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異樣的安靜
“寧靜琬!”鳳君寒那充滿威脅的聲音再次震懾着寧靜琬的耳膜。
寧靜琬知道是今日是難以全身而退了,這傢伙起了疑心,不是疑心,是肯定,自己這次真是虧大了,也罷,既然他起了疑心,還不如坦率面對。
寧靜琬看着鳳君寒,裝出十分害怕的樣子,“王爺,麻煩你先把劍收起來,不瞞你說,事有湊巧,那兩封書函上的字我剛好認識!”
鳳君寒冷笑一聲,嘴角牽出邪惡的笑意,廣袖舞動間,寶劍回鞘。
“怎麼樣?想清楚了嗎?”鳳君寒的聲音始終不見起伏。
寧靜琬重新坐下,慵懶往背後一靠,“好說,我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天底下也沒有白吃的午餐,只要王爺肯出錢,要我寫兩封信也不是太難的事!”
鳳長歡冷哼一聲,“真是鐵公雞!”
寧靜琬淡淡一笑,着看向鳳長歡,“什麼鐵公雞啊?你去大街上請位先生幫你寫封信,人家不得收你潤筆費?更何況,你這書函不是普通的書函吧?”
鳳長歡語塞,氣呼呼地坐下,不再理會寧靜琬。
鳳君寒不動聲色,“你要多少?”
寧靜琬裝作思索了片刻,“不多,五千兩一封!”
“五千兩一封?”鳳長歡跳起來,“鐵公雞,你乾脆去搶算了!”
寧靜琬雲淡風輕地看着鳳長歡,“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可以不寫啊,沒人逼你啊!我只是個商人,沒興趣做強盜,更不是…”,特地看了鳳君寒一眼,“騙子!”
“五千就五千!”鳳君寒面不改色,泰然自若:“不過本王有一個條件!”
“王爺果然快人快語,出手大方,寧靜琬佩服至極,比起某些人強多了!”寧靜琬淺淺一笑。
“鐵公雞,你別太過分!”鳳長歡坐不住了。
“四弟!”鳳君寒出聲了。
鳳長歡悻悻坐下,狠狠盯着寧靜琬。
寧靜琬視而不見,“王爺有什麼條件,不妨一次性說完?”
“本王要看你寫的整個過程!”鳳君寒一字一頓道。
寧靜琬的心一沉,這傢伙要看,他已然肯定上次模仿他的字跡的人就是自己了,斷然不會讓自己有逃避的藉口的。
寧靜琬心下一橫,“好,不過,王爺,這是要加錢的!”
鳳長歡又差點跳起來,被鳳君寒的目光不着痕跡地逼了回去。
“加多少?”鳳君寒漫不經心的問道。
“不多,也是五千兩,一共一萬五千兩!”寧靜琬撫摸着左手上面的戒指,輕笑道。
但看寧靜琬這個女子,美麗若仙,裝扮也是超塵脫俗,很難想象這個女子談的全是銀票這類庸俗的話題。
“好,開始吧!”鳳君寒輕笑!
寧靜琬擡眸看向案前,筆墨紙硯,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包括假的印鑑,只是紋理尚未刻上去。
“王爺,先寫誰的?”寧靜琬問道。
“定南侯!”鳳君寒淡淡道。
定南侯,丞相慕方的弟弟,手握二十萬兵權?寧靜琬微微一笑,“這個人的性格如何?”
鳳君寒眼裡閃過欣賞的笑意,“傾城!”
鳳傾城像說書先生一樣,道:“定南侯慕元,爲人謹慎,武藝高強,心狠手辣,性情桀驁…”
鳳傾城滔滔不絕,幾乎將定南侯所有的重要事蹟都包含在內了。
“二皇嫂,你聽清楚了?”鳳傾城的笑意清雅溫然,恍如春水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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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琬一臉的迷茫之色,“聽不懂,太複雜,能簡單點嗎?”
鳳傾城一陣大笑,“二皇嫂,我說你來寫!”
寧靜琬知道鳳君寒志在必得,自己逃掉的可能性不大,反正也是一筆生意,識時務者爲俊傑,便點點頭,“好!”
“呼延賢弟:二十萬兩已如數奉上,另,皇上已有疑,近日切勿輕舉妄動,來日方長,徐徐圖之,密函看過立即焚燬,切記,定南侯!”
鳳傾城不急不緩,等他說完信的內容之後,寧靜琬已經寫完了,暗暗心驚,鳳君寒他們是想捏造定南侯慕元和流寇暗中勾結的證據,除掉慕家掌管兵權之人。
鳳傾城剛剛唸完,寧靜琬就將手中信箋扔給鳳君寒,“寫好了!”
這下連鳳長歡也顧不上和寧靜琬置氣了,趕過來一看,驚歎出聲,“哇,真看不出,鐵公雞你還有這本事啊!”
寧靜琬懶得理他,兀自撫摸着手中的戒指,鳳君寒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鳳傾城也被這一模一樣的字跡給驚呆了,一語不發。
他和二皇兄一直都只是懷疑,上次模仿二皇兄筆跡的人就是寧靜琬本人,現在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上演了這樣一幕,證實了他們的猜測,如何能不震驚?
