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酒過三巡,氣氛最熱烈時,大門忽然被敲響。
方塵微不可查皺了皺眉,示意家僕去把門打開。
“李忠,見過方幫主!今受家主所託,特來恭賀方幫主喬遷之喜,並送上白銀千兩,玉虎一件以作賀禮!”
一個青年施施然走了進來,對方塵抱了抱拳大聲說道。
方塵擡眼望去,就見青年身後還跟着兩個僕人推着一輛大車,車上則是個大箱子,頓時起身笑道:“李老爺太客氣了,此次若非李老爺鼎力相助,小子也難以搬入大宅。”
青年露出一抹傲色,淡淡道:“方幫主知道就好,賀禮已經送到,李某就告辭了。”
“不送!”方塵抱了抱拳,臉上仍掛着笑容道。
青年走出幾步又忽然頓住,扭過頭身體卻沒轉回來,斜着眼道:“對了,尚有一事,蔡家既然不在了,那就凡請方幫主派人統管義勇,護衛鄉梓安危。”
“義不容辭!”
“告辭!”
待青年走後,方塵笑容才淡了起來,李忠是李家較有名的良家子,據說天資十分不錯,年紀輕輕就已經內息頂峰,而之前攻打蔡家卻沒有出現。
但剛發現已突破神力境,只是應該突破不久,氣息還不太穩。不過,看他容貌就二十五、六歲,能在這年紀突破神力境已經算很不錯了,重要的是,他是在進入李家成爲護衛後才被允許修練。
“難怪會有傲氣,李家派他來,是來示威麼?”方塵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可惜起步太晚,在李家上限也低,這種神力境他一棍能掃死一片。
來到禮箱前,隨意打開掃了一眼,千兩銀子足有百斤重,堆在一起還是很吸引眼球的。哪怕他看過蔡家府庫的上萬兩銀子,還是不覺舔了舔嘴脣,銀子是個好東西,沒有人會嫌多。
但銀子最上面的玉虎就有些刺眼了,玉虎爲上好白玉雕制,手藝上乘,算是價值不錯的珍寶。
可玉虎姿勢卻是趴着,雙目緊閉,尾巴曲捲,絲毫沒有猛虎的威勢,若非額上還雕着個‘王’字,怕還以爲是大白貓呢。
“老狐狸是要告訴我,在望海鎮是龍得盤着,是虎得臥着,他李家纔是老大麼?”
“家主,這些東西?”蔡安走過來,瞥了一眼玉虎詢問道。
他做管家多年,見的事多了,心思也是靈通之人,自然看出了問題。現在得方塵寬恕收留仍爲管家,又賜予各種恩惠,家族機遇,可謂是天大恩德,何況整個家族利益也與方塵徹底綁在了一起,心思自然全站在方塵一邊,恨不得把玉虎砸了。
方塵蓋上箱子,淡淡道:“都送入府庫吧,若飛鯊寨那邊能談得攏,玉虎就拿到縣城賣了,好歹能值些銀子。”
“是,家主!”既然家主做了決定,那就賣了吧,蔡安便安排人把車推入後院。
方塵的好心情已經被弄沒了,那千兩銀子他知道可不是賀禮,而是要給飛鯊寨的貢銀。
回到座位,繼續吃着東西,但心思已經飄了起來。
每年千兩銀子可不算少,若不算鹽田的話,蔡家每年賣兩次酒不過七百多銀,加上青樓所得,可以說一年辛苦所得才湊得夠數。
但諾大個蔡府,和龐大的人員,一年開支也不少,如他現在定下的月例,一年就要將近五百兩,能富餘下來的差不多也是這個數。
李家那點小心思他知道,無外乎想給威海幫套個鎖,以後要依靠他李家的銀子,才能交付飛鯊寨的貢銀。
可惜,老狐狸就是再精明,還是格局太小,目光太淺,只盯着望海鎮一畝三分地。真以爲自己和蔡家一樣,要在這小鎮呆一輩子?
方塵冷笑一聲,蔡家家底就有兩萬兩銀子,足以支付二十年。而他自信,最多五年就能把飛鯊寨滅了,老狐狸的心裡完全就是白費。
當然,白送的銀子不拿白不拿,一千兩可是能幹不少事了。
至於義勇那邊,他揉了揉腦門,義勇完全就是羣臨時工,用來值守,警示,打雜,跑腿,遇到像上次海寇犯境之事,還得成爲炮灰頂在前面。
而且不定什麼時候就得解散,不像鄉兵可一直保留,根本沒有培養價值。
但現今偏偏又缺不得,否則那些雜務誰來做?總不能用家裡護衛吧?
若海寇來犯,真殺入鎮裡,首先死的就是義勇,要換成護衛,那不得心疼死,能成爲護衛的,可都是幾代忠於家族的良家子。
義勇就不同了,多是非租戶,死了也不心疼。當然,鄉里鄉親的人死多了也是麻煩,三家必會名望大損。
王蔡兩家或許不會太過在意,但像李家這種愛惜羽毛的士族,怕就難受了。
方塵同樣也頭疼,支出的糧餉倒不在意,就怕出事。不出事還好,一出就是大事,到時他好不容易養起的名聲也完了。
有心想給那些人一起傳授武功,但又覺得太招搖,你在自家隨便傳就罷了,還傳到外面,王李兩家怎麼辦?自己手下義勇要不要傳?傳了那自家護衛家僕就更不能例外。
然後,很快會像他威海幫一樣,把武功給普及了。
武學珍貴,不是誰都像方塵一樣,大把武功能隨便傳,他們就那麼幾套武學,若都傳開了,還拿什麼籠絡手下人?
是以,真在義勇中授武,那是很招仇恨之事。
方塵想了想就放棄了,原來怎樣就怎樣吧,人也不換了,省得麻煩。
臨近宴會尾聲,王家也派人送來了賀禮。
王家就比李家單純多了,只是純粹道賀,結個善緣。
昨晚的事,王家也是暗中關注,有李家出手,能滅掉蔡家並不意外。意外的是,一直沒太重視的威海幫新幫主,一個半大小子兩棍打死蔡諷,普通武者如殺雞一樣,一棍一個,那就驚悚了。
要知道王家可沒後天境,最強的都未必是蔡諷對手,那不是說,方塵要滅他王家同樣和殺雞一樣?
王老爺子不淡定了,努力回憶了一下與威海幫的關係,又刻意找來管家仔細詢問,得到沒有太大恩怨才徹底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