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賒賬
鳳長歡卻受不了兩人的打啞謎了,脫口而出:“鐵公雞,你說還有什麼細節?”
鳳君寒終於收回了自己的寶劍,輕輕揚眉,以靜琬的聰明,早該知道自己有這一招,又怎會不留條後路?
寧靜琬長出了一口氣,並不理會鳳長歡,反而看着鳳君寒,“這麼說王爺是答應我了?”
鳳君寒俊眉一挑,淡淡吐出一個字,“好!”
“王爺還是這麼爽快,一共是兩萬兩,如果沒什麼問題就結賬吧!”寧靜琬笑的一臉的無邪。
鳳長歡一臉不屑,“真是要錢不要命的女人!”
鳳傾城卻始終沉默不語,秀美若女子的雙眸緊緊地盯着那兩封寧靜琬寫下的密函。
寧靜琬道:“王爺,你聽清楚了,我剛纔沒說的細節就是,那封呼延氏的乞降書的那個印鑑是左邊重,右邊輕!”
鳳傾城臉色一變,鳳長歡道:“什麼意思?”
鳳傾城拿出那張原來的信箋,恍然道:“蓋印鑑的人是個左撇子!”
寧靜琬讚賞道:“還是三殿下英明!”
鳳長歡有些不敢相信,“鐵公雞,這也能看的出來?”這種細緻到極限的事情也能發現,還是在信口開河?
寧靜琬從鬼門關逃過一劫,微微一笑,“那當然,我早就說過了,我家有開字畫坊,要是看走眼一副,上上下下就白忙一年,或者是好幾年了,想要分辨真假,首先就得學會造假!”
鳳長歡眼眸一沉,“你這是什麼歪理?”
寧靜琬笑道:“什麼叫做歪理?這就好比你們男人打獵,想要抓到獵物,首先就得熟悉獵物的習性,道理是一樣的!”
一旁的鳳君寒神情不變,黑眸掠過一絲笑意。
鳳長歡冷哼一聲,“你這殲商,靠造假賺了不少黑心錢吧?”
寧靜琬怎麼能認同?“什麼叫做黑心錢?我們家從來不賣假畫的,但是不代表有人不會想把假畫賣給我們家,想要不被人騙最好的辦法就是你要對騙子的這些招數了如指掌!”
不等鳳長歡說什麼,寧靜琬就道:“商場如戰場,要是你走路的時候不看路,前面有個坑,你自己掉進去了,你能怪挖坑的人嗎?”
鳳長歡沒好氣道:“不怪挖坑的人怪誰?”
寧靜琬冷笑道,“你應該怪自己太笨吧!”
鳳長歡氣不打一處來,寧靜琬側目看過鳳君寒不善的臉色,寧靜琬忽道:“王爺,你不會又想殺我吧?如果王爺真的想殺我,我可不可以求王爺一件事?”
鳳君寒一臉的淡然:“什麼事?”
“王爺你放心,我沒那麼傻,你想不想殺我不是我可以決定的,但是你如果真的想殺我的話,能不能在我死後,把你欠我的錢在我墳前燒給我?”寧靜琬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鐵公雞你都死了還要什麼錢啊?再說了,你外公能虧待你嗎?”鳳長歡幸災樂禍道。
寧靜琬不理會鳳長歡的嘲諷,非常認真的看着鳳君寒,“銀子這種東西,有誰會嫌多啊?人都不嫌多,更何況是鬼了,王爺,好歹我們相識一場,你也不希望我在那邊三餐不繼,變成窮光蛋吧!”
鳳君寒看着寧靜琬,脣角勾起,一臉的魅惑:“本王倒是很想看看你變成窮光蛋是什麼樣子的!”
寧靜琬看着眼前的男人,清俊好看的五官,偏偏又一身一覽無餘的王者氣質,簡直是完美的剛柔並濟。
寧靜琬哭喪着臉道:“那還用說,當然是生不如死了!”
“是嗎?”他依然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當然了,”寧靜琬正色道:“王爺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叫做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大手大腳,揮金如土慣了,要是一下子沒錢了,我會死的!”
“你真是一隻嗜財如命的鐵公雞!”鳳長歡的聲音非常適時的響起。
寧靜琬瞪了一眼鳳長歡,鳳傾城用左手在寧靜琬寫好的密函上面蓋上印鑑,之後,對鳳君寒輕輕一點頭。
鳳君寒忽然浮現危險的笑意,“靜琬,你居然敢僞造本王的筆跡,你知道不知道這是什麼罪?”
寧靜琬當然知道,“是王爺不義在先,又怎麼能怪我?”忽然嫵媚一笑,顯得俏麗活波,“而且我知道王爺若是真想追究的話,根本就不用等到今天,對嗎?”
鳳君寒笑的邪魅挑情,“你真聰明!”
寧靜琬自嘲笑道:“我哪裡有聰明?我要是真的聰明,我早就不在這兒了,對嗎,景王爺?”
鳳君寒忽然靠近寧靜琬,身上張揚的氣勢斂起,顯得曖昧不已,“靜琬,這一次,你沒有留下什麼仿造者的特殊痕跡,用來標明是贗品吧?”
寧靜琬心下一驚,這個傢伙,居然已經懷疑到上次赫連真送來的那兩幅畫是自己畫的了,他的語氣不是疑問,是肯定!
