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還是不去?”我猶疑不決,不知道是否要帶胖得跟棕熊似的矮冬瓜去。
“去,我老頭說你出什麼差池,我也別活。”矮冬瓜吸吸鼻子“今天早上是怎麼回事?誰死了?”
“把嘴閉上,待會路上告訴你。”
“哦。”矮冬瓜答應一聲,按照我的指示推出自行車,用衣袖抹一下車坐墊跟後座“這就走?”
我點點頭,把桃木劍背起,然後把百家油瓶子晃了晃“走。”
仰頭看天,迷霧涌動,茫然一片,分不清是雲,還是霧。
近距離能感覺矮冬瓜肥嘟嘟的後背那贅肉一顫一顫的抖,汗水侵出來溼了衣服。
“沐風,你能教教我易經八卦基本知識嗎?”
丫的,喊他閉嘴也是枉然,不過我還真的想在他面前炫耀一番賣弄賣弄學問。
“易經八卦學問深奧,我也不太懂,但是知道易經八卦中的乾,坤 ,震、坎、坎、離、艮、兌、只是一些基本卦。”
“有什麼講究?”他好像很感興趣的追問道。
“乾表示天、兌表示海、離表示火、震表示雷、巽表示風、坎表示河流、艮表示山、坤錶示大地。”不是自吹自擂,要是苟老實聽我這麼順溜說出這些基本要領,他一定開心死。
“哇,沐風了真了不起,還真的能倒背如流了?”
聽矮冬瓜讚許的話,雖然有點誇張,但是還是陰悄悄的暗爽了一下。不過想到苟老實,陡然提不起精神頭來。
他說師徒情分未盡回來看我,話裡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卻不便明示!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勒令我離開怖寒鎮。
“沐風,我們能進學校嗎?”
“怎麼不能進?”
“有警戒線,我還聽老爸說,上面派了一個人在裡面巡視。”
“誰?”我暗自一驚,學校禁地可是凶煞之地,除非他不想活了才毛遂自薦去守,要不然就是當地部門重金招來的不怕死之輩。
“你猜猜他是誰。”
“不會是苟老實吧!”我蹙着眉頭“猜不出。”
“你記得怖寒鎮有一個性情孤僻,長得一副凶神惡煞相的韓閻王嗎?”
“記得,我爺爺說他曾經是屠夫不但殺豬還殺狗。遇到冬天,他就提一把刀到處殺狗,不論是家狗還是野狗統統都殺,不但是人怕他,連那些狗們看見他來了,都不敢吠叫一聲嚇得窩住打抖。這個還是次要的,我還聽說他殺人不眨眼的。”
“對,就是他。”
我一聽這話,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要是韓閻王在,別說進學校禁地單說到學校門口都難。
“不管了,到時候再看。”
矮冬瓜躬起背狠命的蹬車,下坡時才把身子挺直,又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是誰死了。”
“你該不會是認爲苟老實死了吧?”
“嗨嗨,起初聽人說李家大院死人了,我嚇一跳以爲你出什麼事了,現在見你好好的,那麼就只有猜想是苟老實了。”
我苦笑一下道:“你也認爲我克親,凡是接近我的人都要死?”
“別,我不是那個意思,要真那樣倒好,我要是死了就不用整天想吃,長胖、還被老頭K。”
“懶狗想吃屎,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嗨嗨。”
對矮冬瓜我無話可說,從不知道生氣爲何物是福還是別的什麼?不過看他樂呵呵的樣子,也不錯。他是勢在必得,迫切想要知道死在我家門口的人是誰,如果今天不告訴他,明天、後天,還會鍥而不捨的追問下去。
每一個人都有好奇心,一旦有了好奇心,就像一隻饞蟲在心底撓癢癢直到知道真相之後纔算完事。
知道矮冬瓜一直在等待我答覆,我慢悠悠的口吻道:“他是……那個無賴。”
“那個無賴?”矮冬瓜一驚剎車稍停頓一下,差點把我從後車架上顛下來。幸虧老子腿杆長,稍稍一點,腳着地,從後車架上下來,豁然省悟矮冬瓜還不知道張阿姨跟無賴的事。
“就是那個無賴。”
“那個啊!”
“說了你也不知道,還是別說了。”
矮冬瓜撒氣似的把車龍頭提起一頓,也下車來,央求的口吻道:“好沐風,就別吊胃口告訴我。”
“他是真正混社會的,在外面幹不光彩的事很多年了,這次不知道來我家幹嘛?應該是被爺爺養的甲乙丙丁中一個給嚇死了。”我沒有聽到矮冬瓜說話,扭頭看,丫的大張嘴,粗苯的樣子推着車,撅起肥胖的臀部在賣力上坡。
我上前幫他一把,車上了坡,他的話又來了。
“死了活該,平白無故來你家裡幹毛線?”
“我怎麼知道。”
矮冬瓜看看路上來往的人,壓低聲音道:“這條路要發生大變化,直通杉樹林河邊。”不得不說,跟他做好朋友的好處就是這點,消息靈通,我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按照矮冬瓜說的,這條機耕道不但要擴建還有可能是四車道,那麼杉樹林河邊還得架橋;河對岸是另一個小鎮的地盤,爺爺說是富裕小鎮,河對岸的人們種植菜蔬發財,他們那邊的鄉村路已經全部改變成柏油路面。
話題不知道怎麼再次提到學校禁地,矮冬瓜想方設法的在套我話。
“沐風,苟老實沒有告訴了學校禁地的事?他應該知道的。”
“沒有,好幾天沒有看見他了。”
我撒謊是想掐斷他的追根問底,也不想讓他知道得太多,再說這些事知道了對他未必有好處。
一問一答,東拉十八扯一些不着邊際的廢話,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學校前門的那座橋上。
校門口依舊是那麼安靜,不像矮冬瓜說的有人把守,我們直接蹬車到學校門口才停下。
把車藏在牆角,這才模仿從電視裡看到解放軍的偵察兵那樣麻溜,以迅疾的動作三跳兩縱跑進靠近校門口的那間教室躲起來。
剛剛躲起來,就看見從學校後面閃出來一個人。
此人虎背熊腰,手提一把彎刀,粗短眉,滿臉橫肉,兇狠的目光眼睛眯成一條縫,鷹鷲似的在學校空曠的空間掃來掃去。
我相信,只要他一發現我們,就會像宰殺狗們那樣揮舞手中鋒利無比閃爍寒光的彎刀結果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