能不動手就儘量別動手。”
楊元方心裡這才稍安。
很快,楊元昭就跨入一處偏僻小院,沒多久,一道人影沖天而起,在房頂幾個縱躍便失去了蹤影。
和楊元昭預想的一樣,在得知方塵的動作後,錢,劉兩家也坐不住了,全都派出了高手去找某人‘理論’。
三家雖然都是官面人物,但由於監天司的存在,其實很多地方都會受到限制,論自由度反不如幫派高。所以,若真讓威海幫擴展到一定程度,那整個扶余地下世界將會都由方塵說了算。
憑着此次屠戮的兇威,可想而知,怕是整個縣城的大小勢力都會倒向威海幫。
到那時,他們三大家族的話,還有人理會麼?
………………
縣城內的清洗,方塵並沒親自參與,有七家和下面一衆人員就足夠了。
這些清洗的家族全是商賈大戶,一個士族都沒有,是以底蘊都很淺,幾乎都是隻有一兩個後天初期,唯一有後天中期的周家,則讓劉褚雄搶去了,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
此時,他正站在縣學府武院門口,冷然的望着裡面。
“你是什麼人?來武院幹什麼?”
方塵淡淡瞥了門子一眼,沒有理會,深吸了口氣,朗聲喝道:“久聞武教頭出身精銳,雄心鐵膽,勇冠三軍。方某好武成癡,心生景仰,今日斗膽前來討教,萬望莫要推辭!”
聲浪滾滾,霎時傳遍小半個縣城。
武院後方,一個身影頓時臉色狂變衝出大門,恨聲道:“竟敢找上門來,真是狂妄至極!”
此人正是武教頭羅猛,出身軍中,雖然作戰勇猛,但因性子衝動時常得罪人,一直難以升遷。後因得罪了一位將門子弟,其上司無奈,看在他往日功績上,便託關係把他安置到扶余做個武教頭,算是給他一處安身養老之地。
可到了地方,他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因小縣城高手不多,沒人壓制,性子愈加狂妄。學院一衆同僚,幾乎都得罪了個遍,由於他實力不俗,衆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這就更助長了他的氣焰。
羅猛從軍中轉到地方,自然不甘貧苦,供憑職位那點俸祿,哪夠他平日花銷,就是習武所需藥材和肉食都讓他感到吃力。
只是他一直就會打打殺殺,買賣生意根本不通,加上人緣極差,也沒人願拉他一把。幾乎做什麼虧什麼,來到扶余沒兩年,軍中積累的那點財物就被敗光了。
最後乾脆就不要臉了,專門訛詐城中商賈混日子,他有後天大成實力,又有正八品官身,商賈惹不起,只能捏鼻子認了。
此次威海幫被打壓,羅猛彷彿看到了天大的機會,威海幫吞掉鐵拳幫自然讓他眼紅,所以,想要從中分上杯羹,弄筆大的!
他吃定威海幫在這種時候,絕不敢再得罪一位後天大成,最後必然會妥協。
至於以後?威海幫被滅了最好,就是還殘存,難道還敢帶着大隊人馬殺上門?要知道他可是堂堂正八品官身!
所以,這段時間他沒少到威海幫名下幾間賭場找麻煩,也從賭場訛了不少錢。但他並不滿足,打算過兩天再去一趟,大鬧一場,非要威海幫多放點血不可。
誰想,對方竟找上門來了,羅猛心頭大怒,擡腳就衝了出去。
當他來到武院門口時,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是武院中的學徒和教習。
武院教習都是本縣聘請閒散武者,屬於吏,實力都不強,最高不過神力境,弱的只有內息境。教的都是很基礎的東西,至多修練到內息就上不去了,若想更進一步,只能升學到郡裡。
學徒則大多是平民子弟,但士族大戶子弟也有不少,因爲要考武官,除了直接參軍外,武院就是唯一的途徑。
見到羅猛到來,這些人立刻散開,竟是沒一個上前問候的,可見他在武院中人緣之差。
“人呢?敢挑戰本教頭的傢伙在哪?”
方塵上下打量了幾眼來人,身高七尺有餘,豹頭環眼,有幾分張飛風範。不過,這位武教頭名聲他可聽過,在縣裡幾乎到了人厭鬼憎的地步。
自家賭場也被他光顧了幾次,每次賭輸就賴賭場出千,非要賭場賠他銀子,不給就打人砸東西。若是一次、兩次,要得也不多,給他就給他了,他方塵不缺這點銀子,確實沒必要得罪一個後天大成的八品教頭。
偏偏這傢伙胃口極大,張嘴就要數百兩,而且三天兩頭來鬧,要得一次比一次多,真把威海幫當提款機了?
而最近一次,這傢伙竟敢要萬兩銀子……
所以,只能來送他上路了!
“羅教頭可是眼神不好?方某諾大個人站你身前卻看不到?”
“你?”羅猛一怔,微微皺眉打起他起,之前看他年紀,還以爲是院中學徒,沒想到卻是挑戰之人,稍稍思索了一會,才恍然道:“你就那威海幫的方塵?早聽說是個小屁孩,原來還真是啊!難怪會把幫派敗得那麼慘。”
他話一出,學徒中一些士族子弟都露出古怪笑容,看向羅猛的目光不免有些憐憫,他們家中消息靈通,自然派人告之了情況。
敗家?這位可是敗了數十家的兇人,敢當着他的面說這話,不是找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