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從太爺爺家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去大伯家,大伯孃倒帶着紅果兩口子過來了。
小黑看到不認識的紅果夫君,就汪汪直叫,不讓此進門。二丫輕輕的拿腳將它拐到一邊,把大伯孃和紅果兩口子迎進來。
小虎放馬還沒有回來,二丫只好自己親自接待第一次上門的新妹婿。
給他們讓好坐,又叫乳孃泡好茶水端上,落座後喝上茶水。二丫便先跟大伯孃道謝:“大娘娘,我在這裡要謝謝三弟媳。我們不在家這幾天,勞煩她跑來跑去的忙乎!”
大伯孃笑着回答:“都是一家人,還說什麼謝不謝的!原本是我打算要來的,是老二媳婦念着你跟小虎的好,非要過來幫忙。所以就讓她來了!”
二丫滿頭問號,不解的望着大伯孃,問道:“念着我們什麼好?我們沒有做什麼啊?”
紅果在旁邊接話道:“嫂子!我知道。您不是讓我二哥和想子哥哥,幹那個什麼蓋房子隊麼!我二哥跟想子個忙得可帶勁了。天天吃過早飯就去鎮上幫着大表姐家蓋房子,還跟那個廖叔叔學經驗。我二哥說他現在已經能夠算出一間房要多少磚?幾根大木?多少中不溜的木頭?大瓦要多少?小瓦要多少?我哥還說沒想到蓋個房子,竟然那麼多關門過竅的學問。現在學上癮了,再也不提去當兵的事了!”
大伯孃也笑着說:“是呢!他現在一到家,就拿着紙和筆,在那又是畫又是寫的,專心的很。老二媳婦在一邊看着,還以爲老二是在幹啥大事呢!”
二丫爲了讓大伯孃和大伯他們重視大宏和想子做的事。就故作一本正經略帶嚴肅的跟大伯孃說道:“大娘娘!要是大宏和想子真能在這方面做出來,那可真是幹大事了。這建房子說容易,那就是幾塊土泥巴碼到頂的事。要說不容易,那可就真的不容易了,有那厲害的高手能建幾百上千年都不會倒塌的高樓城牆,還有那能夠在天塹鴻溝上搭建天橋的。這些可都是留名百世的大師,要是大宏和想子。能夠有本事佔其一。那可就是我們王家千古留名的佳話了。”
大伯孃被二丫忽悠的兩眼一眨一眨的,半天回不過神來。紅果也瞪大着眼睛,傻愣愣的問:“真的有這麼厲害?”
二丫笑笑不語。因爲那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能幹出的大事,幾代人甚至是十幾代人付出的努力纔能有的結果。大宏和想子能不能,可就難說了。不過打死她也不會把這話說出來!
大伯孃想着今兒過來的正事,就開口問二丫道:“侄媳婦啊!我這小女婿。家裡勞力多田地少,就想出來找事做。你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事情給他做?”
因爲之前夫妻倆已經就這事商量過。所以二丫倒也沒有什麼爲難的,就回答大伯孃說:“這事應該沒有問題,只是輕省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之前蔡寶成做的那個幫着傳信的事情。這事說輕省吧。其實也有累得時候,有時候要騎一天的馬,能夠累得人下了馬。站都站不住。咱這妹婿能不能受得了哦?”
一直帶着耳朵聽話的紅果夫婿,這次主動站起身。說道:“多謝嫂子爲我費心,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是我還不會騎馬,不知道能不能現學?”
二丫看着紅果夫婿忐忑不安的站在桌邊,就笑着說道:“那要看你願不願意學!你如果願意學,就讓大宏帶着你。紅果家的那幾匹馬性情都比較溫和,倒是合適你初學。”
大伯孃聽着小女婿這是解決了就業的問題了,心下高興。就樂呵呵的接上話茬:“對!我家那幾頭馬可溫順了,有時候你大伯都能騎上去轉幾圈。你大伯還說扶着我也上去坐坐,我可不敢!就你買給紅果的那頭小毛驢子我都不敢騎,哪裡還敢騎那又高又大的大馬?光看看我都覺得瘮的慌!”
紅果也很高興,自家夫婿的事情一旦落實了,那她就可以在孃家這邊常住,做手工活、掙銀錢什麼的都要比在婆家那邊方便許多,而且也不用跟婆家的嫂嫂們攪在一塊爭長論短的。
由於紅果兩口子這是成親後第一次上門,也算是走新親,即便不年不節的,也要盛情款待,不是爲了給紅果夫婿的面子,而是爲了給紅果擡架子。這是當地的風俗!
雞鴨鵝這些,莊子裡都能買到,豬肉她家每天都會買,即便哪天不吃,也會淹起來做鹹肉吃。
二丫和乳孃,大伯孃也幫忙,三個人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小虎回來的時候,菜剛好上桌。二丫讓小虎去叫大伯和二叔他們過來吃飯,大伯孃攔住了:“別去叫了,這非年非節的,讓你們忙了這一大氣也就算了。還要去把他們叫來,到時候別搞得一桌子都坐不下,再攀酒喝上一氣,你們下午就啥事都做不了了!”
