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上將眼睛赤紅地看着辦公桌上的愷撒像,任誰睡得候被人叫醒,情緒總歸不會太好,更何況是一向注重保養、那臉蛋比嬰兒還要光滑紅潤的鮑文上將。只是此時,鮑文上將根本就沒心思去責怪那個把他叫醒了的少校參謀,他正心疼着呢。
纔不過短短半個小時時間,十一艘驅逐艦沒了,一艘巡洋艦也正滑向海底,近四萬噸噸位的軍艦,以及兩千多個訓練有素的官兵,就這樣沒了,而且,竟然是折在那支看起來比蚊子強大不了多少的中國小型海軍手裡,這樣的打擊,是一向認爲意大利海軍全世界第一、這個世界上任誰見了他都要兩條腿發抖的鮑文上將所無法承受的。
對於擁有近兩百艘軍艦、單單主力戰艦就達三十艘的鮑文來說,這樣的損失雖然大,可是還沒有到致命的程度,最起碼,主力戰艦一艘末損,整個艦隊的構架還是完整無缺的。可是,鮑文上將心裡害怕啊,雖然他表現上握緊拳頭、牙關咬得咯咯亂響,好象恨不得把中國海軍一口吞下一樣,但這掩蓋不住他內心的驚慌。一支小小的簡直人見人欺的艦隊,一支最大軍艦隻有兩百噸左右的艦隊,竟然敢毫不畏懼地向龐大如自己的艦隊發起攻擊,而且計劃周全,行動果敢。更讓他感到害怕的是,中國人竟然採取了自殺式的攻擊方式,這對西方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想象地事情。已經習慣了與對手排好陣勢單挑、力弱者投降、就算不投降,也頂多是望風而逃的鮑文上將,根本無法理解這種東方式的思維,把自己的命不當命一樣,爲了國家的利益,爲了民族的前途,爲了軍隊的榮譽,就這樣直愣愣地朝強敵撲了過去,沒有腿軟,沒有害怕。更沒有絲毫的猶豫。
如果有一支跟自己一樣強大的艦隊掌握在中國人的手裡,那後果將會怎麼樣呢?鮑文上將想象不出來,可是他知道,印度洋地區,正有一支這樣地艦隊存在,從實力上講,還比不上意大利艦隊,可是,他們對協約國聯軍可能造成的危害,卻絕對是自己的噩夢。
擡頭看了看艙外。天已微亮,原本是烏雲籠罩着的洋麪,竟然奇蹟般地雲開霧散。天邊一片火紅,一輪新日眼看着就要從天際處躍出來了。鮑文擦了擦臉上不自覺冒出來的虛汗,問了一下正躲在旁邊、畏畏縮縮的、生怕因爲叫醒了司令官的美夢而遭到責罰的那個貼身參謀:“進攻的那些中國軍艦現在怎麼樣了?”
“司令官閣下,所有的中國軍艦已經全部殲滅,洋麪上再也見不到中國軍艦地身影了。”
“有沒有抓到中國官兵?”
“有的,閣下。剛剛接到驅逐艦的報告,他們在洋麪上發現了三個飄浮着地中國人。並派人下水把他們抓了上來。”
鮑文上將喃喃道:“三個,才三個,幾十艘軍艦發動進攻,竟然只有三個生還,這說明,那些官兵們在進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跳水逃生。”
“是的,上將閣下,就連這三個被抓的人。也不是跳水逃生的。我們抓他們上來的時候就發現,他們雖然身上全無傷痕。可是已經暈了過去。也就是說,他們是被爆炸的氣浪震暈了之後落入水中。這纔會被我們抓住地。”
“中國!中國!”鮑文上將看着艙外,自言自語道:“這是一個怎麼樣的民族?這是一支怎麼樣的軍隊?能夠讓一支幾十年來盡被人欺負的軍隊的面貌在短短十幾年時間內發生重大變化的,又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轉過身來,看了看身上軍服雖然筆挺得很,可是臉色卻因爲中國人的偷襲而有些蒼白的少校參謀,鮑文上將搖了搖頭:“哎,要是我們意大利海軍也有一支具有如此戰鬥意志地海軍部隊,那麼,我們也不會只能龜縮在地中海了,整個地球都將成爲我們意大利的掌中物,四大洋將成爲我們意大利地內海。可是,這一切都只是虛地。有中國人在,我們意大利什麼時候才能重現愷撒時代的風光啊?得了,不說這些了,傳令下去,好好待那三個中國人,叫醫生給他們看病,別傷着他們。他們都是真正地男人,值得我們尊貴的愷撒後人尊重。”
一陣沉悶的爆炸聲傳入鮑文上將的耳朵中,他連忙轉過頭,拿起望遠鏡,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離他六公里處,兩艘大型軍艦上突然間冒出了大火,鮑文上將看得明白,其中一艘軍艦已經開始傾斜。他大叫了起來:“快去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用不着參謀彙報,鮑文上將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幾圈獵潛艇飛快地從遠方趕來,正不斷地朝海里扔深水炸彈,一股股水柱從海底冒了出來,雖然沒有主炮炮彈落入水中時的壯觀,可是也頗吸引眼球。鮑文上將使勁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媽的,竟然又讓中國人得手了。他對自己的疏忽大意深感不滿,顯然,中國潛艇利用早上意大利與中國小型艦隊搏殺的混亂時刻,偷偷地潛入了自己艦隊的中心,並靜待時機,一直等到意大利人幹掉全部中國軍艦、精神上稍微放鬆的時候,這才發動了攻擊。早就知道中國海軍擅長抓住戰機,可是自己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疏忽,也實在是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不一會兒,參謀來報,兩艘戰列巡洋艦遭到攻擊,其中一艘右舷中了兩枚魚雷,已經向右側傾斜,損管人員正在努力撲火,預計一個小時內可以撲滅,正準備派出一艘巡洋艦強行把它拉正回來,不過,這艘戰列巡洋艦已經暫時喪失了戰鬥力。另一艘巡洋艦倒是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可是,尾舵被炸燬,無法行動,也只能退出戰鬥行列。鮑文上將恨恨地罵了一句,媽的,中國人還真會挑對象啊,盡找皮薄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