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陽一聲突如其來的大哭,驚得從餐桌旁邊走出去的男人微微一怔,掩飾性的嗨嗨一笑帶走一陣風腳步有點凌亂走出了餐廳。再看那女服務員,恢復常態,一臉從容,在後廚端來我們點的菜餚跟米飯。
小李陽吃奶,我們吃飯。矮冬瓜殷勤的在給高靜夾菜,我湊近小李陽,故意逗他,把靈兒的半邊脹鼓鼓的饅頭用衣服遮蓋住。李陽發出唔唔的乳語聲表示抗議。
靈兒害羞,面色緋紅,嬌嗔道:“別鬧,你沒有看見這是什麼地方,還以爲是在咱自己家裡?”我滿不在乎的笑笑,視線卻定格在故作鎮定,一臉職業笑容,卻又心事重重的女服務員。
本來這種事我也覺得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更何況在這種公共場所。男男女女的事,多如牛毛。有很多小夫妻倆在路上翻臉吵架,回到家裡被窩裡一躺沒事了,剛纔看他們倆就是一對小打小鬧的夫妻倆,男的好像招惹了女服務員。
女的心思細膩,矯情一下也沒什麼,只要大家都別往心裡去就好。
再說了,喊我驅邪捉鬼在行,喊我摻和人家家務事,我是門外漢。不是有一句俗話叫做:清官難斷家務事!我不是清官,更不可能去管別人家的家務事。這件事,在我的記憶裡沒有停留多久,就逐漸淡忘了。
北林市是我跟靈兒的第二故鄉,這次帶着孩子來,肯定要四處走走看看,順便給拍照留影什麼的。現在不是流行什麼度蜜月嗎?魯小丫在婚禮結束後,跟他的新郎官去了香港度蜜月。
我跟矮冬瓜還有高靜以及靈兒帶着笑小李陽準備遊玩幾天依舊回怖寒鎮,可就在準備回怖寒鎮那天早上時,小傢伙突然發病。高燒,還拉肚子,這下我們急壞了,趕緊送醫院。
醫生檢查結果說是因爲小傢伙水土不服導致腹瀉,不過在醫院輸液吃藥打針病情得到好轉。
高靜跟矮冬瓜好像挺喜歡多逗留幾天,我跟靈兒在醫院照顧小李陽,他們倆玩瘋了面都沒有露一下。我們下榻的酒店是魯小丫跟冷子亮安排的,叫做隆鑫酒店。
也算不上豪華,但是住進去挺舒服,賓至如歸的感覺。我們在醫院的時候,高靜跟矮冬瓜一般都在酒店裡,他們倆玩浪漫很有一套。正好我們不在,他們就嘻嘻哈哈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李陽病情得到好轉,我跟靈兒準備出院。打無數次電話,矮冬瓜這丫的都沒有接,無奈之下我只好自己去外面喊一輛出租車。
我們從醫院出發到隆鑫酒店,不算遠。經過立交橋,大轉盤,然後從鴻鑫超市轉彎右拐到達一小型廣場,直達隆鑫酒店。在經過小型廣場時,會看見很多老太太阿姨們在那跳廣場舞,其中也不乏一些愛湊熱鬧的大叔們。小李陽也喜歡廣場舞曲,屢屢經過這段路,他就咿咿呀呀的拍打車玻璃,一對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那些隨着舞曲扭動笨拙腰身的女人們。
因爲這個小型廣場距離隆鑫酒店比較近,多走幾次小李陽已經熟悉了這段路的環境,只要聽見那蹦擦擦有節拍的聲音,他就莫名的興奮起來。一對眼睛亮晶晶的,口裡發出只有靈兒才能聽懂的話。
從醫院出來,已是華燈初上時分,整個城市在燦爛的霓紅燈下格外妖嬈迷離!附近有很多出租自行車的租車行,車行老闆爭相介紹民宿。公交車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格外顯眼,有條不紊的行駛在幹道上。夜晚的城市迷人,在夜晚中流連忘返的人,就像打了雞血針那麼興奮總是玩不夠。
在那冗長閃爍星星點點的街道上,男男女女擁擠不通,出租車司機低聲詛咒。終於車子遠離喧鬧,緩緩駛入一條安靜的馬路上。這段路跟之前所見的環境大相徑庭,有點格格不入,出租車司機小心謹慎的行駛中,突然告訴我,就在前幾天這裡發生了一件兇殺案。
兇殺案其實也沒有什麼,因爲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每一天都在死人,各種死法。有得病的,有自殺的,還有不甘心死,卻被人害死的,還有的是意外死亡的等等。聽司機說兇殺案,也沒有勾起我多大的興趣。當他提到說死者是一不修邊幅的男人時,我冷不丁的就對號入座聯想到在餐廳看見的那個男人。
繼續深挖,他告訴我說,男人好像沒有工作。身上的證件什麼的都在,有接手這一起案件的是根據男的手機上的電話顯示,找到他的前妻。
男人的前妻好像在某一家餐廳打工,可惜的是被前夫找到,一次次的逼她拿出辛辛苦苦賺的錢。女人很生氣,卻無法擺脫這個所謂的前夫,之後約定在一家小型的民營旅店開房見面。結果男的死了,女的矢口否認是去見了那個男的。
靈兒聽了,驚得捂住嘴。她就是心軟,聽不得這些噁心事件。
我嘆口氣說:“那孩子找到沒有?”
