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肆從懷中掏出那方繡着梅花的手帕遞給她,心情明顯非常不好。
可是卻沒有正常的理由來衝她發火,只得陰翳的盯着她。
莞莞接過手帕,輕輕的將他嘴角的藥漬拭去,也不管他的反應,將那空碗放到了桌上。
回到牀邊時,又將他輕輕的按在牀上躺好。
蓋背子時,驀然發現被子上居然有血跡。
“風肆你傷口裂開了?”莞莞平靜的問。
心裡卻無比翻騰。
這個傢伙,傷口裂開了爲什麼不說呢?
難道這樣忍着箭傷就能快速好轉不成?
“有……有嗎?”風肆不知道怎麼的,有些彆扭的不想讓她知道。
“血都滲到被子上了,你說有沒有。你這個白癡加笨蛋。”莞莞火冒三丈。
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她估計外面那叫穆棉的女人會活剝了她。
她居然敢罵他。
很多年沒人敢罵他了,除了那個老頭子。
沒想到第二個敢罵他的,居然是面前這個弱不驚風的小女人。
不知怎麼的,他竟然都沒有生氣。
只是愣愣的看着她懊惱的模樣,心底像有股暖流突然冒出來,溫暖他的五臟六腑。
她麻利的拆下已經被血滲透的紗布,又給他上了更多的金創藥,用紗布小心翼翼的綁好,幸而不是對着他,不然面
對着他赤裸的上身,莞莞一定會緊張得手足無措。
“你還有乾淨的衣服嗎?”總不能讓他穿着沾血的衣服睡吧。
“在那個衣櫃裡面。”風肆左臂倚着牀頭看着她。
臉上有着罕見的微微笑意。
可也僅僅只是曇花一現後便隱去了。
莞莞從衣櫃中拿出一身素靜的白衣小心翼翼的替風肆穿上,這才又坐回牀邊的椅子。
“你需要好好休息,快睡吧。”莞莞有些困了,伏在牀邊,聲音帶着倦意。
風肆喝了點藥後反倒不似那麼困了。
看着她恬淡的睡顏,風肆突然不太想繼續自己的計劃了。
顧千濃不像他調查的那樣野蠻跋扈,更不像傳說中的刁鑽任性,相反她是一個極其可愛與善良的小女人。
若是對上壞的顧千濃,風肆會毫不猶豫,可是現在,她與他的調查結果完全相反,這種情況卻讓他有些爲難。
他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對任何一件事情,只要是計劃好的,便決不會輕易更改,此次,應該也如以往。
爲何他會因爲她的一些莫名舉動而動搖原本的決定呢?
他的動搖,是不是意味着他漸漸的有了人情味?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若真如計劃那樣進行,他都沒有把握其中會不會出現意外。
此時,他的內心已然生
出一種擔憂的想法。
這種想法他不敢直面,只得默默的將之藏在內心。
爲何顧千濃會是她?又爲何她會是顧千濃?
風肆居然史無前例的學會了嘆氣。
“阿嚏……”冷不丁的,莞莞突然打了個噴嚏。
現在已經進入初冬,天氣明顯轉涼。
莞莞不知道爲何自己居然伏在風肆的牀前睡着了,只是夢中感覺到好冷,好像有人替她蓋上了被子,溫溫暖暖。
害得她睡意濃濃的睡了好久。
醒來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只是房間的燈依然亮着。
身上果真有被子,咦,不是,是虎皮大氅。
難怪這麼暖和呢。
風肆居然不在牀上。
莞莞四處看了下,才發現這間房雖然有窗戶,但是從裡面向外面看,完全是黑呼呼的,不知道是天黑還是怎麼的,莞莞只記得是從月影樓的側門進入,走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纔到的這裡。
進來時天黑黑的也沒什麼印象。
她起身,一不小心碰到了桌邊的凳子。
乒乒乓乓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顯得格外的刺耳。
“你醒了?”
莞莞四處張望,窗前,是風肆。
此時的風肆居然又換回了一身黑衣。
難怪莞莞在聽到他的聲音後才發現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