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們在看她,小貓急忙低頭,再次擡起頭時,脣角獠牙消失了;眼裡滿滿是可憐,委屈的神態。我慶幸鬼夜想法周全,做事到位,我身上的這件短褂,是用黑狗皮做的褂子,可以遮蓋來自我身上特殊血液的味道。
開始,我還半信半疑,直到小貓的的確確把我當普通人那樣來引誘之後,我相信了鬼夜的話。
現在小貓就像一可憐兮兮的受害人,跟之前張揚跋扈的神態判如兩人。如不是洞察到她不經意間冒出來的獠牙,說不定我還真的對她產生同情心。
不能直接查詢黑影突兀擄走小貓夥伴的事,鬼夜就極力慫恿小貓去嘗試尋找同伴。
小貓卻面現猶疑不決神色,左右爲難道:“今晚上真掃興,你們倆還跟我去玩嗎?”
鬼夜皺眉,衝小貓跟我揮揮手道:“真沒勁,沒有了玩伴,又不想跟人分享同一個,好了,好了。你們去玩吧!我想安靜一下。”
我知道鬼夜的意思,他是想讓我穩住小貓,獨自一個人去查看擄走她夥伴的那個人是誰。
這個點子雖然不是什麼好點子,誰知道小貓跟剛纔那個人是不是一路的,人會演戲,殭屍也可以魚目混珠的演戲來混淆視聽,視線!想法只能是心裡想,不能說出來的,心裡雖有些顧忌,但卻不能在鬼夜面前掉鏈子。
如此,我大度的一揮手道:“去吧!兄弟。”
鬼夜離開,留下我獨自一人面對小貓這隻女殭屍。
小貓假意很傷心的樣子,遙望剛纔被擄走夥伴的方向,捂住胸口道:“我都沒有看清楚剛纔那個是什麼怪物,我好害怕。”
我扶住她,心裡罵道:你纔是真正的怪物,想假惺惺的糊弄我,門都沒有。嘴上卻說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送我回家吧!經過剛纔那麼一嚇,我都沒有心情玩了。”
她的家不會是殭屍窩吧!要真是那樣,我特麼的就慘了。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暗自猜測鬼夜這一去,又會幹出什麼事來?
出乎意外的是,小貓沒有改變路線,居然一直朝鐵架橋方向走。
當然,在出了擄走夥伴一事之後,她每走一步都特別謹慎小心。
鐵架橋遙遙在望,我的心就象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荒涼之地,多是狗尾巴草跟絲毛草老絆腳,好幾次差點把我絆倒。
“你真是笨的可以~”餘下的話,小貓沒有繼續說我也知道,她怕跟我多說話露出破綻。
我假意的仰頭看黑漆漆的夜空,四周靜謐得可怕,誰也不知道;在這個黑漆漆的夜晚裡,又有多少生命逝去,多少新生命誕生,還有多少罪惡在這一刻發生!
“到這裡你不害怕嗎?”小貓走路不用看的,在黑夜裡那雙紅色的眼睛就像兩束星芒爆射出駭人的光,嚇走了野狗,嚇得潛伏在野草地裡的初級殭屍聞風而逃。
“害怕?我特喜歡刺激遊戲,這個有什麼好害怕的?”
小貓繼續試探道:“你不怕鬼?”
我佯裝不懂,追問道:“鬼是什麼樣子!有鼻子有眼兒嗎?”