鳳傾城的臉色微變,難道上次的那兩幅《禁宮仕女圖》和《壯麗山河圖》的贗品,贗品的作者真的就是寧靜琬自己?
鳳傾城垂眸,想起那個夜晚,寧靜琬說的話:這幅贗品出自一女子之手,而且從筆墨浸潤紙張的程度可以看出這女子下筆之時手腕的力度,絕對不會超過二十歲!
連鳳傾城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那兩幅臨摹得根本看不出痕跡的名畫,他至今依然清晰地記得,那副贗品上面留下的字跡:太康二十五年金秋九月,即興之作。
即興之作,即興之作,就是隨意畫的,而剛纔,他在念定南侯給呼延氏的信的時候,刻意觀察過靜琬的神情,慵懶而灑脫,他剛剛唸完,靜琬就寫完了,分明就像是即興之作,都談不上有多認真!
鳳傾城在一旁默默地觀察着寧靜琬,她在書畫方面的造詣只怕早已超過他的想象。
他是鳳臨皇子,也是鳳臨才子,心高氣傲,才華橫溢,可是在寧靜琬的面前,忽然有了一種汗顏的感覺,即興之作,要是寧靜琬認真起來會是什麼樣子的,這女子,到底藏得有多深啊!
而鳳傾城心下明白,二皇兄比他更早就懷疑了,今日之事,更是得到了應證。
寧靜琬的聰明才智只怕超過了他們能夠想象的境界,不管仿造誰的筆跡都入木三分,臨摹出來的名畫連翰林院大學士都信以爲真!
鳳長歡也不敢置信,這是什麼境界啊,居然可以模仿得如此神似?連素來有“京城一絕”的二皇兄的字跡也模仿得惟妙惟肖,連父皇都瞞過去了,完全達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
“鐵公雞,我的字你可以模仿嗎?”鳳長歡饒有興趣,這是什麼本事啊?居然還是一直和他吵架的鐵公雞!
寧靜琬淡淡道:“沒興趣!”
鳳長歡一窒,“爲什麼?”
寧靜琬看着一臉興致勃勃的鳳長歡,不陰不陽,不鹹不淡,“你的字太難看了!”
鳳長歡口中一口茶噴了出去,劇烈的咳嗽,一時喘不過氣來,用手指着寧靜琬,氣不打一處來,“你…你…你…”
寧靜琬輕笑,“我怎麼了?我有說錯嗎?四殿下的字寫得跟狗扒的一樣,這纔是真正的有辱皇家門楣!”淡淡品着景王爺的珍藏,雲淡風輕,絲毫不理會臉色已成豬肝色的鳳長歡。
鳳君寒和鳳傾城對視一眼,不動聲色,靜琬在諷刺他們皇家,世人都說,靜琬的出身有辱皇家門楣,可是靜琬不在意歸不在意,也不代表願意被他們如此輕賤。
不過四弟向來尚武不尚文,那一手字寫的確實不怎麼好看,畢竟是皇子,平日三分的功力往往能被人捧出十分來,就算真正寫的難看,也沒人敢說,還恨不得吹到天上去,誰敢這樣當面說長歡的字寫得跟狗扒的一樣?難怪長歡臉上掛不住了,臉黑的和夜色一樣。
“鐵公雞,那我們比試比試!”鳳長歡明知道靜琬在書法上面的造詣絕對比他高,看靜琬能模仿二哥的字跡模仿得入木三分就知道了,可是嘴上就是不肯認輸,讓他輸給寧靜琬這樣一個女人,怎能甘心?
寧靜琬輕笑:“和你比?”眼神裡面的不屑根本懶得掩飾。
鳳傾城也很想見識見識靜琬認真起來的字跡是什麼樣子的,居然可以模仿二皇兄的筆跡?那句“太康二十五年金秋九月,即興之作”是她的隨筆吧!
鳳長歡實在坐不住了,“有本事我們比比武功?”
寧靜琬挑眉,“沒興趣!”
鳳君寒帶着笑意的黑眸飄過寧靜琬,寧靜琬知道已經大功告成,“王爺,可以結賬了嗎?我已經等很久了!”寧靜琬再次提醒道。
鳳君寒一笑,“本王要知道你的東西確實有用,才能給你結賬!”
寧靜琬並不意外,這個真正一毛不拔的傢伙要是有那麼爽快地付賬,太陽就要從西邊出來了,“王爺,你的計謀管不管用不關我的事,我只負責給你造出兩封符合你要求的信函而已!”
鳳君寒含笑不語,完美修長的手卻按在案上的寶劍劍鞘上面。
寧靜琬知道這傢伙又在警告自己,微微一笑,“王爺總該給我個期限吧,我不可能無休止的等下去!”
“和你那三十三萬兩一起結算吧!”鳳君寒的聲音透着異樣的篤定。
“好!”寧靜琬站起身,“不過口說無憑,我可是不敢相信王爺,王爺要給我一張欠條!”
“鐵公雞,你不要太過分!”鳳長歡實在受不了寧靜琬了,口口聲聲二皇兄信譽不太好,不敢相信二皇兄,膽子也太大了,那是二皇兄,不是別人,寧靜琬也這樣毫無忌諱,無法無天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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