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維克鎮的東郊,又恢復了原有的寧靜,寬達十幾上,除了沒了輪子的火炮、只剩下鐵架的卡車以及滿地的屍體外,就只有一千多個打着紅十字會旗號的美國人,正在四處搜索倖存者,並經臨時搶救後送到後方。他們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這是戰場上的潛規則,一個負責任的大國的軍人,是絕不會去攻擊處理戰場的打着紅十字會旗號的人。這種事情,全世界只有一個國家的軍人會去做,那就是以卑鄙無恥而著稱的大日本帝國的軍人。只是,現在大日本帝國好象已經沒有軍隊了,他們的優良作風,再也無法得到充分的發揮了。偶爾還可以聽到幾聲爆炸聲,那是餘火引爆了美國人丟棄的炮彈和子彈。一些傷勢較輕、無生命危險但卻無法走動的傷員,勉強坐了起來,默默地等待着醫護人員的到來,戰場上,一派蕭瑟景象。
在阿克拉維克鎮東面約十七八公里的一處臨時帳篷裡,艾威爾上將坐在桌子邊,看着輔在桌面上的地圖,默默地抽着雪茄煙。身爲一個從軍三十多年的老油條,他知道,自己碰上對手了。陳劍在不在哈爾濱,這已經不重要了,不把橫在他面前的這支中國部隊消滅掉的話,他連跟陳劍面對面打上一仗的資格都沒有。打了一天,沒有抓到一個俘虜,他還不知道對面軍隊的指揮官是誰。不過,共和軍東北方面軍一向名將輩出。成軍雖然沒有多久,可在這三個多月的戰鬥中,東北方面軍還從來沒有打過敗仗。七個軍長中,任何一個都有資格成爲自己地對手,都比他更有作戰經驗,這一點,艾威爾清楚得很。
看着桌子上的地圖,艾威爾陷入了沉思。從對方的佈置上看。這是一支規模在十幾萬上下的部隊。兩翼是日本黃軍。中間則是中國軍隊。也就是說,跟美國人進行了一天炮戰的,只不過是中國一個正規軍所屬炮兵,包括一個炮兵師和各步兵師的附屬炮兵。中國軍隊的編制,艾威爾十分了解,對面的一五五榴彈炮,頂多只有兩百門左右。一零五榴彈炮約兩百門,還有五百門左右野戰炮。炮戰進行地時候,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地艾威爾上將顯得格外地冷靜,用望遠鏡仔細地觀察着對方火炮的情況,特別注意炮彈爆炸的數量。他算得出來,此次炮戰自己雖然損失了一半左右,可是中國人的日子也不好過,估計也得損失一半左右。從整體上看。美國炮兵還佔着優勢。
關鍵是那種仿若來自地獄的火炮。關於這種火炮的情況,艾威爾也略有耳聞,那玩意兒叫火箭炮。好象是一個俄羅斯人先提出了火箭炮的概念,並着手進行了實驗。這是一種面打擊地武器,其原理挺簡單,跟中國人春節時放的焰火原理一樣,看起來簡單,可想造出來,沒那麼容易,製造難度主要在於,如何控制點火。據說,那個俄羅斯人在經過多次失敗以後,終於造出了一個樣品,只是不但體積龐大,炮彈的口徑小得可憐,而且射程也只有一百多米,還沒等投入戰鬥就會被敵人摧毀,根本就沒有實用價值,所以,火箭炮的研製工作陷入了停頓。沒想到,中國人不但研製出來並投入戰場,而且性能有了極大的提高。從炮彈爆炸的情況上看,這種火箭炮的口徑也不是很大,頂多只有四十毫米左右。按理說,這玩意兒只能用來對付步兵,可是自己按老規矩把火炮集中起來使用,卻正好給了它們發威的機會。事後調查發現,美國火炮大部隊是被自己地炮彈殉爆時給炸燬地,火箭炮只能大量殺傷炮兵,卻無法給大口徑火炮造成多大的傷害,除非直接命中,否則頂多就把它們的輪子炸飛了而已,修一修後又可以投入戰鬥。
在沒有飛機支援地情況下,想要摧毀中國的火箭炮,可能性並不是很大。不過,如果把炮兵分散佈置的話,倒是一種可以考慮的消極辦法。艾威爾注意到,火箭炮每發動一輪攻擊後,起碼要歇上五六分鐘時間,可見這玩意兒裝填、操作都不容易。這是火箭炮的一個弱點,想要摧毀它們,這可能是唯一可以利用的一點。
把目光轉向陣地後面兩公里處的針葉林,艾威爾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中國人可以把火炮藏在樹林裡並進行了有效的僞裝,那麼,爲什麼不能把他們那可怕的坦克也藏在裡面?如果這個推斷可以成立的話,那陣地前面沒有埋地雷的疑問也可以得到解釋了。他們不埋地雷,並不是因爲運力上的問題,也不是因爲在北極圈內埋雷太過於麻煩,而是爲了保留通道,以便坦克和裝甲車輛可以隨時出擊,當然,跟着出擊的,肯定還有日本黃軍的摩托車了。地雷陣擋不住坦克的出擊,但是卻可以對日本人的摩托車造成傷害,沒有步兵的支持,坦克部隊也不能充分發揮作用。因此,如果埋地雷的話,對中國人更加不利。但是,他們顯然沒有明確具體的攻擊方向,這完全得看戰場上的情況而定。所以,陣地上處處無地雷,這說明,中國人的機械化部隊處處都可以出擊。
現在,後繼部隊還在大熊湖的富蘭克林堡一帶,離此地還有八九天的路程,就算他們拼了老命地趕路,起碼也得七天以後才能到達。在後繼部隊沒有到達之前,自己最好還是小心一點兒的好,不能再着中國人的道了。艾威爾站了起來,朝着帳篷外望去,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可外面還是很亮,近處的景物還清晰可見。艾威爾苦笑了一下,想在這個地方搞偷襲,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樣子,這個法子也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