司機搖搖頭說:“孩子沒有去上學,也沒有人知道她去那了。”
本來這事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再說我對那男人沒有好感,死了就死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偏偏我們在經過跳廣場舞的那個廣場時,看見一個小女孩孤零零的站在路邊,看着過往車輛發呆。這一幕恰好又被我看見,急忙喊司機停車。
司機跟靈兒都納悶,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喊停車,看我下車直奔被一大片陰影籠罩,沒有光亮的那棵樹下時,都很好奇我究竟想幹嘛。這是我一時疏忽,沒有想到有些東西他們是看不見的。正如一個人,想要求人幫助,他就想方設法的找到能幫助他的人。
不是人如此,鬼也是如此。小女孩獨自一人站在那,就我才能看見,她自然是有事要求我幫忙。我看向小女孩,她怯懦的後退一步,怯生生的喊了一聲叔叔。小女孩不大,高挑個,應該有十五六歲了吧!模樣兒也挺清秀可愛的。只是可惜了,還是花季少女的她,卻已經是香消玉損。
我從小女孩笑笑道:“爲什麼在這?你是想要我幫助嗎?”當時我也沒有想到她會是一隻鬼,或許我是看人跟鬼都差不多吧!他們的區別在於,鬼沒有刻意掩飾自己,惡鬼就是惡鬼,新魂就是新魂,沒有心計那種。不像是人,他可以隨意掩飾自己的內心想法,僞裝,或者是撒謊,總之人的想法是千奇百怪,做法是匪夷所思,有時候自己的想法,也會不經意間的嚇住自己。
我問女孩叫什麼名字。她說叫丁琳,那麼我說:“好,丁琳你跟我走,我送你回家。”
她說“我沒有家,也回不去了。”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我想求你幫我找媽媽。”丁琳令人傷感的表情,渴求的眼神凝望着我道。
“嗯,那行,你跟我走。”我帶着丁琳走到車子旁邊。其實司機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喇叭都摁了兩次。我過來,開車門,讓丁琳上車。靈兒跟司機都瞪大眼睛看着我怪異的舉動,因爲在他們看來,我就是一個人,神經兮兮的自言自語,還把車門打開,讓誰進去。
司機沒有堅持五分鐘,最後沒有等到我上車,就大叫喊靈兒跟孩子都下車,然後車錢都不要,一溜煙跑了。司機的異常反應,才讓我驀然醒悟,丁琳不是人。
丁琳可憐巴巴的看着我,不敢靠近過來。
靈兒抱住孩子,沒好氣的瞪我一眼道:“你什麼時候才能跟正常人一樣?”我默默跟隨在她身後,不時的扭頭看丁琳。她遠遠的跟來,好像對這裡熟悉,也不熟悉那種彷徨不安的樣子。
我緊走幾步,低聲對靈兒說:“給你說件事。”我相信靈兒會答應收留丁琳的,或許她有故事要對我們講,要不然也不會被我給遇到。靈兒無聲的看我一眼,摟一下孩子的小屁屁,算是無聲的答應了吧!我說:“剛纔下車,你沒有看見她?”
我指的她,當然是丁琳。
靈兒搖頭道:“你該不會告訴我,我們的後面有一個……”她沒有說出來,而是看見李陽一個勁的衝後面笑,還手舞腳蹈的蹦跳。要是李陽沒有看見後面的東西,那麼這裡已經遠離了跳廣場舞的大媽們,他看見的就是路旁燦爛的燈飾,跟一顆顆阿娜多姿的植物樹。
小李陽是沒有滿週歲的嬰孩,他看見的一定不是好東西。
靈兒不敢說下去,不是害怕,她是護犢子,怕不乾淨的東西對小李陽不好。我安慰她道:“沒事,她是一十五六歲的女孩兒。”
“是嗎?”
“嗯。”我朝後面看看。丁琳還在,若即若離的跟着“要不,讓她現身,你看看?”
“不要。”靈兒拒絕道:“你什麼時候才能不管這些閒事就好了。”
“別忘了,你在跟我之前我是做什麼的?”靈兒無語,也沒有拒絕丁琳跟着。
丁琳,一個素不相識的花季少女,她究竟有什麼樣子的故事要對我講?需要我怎麼幫助她!這些都得等我回到酒店才能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