二丫聽了大伯孃的話,想想也是,他們下午還要到鎮上有事呢。
中午便只有小虎陪着紅果夫婿喝酒,小虎自己不怎麼喝,卻一個勁兒的勸說紅果夫婿喝。只喝的這個小妹婿兩眼發矇、舌頭打直、站不住、走不了才放過他。
大伯孃和紅果扶着東倒西歪的女婿回家,一點兒也不生氣,一路還笑呵呵的跟人打招呼。
每見一個人問:紅果夫婿怎麼醉成這樣?她都要停下來特地說說:“哎吆!我家侄媳婦燒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招待我這小女兒、小女婿。我家侄子拿了最好的酒出來,陪我這小女婿喝。哪知道我這小女婿太實誠,勸他喝酒他也不知道推辭,就傻呵呵的喝了。這不,就醉成這樣了!”
對方總要誇獎一番:吆!小虎夫妻倆待這妹子可真沒得說的,他們兩口子那麼忙,還這麼用心接待新女婿吶!
然後,大伯孃就滿足的笑着。說道:哎!是呢!是呢!他們還要叫他大伯和二叔過去吃飯,我也就是因爲他們太忙,給攔住了!
吃過飯的二丫夫妻倆沒有機會歇着,兩人又去了鎮上。一是爲了在鎮上的大宏和想子;二是爲了廖承志。
廖承志這時候沒有別的事情,正在自家工地裡幫忙幹活。看到小虎夫妻倆竟然來到自家工地裡,就有些莫名的緊張起來。別是出了什麼事?讓他們着急找到這兒來了!
“東家、東家娘子,你們怎麼到這亂糟糟的地方來了?”
小虎笑笑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就沒有多說話,只是看着媳婦,把話語權給了媳婦。二丫只好笑着回道:“我們過來找廖叔有點兒事。去了您家,嬸子說您在房地這兒,所以我們就跑到這兒來了。”
廖承志心裡一沉,這可真是有事!心裡擔憂。面上也顯得有些沉重。他擔心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招惹了東家過來指責自己。不過沒有等他求證什麼。二丫就先說出了他們過來找他的事由:“廖叔,今天過來找您是有事要跟您商量商量。
我們在省城開了一個小鋪子,原本要是隻有這一個鋪子,我們也就不打算找掌櫃的了。隨便讓誰看着都行。可是我跟小虎吧。心還有點兒大。還想着以後有了能力,就慢慢的多開幾個鋪子,這樣一來。沒有個大掌櫃的,可就不行了。
因爲您這段時間幫着管理那些孩子。又要照管家裡建房子的事情,卻事事都做的周到。小虎就跟我商量着,想請您做大掌櫃。”
廖承志沒有聽二丫說完,就激動的渾身發抖,頭腦一陣陣的發熱又發木。
小虎正看着廖承志,發現他一腦門的汗水,兩眼直直的沒有神,嚇得趕緊上前一步,扶着廖承志的肩,輕輕的搖晃着,小聲的叫道:“廖叔!廖叔!您怎麼了?回回神!”
廖承志被小虎叫的清醒,一抹腦門子,顫聲的問道:“東家娘子莫不是說笑?!我只跟人跑過行商,可從來沒有正兒八經的做過生意,也不怎麼識得字也不會記賬算賬,怎麼當得了這大掌櫃的?”
二丫一看廖叔都緊張成這樣,也沒有再慢悠悠的折磨人,只快速的說了自己的想法:“這樣的!廖叔,我們之前也考慮到了這點!可是我們實在是看好您管理上的才能,所以商量了好久,終於琢磨出了這麼一個法子:
關於財務這一塊,我可以另外安排人員協助您記賬、算賬。每季的查賬、盤點由我親自帶人處理,這樣就可以避開您的弱項。而您只要做好人員調配和事務管理以及其他方面的安排就好。
至於您沒有做過生意這一點也沒有關係,我和小虎商量了,先安排您跟着陳掌櫃的學習一年半載的。反正我們家的下一個鋪子還不知道什麼纔開呢!等您覺得自己差不多可以獨立管理了,我們再開始一個一個的把其他生意做起來!
廖叔,您覺得這樣安排,對您可有什麼難度?有沒有信心接下這個擔子?”
廖承志聽了東家娘子一番話,心裡想着東家和東家娘子爲了請他這麼一個不入流的人做大掌櫃。費這麼大的心思和周折,自己要是不識體面的推託,可就成了上不得檯面的慫人了。當下什麼話也不說了,又是彎腰一躬到地的作揖又是感激流涕的表態:“東家、東家娘子,承蒙您二位看得起我,給我這個體面。我且能有推託之理!都說先有伯樂然後纔有千里馬。如今先有您二位的擡舉,以後我必將盡自己全部的能力做好這個職位。絕不叫您二位因爲用了我蒙羞。”
小虎怎麼也沒有想到廖承志會有如此鄭重的態度和嚴肅而又如同盟誓的話語。有點兒受了驚嚇的感覺,張張嘴半天不知道說什麼。二丫卻是趕緊閃開一邊沒有接受廖承志的大禮,只是笑着打趣道:“廖叔,您這是興奮的忘了吧!我們可是您的小輩,哪能行此大禮?我們可受不住。您能答應就好,我們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只是廖叔,您家的房子要什麼時候才能建好?我那小鋪子還想盡快開業呢!”