小貓嘻嘻一笑道:“就像我這樣的。”一邊說笑,一邊用塗了猩紅色指甲油的指甲對着我亦真亦假的抓來。
前面就是鐵架橋,小貓的舉動不是玩的,我相信如果被她抓到,真的會冒出獠牙來咬我。
我是誘餌,必須要僞裝得很害怕得樣子,既不能讓她輕易抓到,也不能讓她起疑。
見小貓抓來,在夜光映照下,那張臉也變得扭曲猙獰,我假意大叫一聲開跑——要知道我從小就喜好運動,特別喜歡賽跑,曾經跟矮冬瓜一起比賽,把他氣得翻白眼罵我跑得太快,害得他得了倒數第一名。
即使這樣我還真的不能跑得太快,那樣子會讓小貓起疑,覺得我是在識破了她身份而逃跑。
我嘻哈中若即若離,見她追來,又幾縱幾跳跑得遠遠的。
幾個回合下來,小貓越來越沒有耐心,狠狠的瞪我一眼,發狂似的嗷叫一聲筆直的衝我抓來。
近距離我能感觸到來自她身上那股殺氣,不由得暗自心驚,心說道:看來她是要動真格的了。動真格老子也未必怕他,在跑跳開她抓的範圍之後,我冷哼一聲,挑釁的衝她招招手道:“來抓我啊,抓不到就是小烏龜。”
小貓氣哼哼的顧不得矜持,狂嘯一聲,暴漲手臂,飛也似的衝來——見真的惹怒了她,暗自一驚之時,心想;我特麼的還不跑就是傻子,身子如離弦的箭,百米衝刺的跑到鐵架橋下。
到了鐵架橋下,因爲事先知道瀟瀟跟司徒蘭在這裡潛伏,我的心一下子穩定了。迴轉身看,小貓不見了蹤影,正在我納悶撓頭之餘,她突然從我背後鑽出來一抓——
我靈活一躲,東張西望中,希望看見瀟瀟跟司徒蘭。
小貓見我神色不對,逐停下動作,警惕的環顧一下四周,厲聲質問道:“你在找誰?”
“沒沒沒找誰,就是想看看剛纔離開的哥們找來沒有。”
“哈哈哈,你~害怕了?”小貓在逼近,周遭的空氣中涌動着一股殺氣那雙紅色的眼,毫不掩飾的暴露出來。她呲牙~嚇!
我故作驚訝害怕的樣子,連連後退道:“你~你是殭屍?”
“是的,可惜你知道得太遲了。”小貓再度逼近,我已經退無退路,身子抵住在鐵架橋柱子上。此刻的小貓,就像一隻可怕的貓妖,以欣賞的目光,在欣賞到口的獵物那樣看着我。
我暗自發力,等待時機,只要她敢於再前進一步,我就發招滅了她。
就在緊要關頭,一抹極快的暗影,輕飄飄的飛掠而來。來人絕非是等閒之輩,飛來之際,如同一隻夜行的貓頭鷹,沒有聲音,就那麼靜悄悄的出現在小貓背後。
小貓驚覺,忙回頭——她好似感應到來者不善,呲牙吠叫一聲,拋下我就想逃。
殊不知,她快,那道暗影更快,我沒有聽見聲音的,就看見她已經堵住小貓的去路。
她——不就是瀟瀟的母親嗎?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任誰也不相信,曾經看似親切和藹的老人,會是一個嗜血成性的超級殭屍。
她就是屍婆?疑問一出,小貓已經被她拿捏住,就那麼單手高高的舉起抵住在鐵架橋橋墩上,大張嘴發不出聲音來。
小貓求助的眼神看向我,面上盡顯絕望之色——難道小貓識破了我的身份,遲疑間,我果斷拔出鋒利的斬妖匕首,口唸真訣,集聚力量對着屍婆的後背刺去。
屍婆沒有回頭的,她依舊舉起小貓,尖利的指甲深深嵌進小貓的脖子裡,卻在我要靠近時,衣抉飄飄,一股勁風撲打在我面上。我眼前一晃,覺得有無數尖利的東西兒砸在臉上那樣很疼的感覺,跌跌撞撞後退幾步,暗自道:看來我是低估了對手。
計劃就是這樣,我是誘餌,須得引出屍婆來。
可是屍婆引出來了,我卻不是她的對手,嘆息之餘;暗自想,無論鬼夜能否趕來,我都要對抗到底,要真的有一個三長兩短,也不能怪誰,一切只有聽天由命了。
還沒有爬起來的我,在跌倒之際,感覺到渾身骨頭散架似的疼痛,雙腿無力,同時看見了不願意看見的一幕。
小貓喉嚨發出咕咕絕望至極的吞嚥聲,我驚愕的看見屍婆獰笑着,把已經沒有力氣掙扎的小貓,橫起的一口咬住其脖子,大口大口貪婪的吸食起來。
看見殭屍吸食殭屍的血,小貓儼然已經變成一具石化屍體,她那美麗姣好的相貌已經不復存在,只是一張皮掛在一副骨架上,飽滿圓潤的面龐,皺巴巴的形同枯槁。
我隱忍不住,嘔意陣陣,想呃~
聽見我的乾嘔聲,屍婆慢吞吞的轉身,眼冒兇光惡狠狠的瞪着我一步一步的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