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卿若塵雙眼烏黑,面容憔悴的騎着快馬到了京都。
這一路上,他都沒有休息過,自從發現夏如然不見以後,他就反應過來了,一定是傅風燁劫走了她。
雖知傅風燁不會對夏如然做什麼,但是自己心中還是很擔心。
這幾個月來,自己捧在手心中的女子,忽然間從自己的身邊消失,這種滋味,足以讓他揪心得很。
他不能忍受沒有夏如然的日子。
騎着快馬到了皇宮門口,沒有多想,也沒有等侍衛問話,急匆匆的闖進了皇宮。
不知來了多少人阻擾他,也不知道打倒了多少人。
直到傅風燁,面色陰沉的從宮殿中走出來,在皇宮門口與他對視。
“如然呢?”他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傅風燁勾起脣:“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朕到政務殿,朕向您保證,你一定會想要到你想要的答案。”
這句話,對卿若塵來說,是莫大的誘惑。
他跟着傅風燁走進了那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傅風燁坐在了最高的位置上,遣散了太監和宮女。
慢慢開口:“如然現在很好,她在一個宮殿,但是她,不想見你,反而讓我來跟你說一些話。”
他們都知道卿若塵會追來,也都知道卿若塵最想見的就是夏如然,可夏如然卻對傅風燁說:“我不能見他,這樣的話,無疑是給他多了一份牽掛,我想讓他,心無雜念的上戰場,不想讓他爲兒女私情牽絆住。”
這個女子,甘願受着相思的痛苦,也不願意給自己愛的人牽絆。
真是令人唏噓。
“爲什麼?”不出所料的,卿若塵問出了這句話。
傅風燁看着卿若塵滿面風塵僕僕的樣子,深知他這些天來一定是在拼命的趕路,嘆了一聲:“你不願意上戰場,不就是因爲如然麼,如然說,她支持你上戰場,但是在臨行前,她不願意給你太多的牽掛,所以,她不見你,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若塵,如果你真的愛如然,那麼就把你心中的那份自私的愛放在一
旁,如果你真的愛她,那麼,就心無雜念的上戰場,風風光光,平平安安的上戰場好了,如然說,此時不見你,望你心中有思念,這些思念,會促使你成功回來。”
卿若塵沉默了。
他確實是很想上戰場,一切就像傅風燁所說的那樣,他不願意上戰場,就是怕萬一在戰場上出了什麼差錯,他們之間的海誓山盟就變得就像是泡沫一般,還有,他上了戰場,如然該怎麼辦?那個被自己捧在手心中的女子,他實在放心不下。
但是他好像忘了,她心懷天下,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想要一個太平的天下,然後跟他過完一輩子。
卿若塵的心中下了莫大的決定,她給的那塊玉,正在靜靜的躺在自己的懷裡,給自己莫大的力量。
“請告訴我的妻子,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望你好好照顧她,我願意做天耀國的大將軍,領兵迎戰,報了那血海深仇,告訴如然,她的玉,我會好好的珍惜的,看到這塊玉,我就會想到她,還有,這是我身邊最爲寶貴的東西了,麻煩你轉交給她,我想用一個太平的天下,來表達我對她的愛意。”
說着,拿出了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蕭和刻有自己名字的玉。
那支蕭,是他們的之間的紅線,他想對夏如然說。若是能回來,定會日日吹曲給她。
那塊玉,是他從小帶在身邊,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這兩樣東西,陪他最久,他也最珍惜這兩樣東西。
傅風燁含笑點頭。
他的目的,終於達成了。
“那麼,你就休整兩日,兩日之後,點兵出戰,封你爲天下大將軍,掌管所有兵權!朕會好好照顧如然,等你凱旋而歸的那一天!”
卿若塵點了點頭,看着躺在傅風燁手上的那兩樣東西,彷彿看見了夏如然的面容。
等我。等我回來。
我給你幸福。
兩日後。
卿若塵身穿銀色盔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他面無表情,坐在馬上看着整齊的三軍。
他這兩日,準備的差不多了。
如今
,就是出戰的日子。
他擡起頭看了一下城牆,發現並沒有自己想要找的人。
他的眼中劃過一絲落寞。
那個女子,還真是說到做到,就算是出戰前,她也不願意出來爲自己送行。
也罷,等到凱旋而歸再說吧。
這樣想着,拉緊手上的繩子,馬兒尖叫了起來。
“出發!”
他響亮的聲音傳入了三軍每一個人的耳朵。
喝了送行酒,便要上戰場了。
三軍浩浩蕩蕩的跟着卿若塵,一塊出發了。
在城牆的最偏僻的角落,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在默默不語的看着卿若塵的身影離去。
“你又何必折磨自己?”傅風燁在她身後嘆息。
夏如然苦笑着搖了搖頭:“你不懂,倘若若塵此時見了我,定然不肯帶兵上戰場,我既然已經說過了不願意見他,那麼,我就不會反悔。”
傅風燁看着卿若塵的身影在天邊中消失不見。
嘆了一聲:“你能堅持多久?”
她能堅持多久這樣的理念?不去見卿若塵?
他們之間的牽掛,是不會斷的。
她愛卿若塵愛的那麼深切,怎麼可能捨得不去見卿若塵呢?
夏如然在心中想着卿若塵,雙眸忽然間有了神采:“風燁,不如我跟在三軍的後面吧,我不會跟若塵見面的,我只是想,看着他而已。”
傅風燁不說話了。
他不是不知道,夏如然不屬於這個皇宮,皇宮雖好,但在夏如然的眼中,不過只是一個冰冷的牢籠。
她執着的想要去看着卿若塵,不過是想給自己一份安心的力量。
自己始終是對她有愧。
無奈只是輕輕一嘆:“那好吧,我派人跟隨在你的身邊,我答應過若塵的,要好好照顧你。”
他恍惚間覺得,就算自己再怎麼費盡心機,也始終得不到她的笑容。
或許她的世界,本就沒有他。
他只是一個旁觀她和卿若塵故事的人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