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聲音出其的溫柔,莞莞動了動,慢慢的睜開眼,放大在她眼中的,竟然是一張溫和如初的笑臉,可是,他是風肆……
莞莞的心一下子變冷:“什麼事?”
她的聲音朦朧,卻帶着顯而易見的不悅。
最討厭睡覺的時候被人吵醒,尤其吵她的居然還是她極其憤慨與討厭的人。
風肆似乎完全將她的不快忽略,轉身端了一碗藥來到她身邊坐下。
“你身子太弱,我讓大夫開了點藥來替你調理一下!”風肆笑着將碗湊過去。
這碗藥顏色金黃,不同於之前的濃黑,且帶着淡淡的似茶的藥香,光是一聞,莞莞便覺得精神一震。
她原本還擔心風肆會藉口她身子弱對她腹中的孩子不利,可現在聞着這樣溫和的藥香,她的那種想法便一下子轟然消散了。
是的,她的身子的確如風肆所說,非常的弱,所以,爲了腹中的孩子,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並且讓自己的身體慢慢的變強。
她也不答話,似乎沒有看到他已經用勺子喂到她嘴邊的藥,只是默不作聲的從他手裡接過那碗藥,一飲而盡。
味道清淡,像極了茶香,還挺好喝的。
莞莞起身,準備放下碗,卻被風肆接過去。
風肆眼神微寒,可似乎想到什麼一樣又立馬散去。
他放下碗,坐到她身邊。
莞莞看着他神色有異,似乎是有話想對她說,可是卻一直沒見他開口。
他不說,她亦懶得問。
他的事情,她一點都不想知道,更不想過問。
“千濃,我有事想問你!”風肆估摸着她現在已經睡飽了,而且藥也喝了,應該沒有不舒服的事情了。
“若是不知道,你可以讓人調查,何必來問我!”莞莞沒好氣的答道。
話說剛剛差點被他給勒死,現在,她哪裡有好言語對他。
“千濃,能不能對着我時不要這樣滿身帶着刺?”風肆皺着眉低聲說。
他還記得她對那個卑賤的下人,竟然
都能那樣關心,可是對着他時,她卻總是不冷不熱,更有甚者,甚至愛理不理,針鋒相對。
是,他是做錯了一些事情,可是,他已經向她道過歉了,她應該大度一點不是嗎?
“有嗎?”莞莞看着他輕聲微笑,笑容裡,卻瀰漫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她,與他相識,已經三月有餘,他總是時時在變,刻刻危險,她曾想那樣奮不顧身的愛他一次,可是他迴應她的,次次都是無邊的傷害,直至現在,她再也不敢,不敢試圖靠近。
“千濃……”風肆的聲調明顯變重,他真的很不喜歡她這個樣子,她在防備着他,而且似乎極其討厭他的靠近。
“那你問吧!”莞莞轉過頭,淡淡的,現在她已經隱約明白,在這風影閣,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風肆,不然,就會有得苦頭吃,但是,她的心已經遠離,所以,她現在,只能將他當成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來看待。
不會靠近,亦沒辦法遠離。
“你喜歡什麼樣的禮服?”風肆問到這個問題時,眉梢眼角明顯帶着濃濃的笑意。
“……”莞莞一下子語塞。
“禮服?”莞莞前世憧憬的,是有心愛之人,能義無反顧執着她的手,不顧她的身分,她的家世,她的背景,能夠愛她唯一,禮服,只是一種形式,她沒曾想過,可是這一世,卻被問及了她對禮服的喜好。
這時,她非常的驚慌失措。
哪個女子不渴望婚禮,不渴望在那一天,紅燭搖曳,燈影憧憧中是衆人眼中最美的新娘,哪個女子不渴望有一個深愛她並且她深愛着的男人深情的執着她的手,說要娶她爲妻,若是之前,她會感動,會很欣喜,可是,現在,她已經情怯。
“是啊,千濃,你喜歡什麼樣的禮服?”風肆微笑。
莞莞看向他,他不發怒的時候,眉眼皆笑,有若神祇,臉部的輪廓完美得如用畫筆繪出找不到絲毫缺陷,她看向他時,仍然會被那張魅惑的臉迷倒心智。
“隨便!”莞莞清冷的答道。
被人刻意強加的婚禮,說來說去,都
是被迫,而加入不了任何一絲的喜悅。
風肆看着她,半晌沒說話。
“你歇着吧,我晚點再來看你!”風肆匆匆撇了她一眼,便走了。
他已經想清楚了,若是再日日這樣,他保不準又會衝她發脾氣,而這,也是他最不願意做的事情,所以他想與她冷靜幾天。
莞莞有意外,他怎麼突然就走了?
雖然他走了讓她的心寧靜不少,可是心底怎麼會忽然升起一股失落呢?
她懊惱的躺下,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卻都睡不着覺。
只得又穿衣起身,這麼多天沒見小林子,不知道風肆把他怎麼樣了。
莞莞拉開門,門口站着的,依然是清兒。
“顧姑娘怎麼起來了?”清兒看得閣主面色不善的離開,還以爲兩人又吵架了,可是看着顧千濃若無其事的樣子,想來也只是閣主自己在生悶氣吧。
“我睡不着,索性便起來了,對了,你可知小林子現在在哪裡?”莞莞看着清兒微微一笑。
“小林子?”清兒對這個名字可不太熟悉,不過,閣主前天讓她將一個小夥子鎖了丟牢裡去,那個小夥子好像叫小林子吧。
“小林子好像是被閣主關起來了。”清兒如實答道。
果真,莞莞並沒有感到很意外。
這,便是風肆的處事風格,她苦笑,卻並沒有想去幫小林子求情的意思。
或者她已經漸漸摸清風肆的脾氣,若是她這樣去求情,那小林子只會更加難過。
“只是將他關起來了嗎?”莞莞關切的問。
“不知姑娘與他是什麼關係,爲何要這麼關心他?”清兒有些看不過去了,前沒多大會兒,閣主纔跟她們宣佈了與顧千濃的婚事,可轉眼,這顧千濃的一顆心卻都掛在別的男人身上,身爲風肆貼身侍婢的清兒此時也沒了好脾氣,語氣裡盡是質問。
“清兒姑娘可別誤會,之前我在廚房幫忙,曾受過他一餅之恩,所以纔會有此一問!”這風影閣的人好像都不好惹,她顧千濃無權無勢,躲還不行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