另外一封如出一轍,寧靜琬當然明白,鳳君寒是想造出定南侯慕元和邊疆流寇呼延氏暗中勾結,圖謀不軌的罪證,如此一來,鐵證如山,慕元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還有印鑑,東西也給你準備好了,開始吧!”鳳君寒的聲音依然淡定無波。
寧靜琬在心中暗罵,這傢伙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
既來之,則安之,寧靜琬看着這些已經準備的雕刻工具,就開始動手起來。
鳳君寒,鳳傾城,還有一向和寧靜琬不對盤的鳳長歡這個時候也一反常態的沉默,看向那個神情專注的女子。
一身雪山冰蠶絲製成的橙色衣裙,使整個人看起來清新淡雅,秀麗雙眉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像玫瑰花瓣一樣紛嫩的瑩潤雙脣,而此時純澈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人的心。
就算平日素來和寧靜琬一見面就吵的鳳長歡也不得不承認,寧靜琬其實很美很美,明豔清麗猶如三月的江南!
現在的寧靜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見慣了寧靜琬的囂張跋扈,恃寵而驕,沒上沒下,三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寧靜琬,清澈的眼神不摻一絲雜質,彷彿他們三人都不存在。
書房內非常安靜,除了寧靜琬刮印鑑的輕輕的沙沙聲,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時間也彷彿在這一刻停滯。
鳳君寒靜靜地看着寧靜琬,任思緒飛瀉,沉靜的心猶如一泓碧綠的泉水在天影映波的飄渺中,輕輕盪漾。
寧靜琬一直不說話,美麗的脣邊忽然揚起一絲壞壞的笑意,“鳳長歡,把你頭上的那根髮簪借我用一下!”
鳳長歡忽然被點名,下意識道:“幹嘛?”
“做印鑑啊,你頭上的髮簪剛好可以借來一用!”
鳳長歡不服氣,“你自己不是也有嗎?幹嘛要用我的?”
寧靜琬說的話差點沒把鳳長歡噎死,“因爲你頭上的那根比較便宜,我頭髮上的這根髮簪可是無價之寶,要是弄壞了誰賠我啊?”
“寧靜琬,你…”鳳長歡氣得差點說不出來了,一陣咳嗽。
“長歡!”鳳君寒警告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鳳長歡恨恨地拔下頭上的髮簪,扔到寧靜琬的面前,寧靜琬對鳳長歡的怒氣視而不見,拾起髮簪,用尖銳的一邊開始細細雕刻徑直的花紋。
鳳長歡滿腔的怒氣在再次看到安靜認真的寧靜琬的時候忽然就消逝於無形了,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三人都不得不承認,看專注的寧靜琬其實是一件享受的事情,那種神情,彷彿在雕琢世間最精緻的藝術品,不帶一絲雜質,潔白如蓮花。
“好了!”寧靜琬長舒了一口氣,這一次,率先跳出來的是鳳長歡,他接過寧靜琬製作好的印鑑,在一張白紙上面輕輕蓋上,把原來的那張拿過來仔細比對,“哇,真是一模一樣啊!”
寧靜琬不動聲色一笑,“王爺,可以結賬了嗎?一共是一萬五千兩!”
鳳傾城不放心莽撞張揚的四弟,親自過來比較,對鳳君寒一點頭。
鳳君寒眸光一閃,寧靜琬再次見到了那種熟悉的劍光,連連後退,很快就被鳳君寒逼到了牆角。
“二哥,你要做什麼?”鳳長歡驚叫道。
“四弟,稍安勿躁!”鳳傾城低聲道。
寧靜琬身子靠在牆上,鳳君寒眼裡再現那種危險的笑意,冷冷地盯着寧靜琬。
寧靜琬面不改色,“王爺想殺人滅口?”
鳳君寒的神情閃過一絲玩味,“你果然沒讓本王失望,本王有點捨不得殺你!”
寧靜琬不由得失笑,“其實王爺不想我說出去,殺了我並不是最好的辦法!”
“哦?”鳳君寒俊朗的臉龐少了一絲凌厲,多了一分隨和,“的確,殺了你太可惜了,你有什麼好主意?”
寧靜琬清淺一笑,“王爺你知道我最愛什麼,要是給我封口費,我也可以做到守口如瓶!”
鳳君寒訝然失笑,“你要多少?”
寧靜琬在他迫人的寒氣的壓迫下,一字一頓道:“五千兩,加起來一共是兩萬兩!”
他一笑,眼神落到寧靜琬的臉上,漫不經心的眸中流光轉動。
寧靜琬不由得再向牆靠了靠,彎脣笑道:“王爺,有一個細節我想我剛纔忘記提醒你了!”
“什麼細節?”他依然是波瀾不驚的模樣。
“王爺你能不能先退後一點,這樣說話我很難受!”寧靜琬道。
鳳君寒盯着寧靜琬,一步一步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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